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恋人
(一)
七月,傍晚,没有一丝风,闷热,平时热闹的邢清公路两侧显得异常的安静。条件好的躲在凉爽如秋的空调屋里,人们大多都靠在门外的竹椅上,手拿蒲扇无精打采的摇晃着。狗们也安静的趴在路边的潮湿处张着大嘴,吐着舌头。只有勤快的蟋蟀在不停的叫着,偶尔可以听到汽车急驶而过的轰鸣声。
在清馨面馆内,老板婉儿和丈夫现锁坐在空调下,看着桌上的饭菜,各怀心事呆呆发愣。最终婉儿打破了沉寂:“我知道你不放心素琴,我也是。明天就租辆车去找,把她接过来。我愿照顾她一生。”
现锁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婉儿,轻轻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素琴的父亲从矿上打来电话,素琴离家出走了。
素琴的丈夫和女儿冬冬回去四川老家为父亲过生日,素琴身体不舒,没有一同前往。第二天四川发生了大地震,素琴再也没有了丈夫女儿的消息。
几天后,父亲赶往四川,丈夫所在的村庄已被沙石淹没,几乎无人生还。
素琴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傻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医生诊断为受惊过度神经错乱。这些日子,素琴除了呼喊丈夫和女儿的名字外,就是婉儿和现锁。
(二)
现锁、素琴、婉儿从小一起长大,三人关系非常好。素琴和婉儿都特别喜欢现锁,现锁也喜欢这两个妹妹,但心里更喜欢素琴,婉儿心里很不舒服。
素琴的父亲在煤矿工作,摔伤了腿住了医院,素琴去医院伺候父亲。这些日子婉儿与现锁形影不离。
一天晚上,婉儿邀请现锁去邻村看电影,中途天气突变,下起了大雨,现锁拉着婉儿往回猛跑。突然婉儿声称脚扭了,现锁只好搀扶着婉儿。大雨中,婉儿紧紧的抱着现锁呻吟着慢慢地往回走。
回到家里婉儿声称脚疼,让现锁扶她上床。婉儿脱掉外装露出洁白稚嫩的皮肤,慢吞吞的钻入被窝。现锁第一次看到女人的玉体,心里腾腾直跳。当他转身要走时,婉儿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现锁看着如花似玉的婉儿,热血沸腾。但他马上就清醒了,他知道她心里喜欢的是素琴。婉儿知道现锁想的什么,哭着说:“我知道你喜欢的是素琴,但我也喜欢你啊,只陪我一晚上也不行啊?”
现锁最终没有把握住自己,上了婉儿的绣床。
(三)
父亲出院后,素琴就急急忙忙赶了回来,迫不及待的去找现锁,现锁有事去了省城。
素琴从现锁家出来就碰到了婉儿。
“素琴姐,你回来了,可想死我了。”婉儿看到素琴非常亲热的打招呼。
“怎么看你好像有心事?”素琴看到婉儿模样有点怪,就问。
婉儿哭了。素琴不知发生了什么,催促婉儿:“当我是姐姐,就跟我说说,有什么事情姐姐给你做主。”
听完婉儿的诉说,素琴傻了,嘴里嘟囔道:“这不可能,现锁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现锁知道素琴回来了,一大早就过来找素琴,这些天他太想念素琴了。素琴还没有起床,她哭了一夜,平时温柔和蔼的素琴听到现锁说话,猛地坐了起来,质问现锁有没有那事。现锁知道事情暴露,只得承认,但强调:“是婉儿逼我的,我是爱你的!”
素琴狠狠地扇了现锁一记耳光,骂道:“是个男人就敢作敢为,不要把责任往女人头上推,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四)
素琴回到父亲的矿上,在食堂上了临时班,闪电般与四川的一个小伙子结了婚。素琴火速结婚是现锁始料不及的,再加上他与婉儿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婉儿整天要死要活的,现锁也只好跟婉儿结了婚。婚后两人生了一男一女,生活很幸福。
现锁有一手拉面的好手艺,就在这里开了个拉面馆。由于婉儿为人热情,再加上饭菜味美价廉,他们的生意非常红火。
二十年来,素琴一直没有回来过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婉儿感到对不住素琴。素琴的不幸,更让婉儿不安。
“疯子,疯子偷东西吃呢?”外面有人大喊大叫。
两个人听到“疯子”二字,马上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跑了出去。
一个头发蓬松的女人,在大路两边的门市里不停的被人驱赶。
尽管路灯很暗,尽管离他们还很远,尽管二十年从未谋面。但婉儿一眼就能认出眼前的疯女人正是素琴。
婉儿喊了声:“素琴姐!”发疯般地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