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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像魔法一样的厨房 ——庄租宜《厨房里的人类学家》作品赏析


作者:荷叶 布衣,487.9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072发表时间:2014-05-25 21:01:49

蔡澜先生的饮食书把我带入饮食文化的世界。从此,买了一批又一批的饮食文化类书籍,开启了一段奇妙的厨房之旅。
   《厨房里的人类学家》,因为对书名好奇才买的书,读了之后,异常惊艳。
   《厨房里的人类学家》,讲述的是:庄祖宜,一个人类学博士,到了写毕业论文阶段,放弃博士学业,进入美国剑桥厨艺学校学习,成为专业厨师过程中的事情。
   庄祖宜的叙述太过于生动有趣了,以至于我一口气看完之后,还舍不得放下,把书翻来翻去,想要研究她的每一句话都是怎么说的。据此而写的一篇小书评《像魔法一样的厨房》也在报纸副刊发表,很感谢她。时隔两年,在当当网上看到她的第二本书《其实大家都想做菜》,喜出望外,当下放进购物车、付款。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说:“所有的故事都是一个故事,只有细节会给故事增添活力。”
   庄祖宜叙述的魅力就在于她的细节。她的语言并不华丽,非常简朴,但她所有的叙述都是从自我意念出发,很自然地跟外界联接,这让她的文章散发出个性独特、又极具生命活力的魅力,非常吸引人。
   实际上,我把全书当中我喜欢的句子都编上了号,想要对它们进行分类整理,共有1620句。在这里只是摘抄了部分段落,并配上了小标题。
   觉得从庄祖宜那里我学到了两点:
   一是对她对待梦想的态度,一边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烹饪,一边是世俗眼中的功名利禄,两者之间,她毅然选择了自己的梦想;
   二是她的叙述语言,我太过于喜欢,一直都想要学习。一个人的语言也是其个人特质的代表,我那么喜欢她的语言风格,是否表示那其实是我一直心里想要,而笔下却无的东西?她的文章激发了我对自己内在喜爱的认识。
  
   一、厨房的吸引力
   1人类学课堂
   1998年秋我第一次离家,辞去国中教职到纽约攻读我一直向往却完全没有基础的文化人类学。上了几天的课下来,我的信心几乎完全崩溃,当其他同学争相批评某某民族志的理论谬误,引经据典地指出作者的殖民观点与霸权论述时,我满心惶恐,自问:“这书不是在谈苏丹的牧牛族群吗?我花那么多时间细读牛只的重要性全白费了。”糟糕的是越紧张肚子越饿,满脑子从牧牛人联想到川味牛肉面,饥饿加上惶恐搞得我全身发抖冒汗,还好教授没点我发言,否则只有昏倒一条路可走。下了课,我没力气也没有勇气和聪明的同学们寒暄,直奔超级市场买葱姜蒜、面条、酱油、牛肉与豆瓣酱,回到宿舍一层十二个人共享的小厨房里大动炉火。
  
   2做菜舒缓焦虑
   从此每天下课买菜做菜便成为我留学生活的例行休闲。研究所里人人都有念不完的书与写不完的报告,为了纾解压力,有人跑步,有人练瑜伽,有人喝啤酒,有人上教堂,但对我来说,还真没有任何一种活动比洗菜切菜,淘米腌肉这样熟能生巧的机械性动作更能安抚焦虑。宿舍里的同学偶尔进厨房泡咖啡热皮萨,见我捧着一盆豆荚摘新鲜豌豆,大呼不可思议。他们怎知我盯着计算机老半天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摘豌豆10分钟一大碗是多么有成就感!做菜的乐趣就在于它看得到摸得到,闻得到吃得到,而且有付出必有回馈。看着葱蒜辣椒劈劈啪啪的在油锅里弹跳释放香气,酒水注入沸腾锅中,香气弥漫于空气中,那种满足感是非常真切踏实的。
  
