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几幅对联，一篇佳话。
　　 “恩情已报英雄泯，坎坷今世来生清。”
　　 队长接到连丽娟的情书打开一看，只是一幅对联，负罪的心，促使他扇着自己的嘴巴：“丽娟啊！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队长怎么了？”古文风见队长的样子，不由得问道。
　　 队长一见古文风，尴尬地说：“你去给连老师代课，她性情古怪，请担待，多做工作……”
　　 （一）冷遇
　　 古文风知道连老师是个喜欢文学的姑娘，到了“小学校”，一见到连老师，就随口念道：“天涯沃野熬心血，”这个上联，想试探一下她的文学素养，算是打招呼。
　　 连老师见团支部书记古文风来了，可是见面就用一上联考自己，便没好气的顺口对道：“竖子荒原假殷勤。”讥讽嘲骂他。
　　 大病刚愈的古文风听她嘲骂自己，也不恼火，笑着说道：“受命代课请指教！”
　　 连老师听古文风这样说，感到有些意外地说：“何出此言愿尊听。”说着相对一笑，问明了古文风是来代课，惆怅地皱起眉头，不再言语。
　　 古文风见连老师心中郁闷，不知何故，又不好多问，只好看着这简陋的教室说道：“茅屋简陋边关育人实不易”。
　　 连老师好像被古文风触动了心事，淡淡地说道：“齿冷心灰草庐避羞且偷生。”接着又讥讽地说：“才子光临，有何指教？”
　　 古文风一听赶紧说：“不敢！授命代课，你可欢迎？”
　　 “欢——迎？”连老师疑惑地说，突然大声喊：“欢迎古老师！”
　　 学生齐喊：“欢迎——欢迎！”
　　 古文风忙说：“同学们好！”
　　 学生笔直而立。
　　 连老师对学生温和地说：“同学们请回家吧！老师有事。”
　　 学生走了，连老师话中带刺的：“请到蜗居，欢迎贵客！”
　　 古文风跟进屋中，见小小的办公室兼卧室，一尘不染；办公桌、书架，炉子、餐具俱全。说道：“真是陋室藏名师”！
　　 “坐！”连老师不再多说，简单的一个字，算是接待客人。
　　 古文风见她心情烦乱，眼睛红润，辫系红绸，含少女天真。匀称的身材，前突的嘴唇，显示出泼辣有神……
　　 可能是古文风看她的目光引起了反感，连老师竟突然说道：“怎么？看中我了——‘风流子，淫光动，莫非想效凰求凤’？”
　　 古文风被说得尴尬不已，只好自打圆场说：“岂敢？我——‘浪荡汉，鼠目扬，岂敢相思凤求凰！’如果您不用我带课，那我就回去！”
　　 “既然领导派你来给我代课，我怎敢不用哇！”
　　 古文风进退两难，连丽娟又说了：“其实这课也好代，九个学生四个班，虽好管理课程全，但总是手忙脚乱的。”
　　 古文风总算听她认真地说上了正题，便也诚恳地说：“这小得出奇的学校，也真难为老师您了。复式教学授课，我还真没经过。我才疏学浅见识短，恳请连老师教我怎样上好这复式教学。”
　　 没想到这连老师哪来的火？竟又说道：“哼！乱充人师，愿听自便！”接着又一副联，“顽童少，个性强，天真好学费量！多诱导，用心讲，对症下药解惑忙。”
　　 古文风细琢磨她的这副对联，笑了说：“谢谢连老师指点，我会按你教的方法，尽力代好课。”
　　 连丽娟老师坐下看书。古文风见已到中午便要走。
　　 “路程远，时间短，为不误上课，你就在此吃便饭吧！”连老师边开始做饭边说。
　　 “那就多打扰了，谢谢！既来代课，只好当二皮脸了。”古文风笑这自我解嘲。
　　 “哼哼！不怕辱了美名，将就吃，饭毒不死人！”
　　 古文风想了想说：“唉！能赏口饭吃，是瞧得起，谢谢了！”
　　 “哼！‘饭好吃，气难咽，正人君子口蜜腹藏剑！’如果你是那种人，这饭就当让狗吃了！”
　　 古文风一听这是什么话？留我吃饭还骂我，这饭让人怎么吃？本想发货回敬两句，可是一想又忍了，强装笑脸说：“唉！‘乱水塘，荷不弯，夜读兵书关公古今传’，我就当回猪狗吧。”
　　 连丽娟不再说话，古文风浏览书架见有文学书。问：“你喜爱文学？”
　　 “谈不上喜爱，怎能与你比！”热气腾腾中连丽娟说。
　　 “这屋该隔一下，这样怎么住人？”
　　 “那就当牲口圈！——‘求人难，难求人，苟且偷安无需招议论’！”
　　 古文风不敢回应，起身向外走。
　　 “别走远了！饭快好了。”
