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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印稿部分(18-19)


作者:爱在无言 进士,8962.61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093发表时间:2014-05-25 21:01:54

18
   脑子里回漾着那条气势汹汹的短信,老卡打个哈欠,抓起桑蒂送给自己的望远镜向窗外望去;遥远的街巷似乎霎那间扑面而来。他将望远镜放下,思量着彗星运动规律,脑子里却不知不觉浮出朱蒂披着婚纱的模样。奥斯卡锒铛入狱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他陪着朱蒂到流徙镇两次,每一次奥斯曼都情绪低落,隔着那张长条桌一言不发地瞧着他和朱蒂;不过据那位不苟言笑的管教讲,奥斯曼积极服刑,还参与狱方图书馆建设,设计了许多相关制度,有希望减刑。第二次探监,坐车回到萧镇奥斯卡家里,一边喝着马来西亚白咖啡,一边说起奥斯曼在狱中的表现;可朱蒂端着咖啡,苦笑了下,告诉他,她已经给那个管教超过两万块钱了。
   从奥斯曼家出来,刚拐过街角,老卡就遇到桑蒂。
   “怎么,叙完旧了?!”桑蒂眼圈红红的甩出一句。
   老卡怔下神,青着脸快步掠过;桑蒂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肯让他逃出自己的掌心,继续纠缠老卡的历史问题。老卡打开抽屉,将望远镜放回那个小格子里,打开天文台网页,浏览起星空图片。自打和桑蒂步入婚姻殿堂他就开始漫长的加班历程;而且,有一阵子,珊蒂也不和他来往了。
   一年中珊蒂连续怀了三次孕,每次那些男人都拒不承认;第三次时珊蒂在外贸公司做翻译的姐姐知道了,怒气冲冲地打了珊蒂一巴掌。老卡站在一边,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才在医院抢着交钱,就像他是闯入珊蒂子宫里那粒精子的主人。不仅妇产科的医生和护士认为老卡要负责任,就连珊蒂的姐姐也话里话外地指责他。珊蒂一直没说令她第三次怀孕的男人是谁,却一直站在他身旁掉眼泪。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星期天大家都放假,没人会像老卡一样守在没有家庭温暖的工作场合。那支碳素笔在老卡手里转来转去,就像一位小巧的体操运动员在鞍马上做托马斯。老卡的眼神游离着,头痛起自己的婚姻。他没想到桑蒂会这样小气,会找珊蒂谈话,让她以后不要骚扰他们的生活。珊蒂和老卡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成为他的第五条罪状,让他背负着,随时被领导敲打。老卡不敢埋怨谁,他只能怪自己没把事情处理好。珊蒂姐妹甚至连老卡的婚礼也没参加,以至于桑蒂总是嘲笑,说只有老卡顾忌世交这份虚假的情谊,只有老卡傻傻的,才会做出肉包子打狗的事情;每次桑蒂这样说过之后,老卡无言以对,眨眨眼睛,就像自己真的和珊蒂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老卡弄不明白别的夫妻都是怎样生活;他和桑蒂结婚不到半年,那股甜蜜就被莫名地冲淡,就像添了一瓢瓢水的高汤,滋味不再,使得做爱也成为一种不得不做的应付,成为一种试图逃避的负担;如果换做婚姻前,老卡肯定会借故离去,不再见她。每天,他和她都会龃龉,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后来发展到睡觉都会背靠背,谁也不理谁。
   珊蒂再次给他电话,正值他和桑蒂冷战;老卡拿着望远镜和一些洗漱用品搬到办公室,住在一点也不舒服的旧沙发上,珊蒂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方便吗;有什么不方便,他暗自苦笑;珊蒂不知从哪个途径得知他和桑蒂分居,邀请他一起吃夜宵;他断然拒绝了。可半小时后,珊蒂拎着大大小小七八个方便袋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其中一个袋子里还装着六听文昌镇产的萧氏牌啤酒。珊蒂看到老卡第一句话就是:
   “哥,我想你了!”