   3偶遇烹饪学校
   2006年8月,我随新婚的丈夫Jim搬到波士顿。到达的第二天,我拉着Jim往波特广场跑找房子。一边说一边走,就走到了麻萨诸塞大道旁的一排漆亮的木框玻璃窗前。
   我看木底金字的匾额上用英语写着:“剑桥厨艺学校”,烹饪学校耶!这种学校我只有听过,这还是头一回看见。一排玻璃后是几间教室,眼前那间教室里十几个身穿白衣白帽的学生坐得规规矩矩地拼命抄笔记,一个戴高帽子的讲师站在一张意大利地图前高谈阔论,可惜听不见他讲什么。另一间教室的后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间充满不锈钢器具的厨房,一群学生正在里面忙碌着。我忍不住在窗口看了好久,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光,身后漆黑的长廊充满了现实的压力与苦恼,眼前的世界奇幻美好,似乎有无限的可能。
  
   4异常动心的厨艺学校
   拿到房子的申请表格离开后,我心里激动不已,完全没有兴趣去看其他的房子,因为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去善用那个宽敞明亮的老厨房,而且对巷口那间烹饪学校异常动心。那天傍晚,Jim去学校办点事,我一个人忍不住又晃到波特广场。站在剑桥厨艺学校的窗口,这回我看到厨房里有一个东方面孔的女孩,大概是个日本人,穿梭在一群白人之间,格外显眼,给我一股莫名的震撼。我心想:“那也可以是我呀!”
  
   5选择
   那整个礼拜我在精神亢奋与连续失眠导致的体力虚脱中度过,毕竟要放弃已达论文阶段的博士研究不是小事,但说实在的我对自己的研究题目已经没有了兴趣,看身边毕业了的同学找助理教授工作四处碰壁也让我意志颓丧。但最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有在别处感受过像烹饪这样强大的吸引力。
   我和爸爸妈妈通过电话之后,他们出乎意外的非常体谅与支持,妈妈说:“论文写不完当然可惜,但快乐最重要。”还问我钱够不够用,当下答应赞助我一半的学费。
   我在几天内准备了申请函、成绩单、推荐信,8月15号就接到入学通知书,如此攸关人生的重大抉择两个礼拜以内搞定,至今无怨无悔。
  
   6学厨初体验
   在厨房里劳动,体力真可说是充实又幸福。以前我早上总是起不了床,想到论文就有一种见不到天日的无力感。现在天一亮就跳起身起床煮咖啡、做早餐,恨不得时间多一点,因为有这么多的东西要学。除了上课以外,我自己猛K饮食文化史、食品化学、美食评论、大厨传记……简直比念研究所还要用功。
  
   7厨师的地位
   以前跟人家说我是念人类学的,得到的响应往往是:“好深奥哦!”口气中夹杂捉景仰、不解与同情。现在告诉别人我是个厨师,社交简直无往不利,不管是哈佛学生,家庭主妇,干洗店老板还是水电工人,人人都表示出高度的兴趣与善意。而当他们得知我放弃博士学位追求厨艺,几乎大家的反应都是:“好极了!”老实说,我刚开始有一点惊讶,后来想想这毕竟是美国,求新求变与追逐梦想比坚韧不拔和光宗耀祖重要。
   再者近几年来名厨的身价地位扶摇直上,会做菜忽然变成一种很炫的技能,我能沾点光也不错!
  