　　 校园平整光滑，花木繁茂，古树参天，靠墙边有旧砖，古文风暗暗点头回到屋中。
　　 “洗手吃饭！”
　　 炸酱面已盛好，还有腊肉。
　　 “吃吧，谢谢和我一起吃饭。”连李娟老师说着吃起来。
　　 古文风刚吃一口，强咽下去，竟脸红泪流了……
　　 “怎么了？”
　　 “咋这么辣？”
　　 “你不吃辣？”连丽娟这回歉意赔罪，“太对不起了……”边说边找出豆酱，“我爱吃辣的，我这里除了辣还是辣。豆酱不太辣你吃吧！”
　　 “得了，得了！我学着吃点辣的。”
　　 “难得被辣心不怪！”夺过面倒在自己碗，另盛一碗颤声说：“你自己对卤子吧！”说着转身擦泪。
　　 “千里拒人必有因。”古文风疑惑说。
　　 “多吃点腊肉吧！”连丽娟将腊肉夹在他碗里，“辣非辣，名难辨真假。”
　　 “谢谢！”古文风点头，“心痛心，好坏分不清？”
　　 连丽娟这回笑了：“古文风，风流雅，雅兴夜搂三枝花，花心忘情成佳话！”
　　 古文风一听这话，先是一愣，接着难为情的笑着应对：“人议论，论说差，差用垢言一夜话，话伤纯真莫信它！连老师，不要听信胡说！”
　　 (二)交心
　　 连丽娟怀疑的：“真假难辨，哪有坐怀不乱子？”
　　 “纯洁友情，吾是问心无愧人！”古文风正色表白。
　　 连丽娟气恼地又说：“哼哼！慕恩人，一夜情，身败名裂！”
　　 “嗨嗨：羡姐妹，四同居，美誉实存。”古文风仍然自我表白。
　　 连丽娟感叹的说：“唉！臭名远，心内寒，何人敢与我同餐详谈？”
　　 古文风激励的，看着连丽娟有口难言的样子对道：“嗨：不图名，看遥远，俺愿相伴你略解心烦！”
　　 连丽娟高兴了，悠悠述说：“绝路逢生闻君言，只恨相见时太晚。你是团支书，请记住：我要‘不怕蜂蝶无情采，只求芬芳育人才’！”
　　 “好一个‘只求芬芳育人才！’振作起来！看出你是赶我。我不在乎，你不能消沉，愿为你排忧解难！”古文风感叹着问道：“连老师，外边的砖做何用？”
　　 “想把这屋隔一下。”
　　 “今天有时间我帮你隔！”
　　 “怎敢劳大驾？”
　　 “你不是说‘求人难，难求人，苟且偷安无需招议论’吗？今天我做一回雷锋吧！我也是‘助人易，易助人，光明磊落管它说纷云’！”
　　 “那好！”连丽娟出去了。
　　 不一会学生带来工具抬来了水，挖土和泥。搬砖、运泥，很卖力气。
　　 连老师找来了一个火薰过的门框。古文风问：“原来的学校是怎么烧的？”
　　 “去年除夕——
　　 联欢会，劈柴烧，草拉墙烤着无人晓；
　　 散场后，我睡着，被烟呛醒火在燃烧。
　　 队长破窗入我屋，脱下大衣，将我抱……”
　　 “队长舍己救人，真是英雄！”
　　 “什么英雄！无耻之徒！一味地崇拜，要吃大亏的！”
　　 古文风墙垒速度很快，汗直流，腿发酸。
　　 连丽娟见他双手是泥，亲自给他擦汗。他见她纯真不好推辞。
　　 学生们回去了，墙垒到高处，古文风低头拿砖，不巧连丽娟正往盆中倒泥，泥溅了他满脸，他赶紧用手去擦。
　　 “怎么了？”
　　 “坏了，泥进眼睛了！”
　　 古文风下来洗洗脸，眼泪不停地流……
　　 “别揉！让我看看。”连丽娟扳过他的头，翻开眼皮，“哎呀！眼睛里有泥，别动！我给你舔舔。”
　　 “不用！……让人看见……”
　　 “管他呢！爱说啥说啥！你一个小伙子怕啥？”说着扒开他的眼皮，轻轻地舔起来——
　　 “哎呀呸！……恶心！”突然有人讥笑着走过。古、连二人听了，知道又是流言蜚语。
　　 “怎么样？还疼么？”
　　 “好了！没事儿。唉——是我害了你，人言可畏……”
　　 “怕啥？不用舌头怎么办？看着你疼？”
　　 （三）恩怨
　　 垒完墙太阳已经下山。
　　 “我回去了！”
　　 “这么晚怎么走？”
　　 “不回去怎么行？”
　　 “吃完饭再走！说不定队长会来，你们一起走。”
　　 “队长这么晚到西点儿来？不害怕吗？”
　　 “哼！他胆子大着呢！”连丽娟又说：“你先歇一会儿，吃饭我叫你。”
　　 古文风只好闭目养神，却进入梦乡……
　　 连丽娟点起灯，摆好碗筷，这时古文风醒了。
　　 “吃饭吧！累了吧？”
　　 “不累。”
　　 吃完饭古文风说：“你有手电吗？我得走了。”
　　 “手电倒是有，等他一起走不是个伴吗？”
　　 “等谁？天这么黑了。”