   “你怎么来了……”老卡面红耳赤地四下张望,嗑嗑巴巴说了句;对面协会的单身宿舍黑洞洞的,斜前方天文台宿舍有一扇窗亮着灯;不过,他清楚小吕一向喜欢敞着灯,哪怕不在宿舍,彻夜和男友厮混。曾经有几次,老卡不期遇到手挽着手的那对情侣,小吕介绍给他,他才知道那个络腮胡子叫杨鹏,有个哥哥在图书馆做过阵临时工。
   “怎么,我不能来吗?”珊蒂落落大方地从他手臂下钻进屋,四下里扫了眼:“我猜你晚上没吃饭吧……”
   “吃……吃了……”他吱唔道。他口袋里并没有多少钱;每个月桑蒂都会把他的薪金全都要去,然后论天给他坐公交和吃午饭的钱;这次和桑蒂冷战的第二天,他就分文没有了,最后还是不得不向朱蒂借了的钱。本来,他不想向朱蒂张口,可他又不愿向同事伸手,所以只好求救于朱蒂。
   “吃了?”珊蒂笑了,她一边将那些吃的摆放在办公桌上:“哥,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没吃也说吃了……”
   老卡并不知道珊蒂了解自己什么,所以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看着珊蒂将那些美味释放出来,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麻辣凤爪,酱猪手,油炸花生,鸭肝,小章鱼,豆腐片,它们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直往老卡鼻孔里钻。老卡咽口唾沫,身不由已地坐到桌边,接过珊蒂递过来的啤酒,拽开拉环,喝了口。酒液苦涩,他感觉像自己的婚姻。电脑屏幕上出现有名的哈雷,拖曳着慧尾游弋在太空。不知为什么,他脑子里又浮出桑蒂愤怒的面孔;她一直在指责老卡花心,可是老卡觉得太冤枉了,虽然他曾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分别和她们上过床,但他自认为不是一个滥交者,而且结婚后他没做过对不起桑蒂的事。想到对不起,他胸膛里虚空的,又不知觉地联想到朱蒂和珊蒂。
   朱蒂貌似看透了男女之间错综的关系,即便到流徙镇,她似乎也仅仅是尽义务。偶尔请老卡到家里也仅仅真的是小坐,从不多说什么,更不会做出某些暧昧的事情,除了那次无意透露给了管教两万块钱。倒是珊蒂开始粘人,在他搬到办公室这些天不时跑过来,给他买来一些小吃,和他对酌。慢慢地,他胸膛里生长出莫名的情愫,有两天晚上珊蒂没来,他竟然觉得空落落的。
   他感到自己和珊蒂无话不说;甚至,他将自己那桩隐私告诉她;珊蒂听后哧哧笑起来,说他酒后乱性;沉默了片刻,她又酸酸地说他有艳福。不过她的酸气没持续多大一会儿,就小鱼一样钻过来,粘住他,进而和他一齐分析那个趁他酒醉自愿献身的女人到底是朱蒂还是桑蒂,抑或还有其他女人。分析到最后,什么结论也没有,于是,他突然问珊蒂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她却开玩笑地说,她有恋父情结,天生喜欢成熟男人。
   关闭天文台的网页,信手打开X城论坛,达明洋洋洒洒地论述养老金制度改革。老卡一直都很纳闷,这个达明有点神儿,每篇博文都不存在反对者,跟帖的都是拥趸者,赞同达明的所有观点,包括提高公务员退休待遇以及延迟退休。老卡点击鼠标,有一搭无一搭浏览着网页,无意间看到一则通知,招集坛友星期天到萧镇小教场听取X城的虫演讲;就在这则贴子第十九楼一个反对者质疑虫子违反政府禁令,触动法律,并认定虫子是非法集会。老卡顺手评论了句:我们生活在费卢杰时代。可什么是费卢杰时代,老卡自己也说不清,难道X城是动荡不安的美国人治下的伊拉克吗?脑子里触到这个敏感的话题,老卡不禁怕了起来。他只想把自己局限在专业学术的范畴里,不想涉及政治;政治里说不清的事情太多了,唯独说得清的就是政治太残酷了,任他怎样去想,都无法想明白,更无从说清楚。