   二、剑桥烹饪课堂
   8学做蛋卷
   “烹饪基础”第一堂课主题是鸡蛋。大厨萝伯塔煞有介事地示范标准法式蛋卷的做法。我本来心想,蛋卷就蛋卷嘛,哪有这么了不起?但萝伯塔解释,法式烹饪里,蛋卷是基本功,很多餐厅大厨都会叫面试的厨师现场做个蛋卷,据说从选锅子、打蛋、控制火候,到卷蛋起锅的几个动作就可以刊出一个厨师的素质。标准蛋卷的做法有三:一是把锅子向前倾斜20度,然后激烈地甩蛋;二是用叉子拼命地搅蛋;三是边甩边搅,为了吃个蛋搞得叮铃咣啷的。
   萝伯塔示范完毕后随手点了安娜上台演练,她选择用边甩边搅的折衷办法,甩得讲台上星星点点全是蛋汁,起锅时蛋卷支离破碎。安娜的出糗给我们的教训是:回家一定要好好练习。
  
   9烘焙大厨黛柏拉
   黛柏拉是学校最知性的一位大厨,她大学念的是音乐,拿到硕士后又不知怎么的发现烘焙才是她的人生志业。上黛柏拉的烘焙课,最大的好处就是,她会把眼睛看不到的那些物理或化学变化解释的非常清楚,以做学问的精神探讨烹饪背后的科学原理,让我这种从来不敢做甜点的新手也能靠逻辑思考尝试学习。
  
   10制作派馅
   当天我负责的菜单是法式咸派,其他有人做牛肉派,也有做苹果派会水果塔。跟派皮比起来,馅料的制作真实轻松多了,每一种材料和调味的多寡可由个人取决,少有闪失也不会前功尽弃。我把圆滚滚的茄子切片裹上面粉,煎的焦黄酥脆,再加上新鲜的西红柿片与罗勒香料,平铺在烤了半熟的派皮上,最后倒入鲜奶和鸡蛋调制的蛋汁,烤个30分钟,奶香扑鼻。
  
   11不合格的派皮
   黛柏拉吃了一口我的咸派,毫不犹豫地批评:“派皮太硬。”想必我的指尖还是不够灵巧,一肚子的紧张都传到面团里去了。好在派馅甚为可口,因此同学们也很上光,吃得干干净净。当天除了一个百里香牛肉派之外,所有的派皮经黛柏拉打分都不合格。牛肉派的皮之所以特别酥脆,是因为额外增加了高。脂肪的酸奶油,所以,饕客门小心了:越酥的皮真的越油。
  
   12熟能生巧的方法
   我的偶像茱莉雅?柴尔德说,克服派皮障碍的惟一办法就是不断地练习,最好连续一星期每天做,家里有什么菜都包进派皮里去烤,保证熟能生巧。我看接下来一星期,Jim要吃的派可多了。
  
   13刀工大厨蒙堤
   第一个星期的专题讨论是“刀工”。大厨蒙堤首先为我们介绍桌上大大小小各式刀器,从屠宰、去骨、切鱼、清肠至蔬菜雕刻样样俱全。短小精干的蒙堤谈起刀工,面容庄严而神圣,有如武林高手传授心法,徒弟们若不能领会其中的精神奥妙,刀法是使不出来的。蒙堤说:“我所代表的就是改变。今天你们走出教室之后,十之八九会不加思索地丢掉多年来使刀的坏习惯。”
  
   14新学会的刀工
   成山的碎蔬菜,下课后全部倒入隔壁教室的巨型汤锅,为明天上课用的高汤做准备。回到家后我迫不及待地秀Jim看我的专用刀和新学会的刀工,睡觉前忍不住切了一堆小黄瓜,然后很认真地磨磨刀。这下子切菜忽然变成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几个礼拜以后蒙堤还要给我们上屠宰可不知到时候我是不是会迷上宰鸡切肉呢?
  
   15烈酒一定要喝完
   大厨史蒂芬个子瘦高,面容严谨,讲起鱼类的烹饪方法巨细靡遗,且不时用嗤之以鼻的口吻批评坊间厨师的愚昧。我们进了厨房,每个人都战战兢兢,深怕犯下任何错误被他揪出来调侃。当天安娜除了煎比目鱼以外,也负责甜点菠萝派。她根据食谱小心翼翼地倒出两汤匙的伏特加为菠萝调味,却见大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史蒂芬说:“你犯了厨房一大禁忌:采购部如果送一瓶烈酒过来,你怎么可以只用两汤匙就送回去呢?这里跟军队一样,如果你的配给品剩太多,下次他配给你的分量就会减少。”安娜惶恐地问:“那我该怎么办?”史蒂芬回答:“我看这个派里就加个22汤匙的伏特加,剩下的我们喝掉。”
   当天的菠萝派大受欢迎,每个人都一脸微醺,舍不得跟史蒂芬说再见。
  