　　 “等队长啊！”
　　 “算了吧！谁知他来不来？就是他来了，我在这儿也不好哇！”
　　 “有啥不好？我又没嫁给他！他有老婆有孩儿，就没我的自由了……”连丽娟哭了起来。
　　 “别……别这样！”
　　 连丽娟哭着说：“我一个人在此，受够委屈，听尽闲话，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比和有妇之夫强！”
　　 古文风想起来时的情景，不由得轻声问：“难道你真有委屈？”
　　 “别问了！”连丽娟不哭了，“你来以前，会有人提醒你不要接近我，怕你被我缠住不放。”
　　 “没……没有……”古文风觉得事如传言。
　　 连丽娟悲怨地说：“别人对你的劝告是对的，未婚青年一旦沾上我，落个捡破鞋的臭名。”
　　 “这……”古文风正色说：“你怎么这样说？”
　　 “哎——
　　 恶魔附身叹自怜，何人为我解心烦？
　　 你怕！这有手电；你回去，我无怨言！他不是坏人，不会把过错加在你头上。”
　　 这个他，古文风已知其人。想了想说：
　　 “呃——
　　 事已成真空哀怨，我愿为你排愁难！
　　 既然你不怕，我又怕啥？”
　　 “这才是男子汉！古老师，我有首歪诗请指教！”
　　 “不敢！愿赐教。”
　　 连丽娟凄然吟道——
　　 春风春雨撩春心，春心萌动慕恩人；
　　 恩人误入春花帐，采取春蜜毁青春。
　　 春花将谢结珠麟，难坏采花有恩君；
　　 春身已报恩情债，败柳从此泪淋淋。
　　 连丽娟满眼落泪伤痛欲绝。古文风听着思绪万千和其韵吟道——
　　 春风春雨起祸根，百花应时亦动心；
　　 既是恩人应自量，怎采春蜜忍欺怜？
　　 误结珠胎应悔过，速移春情慰其人；
　　 已是恩情两不欠，理应振作提精神！
　　 连丽娟幽幽自叹：“难哪——他家已有妻有子……”
　　 “唉！”古文风听到这些，“如此看来，让其速返故里解决，等他回来，可伴终身哪！”
　　 “可是这……这孽种——”
　　 “这……”古文风想起当医生的姐姐，“忍痛割爱去掉心病吧……”
　　 “人口难封！”
　　 “我有主意。”古文风说出自己的想法……
　　 “谢谢文哥！这样救了我和他，你要背臭名了！”
　　 古文风苦涩地一笑，“做点好事，我无所谓，反正我也无力成家。”
　　 （四）解难
　　 “文哥！
　　 天涯芳草多喜君，可叹我是残败身；
　　 既然兄恩胜再造，愿舍残身报恩人！”连丽娟眼中有欲火燃烧。
　　 “丽娟妹！
　　 芳草香花可怜人，乘侬之危事欺心，
　　 舍身报恩错加错，纯洁友谊胜乱伦！”
　　 连丽娟安慰说：“别害怕！我不做你妻做情人……”
　　 古文风决然的：“不……俺愿当兄长不当禽！”
　　 “文哥！
　　 ‘七情六欲人忘情，何必苦恼多拘礼’？”
　　 “娟妹！
　　 ‘万物千生情最浓，莫为报恩轻自身’！”
　　 “各得其欢死无憾，谁能相怨？”
　　 “难得控欲亡犹生，但求纯贞！”
　　 “叹只叹——
　　 ‘因恩生情，情纵欲；欲结珠麟，临欲怪冲动’！”
　　 “怪莫怪——
　　 ‘动真心爱，爱入怀；怀恨情深，深思谋前程’！”
　　 连丽娟十分感动，不由得说——
　　 “我的哥哥，你可想到：
　　 ‘坐怀不乱，为我解难，同居一室，怎防世人浊见？’”
　　 “‘心正坦然，助人情愿，绝无二意，不惧碎语闲言！’丽娟妹——若我如是，还是你心中文哥吗？”
　　 “漫漫长夜意马心猿，春情异动怎排欲恋？”
　　 “茫茫孽海古有圣贤，谈天论地屏除杂念！
　　 “好！不愧我的好哥哥！彻夜畅谈，保兄妹情！”连丽娟获得了力量，看到了光明，由衷地感谢，毅然说道。
　　 东方破晓，旭日东升。
　　 连丽娟向文哥告别：
　　 “为我代课，看房，守密，保重吧！”丽娟揣着文哥给姐姐的信上路了……
　　 “务必振作，珍重，宽心，想前程……”古文风坦然的回答。
　　 尾声
　　 连丽娟到古文风姐姐家，做了人流，保住了连与那位恩人的名誉，一切如故。
　　 古文风为其代课，却背上不白之冤的黑锅，浩劫中却饱受冤枉与折磨，但他心正意坚，无怨无悔终于有拿过来了春天。
　　 （全文完2014-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