   当然,说不清的还有许多事情,例如伊斯林老先生,貌似没研究出什么成果,一个星期前的葬礼上却得到超乎想象的盖棺定论,隆重而热闹,似乎成了整个X城天文学的奠基人,足可以和这座城市的开拓者相提并论。参加完葬礼,老卡到妃子塔逛了圏,那里游人如炽,许多人都在拍照留念。老卡眨下眼睛,身子向后一仰,将游人灿烂的笑容和伊斯林肃穆的遗容相对比,不觉得感慨起生死。可是生死之间,他却有许多东西都放不下,比如那次被迫退出的选举,还有和桑蒂的婚姻,以及开放而无忌讳的珊蒂。老卡又想到桑蒂腹中正慢慢孕育的婴儿,流淌着他的血脉的一个可以传承下去的后裔。
   他不知道珊蒂会不会孕育出另一个小小卡;珊蒂咬着他的耳朵说要为他产下第一胎,他为此惴惴不安,又心生渴望;珊蒂和桑蒂令他回想起遥远的梦境,回想起梦境里那个黑漆漆的孩子。老卡惧怕洛丽般珊蒂的预言不期成真,那会是怎样一个结局,或者沸沸扬扬,闹得满城风雨,使他永远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灰溜溜的,一生都碌碌无为;更重要的是,也许协会和天文台不再将他纳入分配福利房名单之中。老卡依旧屡屡遭遇同行的指责,莫须有的抄袭,没有根据的数据,似乎他的研究成果一无是处;而且几位同事为了争抢房子的配额,走过对面也不会理睬他,就象他已经钝化为透明的空气,让他再次想到奥斯曼;他感觉自己在处理类似的人际关系永远不如那个鎯铛入狱的家伙。
   朱蒂发来一条短信,说她害怕,告诉他整条街都乱糟糟的,她被挤在人丛中,身不由已。放下手机,老卡迷惑了,他弄不懂朱蒂发来这条短信是什么意思。翻看短信的瞬间,老卡也看到了珊蒂的短信;本来他不敢保留珊蒂的短信,害怕被桑蒂发现,害怕因此惹来汹汹的争吵,但鬼使神差,他还是保留了这一条;其实珊蒂曾扒着他耳边说过同样的话,说要为他生产下第一胎。也许因为这句话,老卡觉得自己爱上了这位贪玩的小妹妹。歪着头,他在想,如果珊蒂的姐姐知道自己和她上了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没准会把珊蒂头三次的怀孕也归罪到他身上。想到这里,他不禁叹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一次,听到他貌似不经意的疑问,珊蒂面无表情道。现在耳边回漾起珊蒂满不在乎的神情,老卡还是惴惴不安;珊蒂说这话可以很轻松,不需要担负着会把;他却不能,毕竟他还要面对很多:桑蒂,同事,和昔日世交怒目相视的面孔。想到方方面面的禁忌,老卡就头痛。他一度试图中断和珊蒂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一次又一次在腹中酝酿着告之分手的话语;可每次见面,看到她开心的模样,老卡都把将要吐出来的话咽回去。狠狠心,发过一条绝交短信,她立刻回拨过电话,将一腔温柔钻进他耳朵眼里,令他不忍心起来。于是,老卡开始自我安慰,以为这私情永远不会被第三者知晓;可桑蒂一条气势汹汹的短信打碎了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使他掌心满是虚汗。
   老卡不知道桑蒂会不会认真,到医院打胎。他烦躁地拽开抽屉,望远镜卧在里面,就象桑蒂一样事实存在着。老卡啪地合上抽屉,神经质地扭过头,又想到昨晚儿桑蒂的电话;他直觉到什么事会发生,或者什么事已经发生了,否则桑蒂不会气势汹汹告诉他,要去打胎。
   桑蒂指责老卡自私,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不顾她。连接收到桑蒂四条短信,每次都不等他回复,下一条就挤了进来。坐在电脑前,老卡脑子里乱糟糟的,轮番想到朱蒂、桑蒂和珊蒂,这三个女人侵夺掉他大部分感情,也使他一筹莫展。他索性丢下手机,身子向后一仰,眼睛盯向天花板;一只苍蝇嗡嗡盘旋着,从灯管撞向玻璃窗;他怔怔地瞅了会儿,忽然纳闷起这只苍蝇是怎样进来的;这栋楼密封度超好,一向鲜有蚊虫进入。有那么瞬间,老卡甚至以为它是某种高科技产物,它的复眼是精巧的摄像头,机械翅膀发出不同凡响的噪音,从不同角度窥视着他。
   电话铃声打断了老卡的沉思,液晶屏上朱蒂的名字在拼命闪烁。他挪动臀部,抓起手机,那边却是一片嘈杂,他喂喂几声,除了嗞嗞啦啦的噪音就没有别的声音;与此同时,网络也突然掉线了,被那串英文字符悄然占据。他迟疑地按断电话,想要回拨过去,小吕神色慌张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