   16手套法切鸡
   完全去了骨的鸡从外观看来皮肉完好,只是软趴趴得像泄了气的球,让人既怜悯又叹为观止。但这么麻烦的去骨是为了什么呢?原来老派的高档法式餐馆会在这样的鸡里塞上鹅肝、香草、绞肉等等好料。塞好的鸡看来饱满完好,切开来令人打呼惊奇,我看只有好吃成性又奢靡的法国王公贵族才想得出这招。
  
   17切鸡练习
   八大块切法并不难,我之前在烹鸡课上练习过,相较起来,手套法的挑战性高多了。此技术名为手套法,其实没有人戴手套,所谓的手套大概就是手上套着的鸡吧。我伸手入鸡,摸来摸去都找不到关节,刀子刮来刮去也扯不出骨头来。我身旁的印度尼西亚来的马莲娜虽也是第一次宰鸡去身手非凡,刀刀正中要害,似乎对鸡的内部构造有天生的领悟力。马莲娜一面灵活地刮肉去骨,一面哼着小曲,还好几次转头对大家说:“这堂课我喜欢。”其实环顾厨房,大家看起来都很尽兴。美美的安柏额头上粘了一块鸡皮还笑呵呵,每个人的围裙上都沾满了骨髓和血水。我实在很想给大家照几张相片,只是手上套着一只鸡,拿相机不方便。
  
   18切鱼练习
   接下来练习切鱼,包括刮鳞、清肠、切片、去皮。我们每人领了一只圆身的鲈鱼和一只扁身的比目鱼。身形不同,切片的方式自然也不同。东尼告诉我们用手抓鱼的方式有两种:一是从鳃缝里抓;二是把手指尖勾在鱼嘴巴里。他说:“这样子抓鱼很稳当,方便随身携带。”然而,什么情况下要随身携带一条鱼呢?
  
   18面包疯子
   我看到这个食谱时寂静晚上11:30了,本来早就睡眼迷蒙,看完食谱却精神一振,马上进厨房和面,不消两分钟就完成了。第二天早上一醒来,我就跑去厨房看面团,充满小气泡的膨胀面团感觉很有生命力,让我爱不释手,舍不得出门。下课回家五点钟,面团胀了三倍,我依照李黑的指示撒面粉整形再二读发酵,然后丢进我心爱的铸铁锅里。20分钟后打开锅盖继续烘烤上色,家里开始飘起浓浓面包香,在过20分钟取锅出炉,面包金黄浑圆,表层不规则的裂缝与白色干面粉看上去很有田园风味。摆在铁架上“乘凉”的面包发出此起彼落的细碎爆破与收缩声响,这是好面包的征兆,我贴着耳朵听了好久,真是美妙的面包乐章啊!稍微放凉后,我迫不及待地把面包用锯齿刀切开,那表皮又薄又脆,里头坑坑洞洞松软湿润,甚至有点半透明的光泽,让人很想摆在放大镜底下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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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运用大量摘录,给人们展示了一个博士如何在“世俗眼中的功名利禄”面前,作出自己的人生梦想的选择的,又如何在自己追求梦想的过程中奋发向上,不懈地努力,取得了成功的历程。非常优美而又富有教育和指导意义的文字。欣赏佳作,欢迎朋友继续赐稿江山作品赏析栏目。推荐读者朋友品读赏析。【编辑:桐疏枝寒】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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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桐疏枝寒        2014-05-25 21:04:32
  欣赏拥有人生指导意义的佳作,问候朋友,遥祝创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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