   “老卡,出事了……”
   老卡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跳起来:“怎么了!”
   “那些人……见什么砸什么……”小吕大口喘息着,半弯下腰:“他们拽住大鹏,什么……都不说,就是打……”
   老卡的嘴唇抽搐下,快步走到门口,向外张望。街上乱糟糟的,黑压压的人丛从街口塞到街尾,他们高嚷着,就象世界末日的僵尸,无论逢到什么都要乱砸一通。老卡的手抖动下,向后退了步,试图关紧门,一条胳膊肘却不小飞碰到小吕的胸脯,原来不知不觉间小吕死死抓住了他的那条胳膊。办公室那扇铁门咣当关上的霎那,他似乎看到倒在众人脚下大鹏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以及惊恐地夹在人丛中的珊蒂。
  
   19
   吹起紧急集合号时,他正在流徙镇武警第一大队娱乐室玩CS;他喜欢CS,喜欢一枪爆头的感觉;不过,到部队拿起AK47,兴奋就一点点地被磨损;生活不是游戏,部队更不是地方,坐在电脑前,可以一边喝着饮料,吃着零食,戴着耳麦在音乐声中端起各种不同武器进行一场又一场杀戮,或者被杀戮;操场上浸透着枯燥和无聊,每天都在重复着单调的动作,队列与队形,瞄准,预备刺杀和无止无尽的体罚。他摘掉耳麦,顾不上关掉电脑匆匆跑出去。操场上涌满了战友,他们迅速集合起来,高呼着口号,然后一队队地配以枪械,戴上钢盔,检查装备,系好急救包和备用眼睛,快步奔跑,钻进一辆辆装甲车的肚子里。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部队有纪律,要服从命令,要严守秘密,该不该问的事绝对不去问。他握着冰冷而熟悉的钢枪,坐在装甲车里,身体随着车身的颠簸而晃动;他的战友们也个个如此,表情严肃。集合时,高音喇叭不断重复不是演习。虽然不是演习,但发派的却是橡胶子弹。对于这种一点威力也没有的橡胶子弹他并不感冒,虽然它偶尔能够穿透靶标。他喜欢实弹射击,喜欢枪托被后坐力顶在肩膀的感觉,也喜欢CS幻化成为生活中一幕的感觉。他兴奋地挪动下臀部,左右扫了眼严阵以待的战友,绵绵回忆起表妹;等到事情结束,他一定要打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的这些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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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老卡纠结在三个女人之中,自己的妻子桑蒂对他好像没有朱蒂和珊蒂对他好,老卡与妻子分局搬到办公室里住,珊蒂总给他送一些吃的东西,朱蒂时常给他发一些信息,他的思想正游离于三个女人之间,这时不知什么原因街上发生了骚乱,顿时街上乱作一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编辑:六月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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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六月竹子        2014-05-25 21:02:44
  街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期待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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