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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1)——(4)

作品名称:碎玉无痕      作者:泰州于伟      发布时间:2015-02-13 20:56:58      字数:8781

  第十一章(1)——(4)
  第十一章(1)
  蓝天,白云,雪山,青草是广褒无垠的西北大草原的主旋律。
  那天空,曾经蓝的晶莹剔透,就像一面巨大的倒扣着的镜面,那偶尔飘过的一片片云朵,洁白得如一丝丝棉絮,而茂密的草原上的绿浪几乎淹没了人的膝盖……
  巴特尔从小在草原上长大的,草原就是他的家。
  他喜欢草原上的蓝天白云,喜欢清晨折射着太阳光芒的青草上的露珠,喜欢在晴朗的夜空下躺在草地上,闻着泥土和着青草芬芳的特殊清香、数着似乎伸手可及星星,仰望着天空幻想着古老的神话。
  少年时壮硕魁梧的巴特尔就是草原上的雏鹰,曾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以一双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生生的逼退了一群眼里冒着绿莹莹寒光、接近羊群的饿狼……
  一架架庞大的机器在草原边缘隆隆的轰鸣着、蚕食着草原却竖起了一幢幢钢筋水泥构建的高楼大厦。
  就像层出不穷、林立起来的高楼大厦阻挡了傍晚的阳光,使得城市的夜晚提前降临了,还带来了时常肆无忌惮地肆虐的沙尘暴,但是繁荣了城市经济、繁华了城市人的生活,人们依然乐此不疲,欣然接受着、享受着都市的浮华一样,当有一天成长中的巴特尔认识了超市、有一天巴特尔又走进了城市,他才发现生活是如此精彩,除了蓝天白云和草地牛羊之外,竟然还有这么五彩缤纷的色彩和让人目不暇接的新鲜事物,他好奇的张望、渗透并融合着现代文明及其衍生的一切……
  就像雄鹰向往着蓝天,巴特尔也时而蠢蠢欲动地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他欲走出草原,走进那色彩缤纷又高深莫测的外面的世界。
  当电影队在夜幕降临的草原上连续放映了《高山下的花环》和《十五的月亮》两部电影后,激情澎湃的巴特尔知道了在遥远的南方边境线上有一座山叫做老山,而老山又是用十八九岁的中国年轻军人的血肉之躯堆积起来的不老的青山。
  草原上的男子汉天生的正义感让他热血沸腾,并激发和唤醒了他强烈的爱国热情和报国之心——虽说眼下是和平年代,不再有隆隆的炮火和硝烟滚滚的战场让巴特尔去挥洒热血、马革裹尸,但是巴特尔依然一心向往绿色的军营、向往着保家卫国、维护和平的军营里的生活!
  于是,一生正气的好青年巴特尔离开了草原,离开了草原上遍地的格桑花……,巴特尔像一只雄鹰一样飞出了草原,飞进了军营……
  巴特尔的汉语名字叫启明。
  ……
  那是个乍暖还寒的初春,傍晚。
  从内地开往H市的列车经过长途跋涉,“呼哧、呼哧”地喘着白色的粗气,拖着长长的身躯穿行在一望无垠的西北草原上,虽说在内地的大地上已经处处泛滥着萌发着盎然生机的绿色,可是草原上依旧是一片不无寒意的、苍凉的枯黄——枯黄的山岭、枯黄的树丫、枯黄的草地。
  车厢里,启明临窗而坐。在一身绿色的军服的衬托下,一脸正气的启明倍显威武逼人。
  启明去内地当兵已经三、四年了。第一次回家探亲的启明坐了三天两夜的火车,眼看着还有两站就要抵达终点站H市了。他心里满怀喜悦,不住的看表,急切的期盼着火车快开。从H市到家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路程,思乡的启明归心似箭。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并下起了小雨。车厢内人不多,大多数的座位都空着。车厢里没有开暖气,随着夜幕的降临,启明竟然感到一阵阵寒意向他袭来,他不由得站起身跺了跺脚。
  “嗤!……”随着列车的一阵放汽声,疲惫的列车渐渐的减速——慢慢的制动……
  列车进站了,是个小站。站台上三三两两的、没有几个候车的旅客,本来就没几个人的车厢里也几乎没有人下车。又是一个人迹罕至的草原上的一个小站。
  “哐当!……”很快的,短暂的停留之后随着车身一震,列车慵懒地挪动了身躯,又要开始它的穿行。
  列车正渐渐的加速行驶着,启明看见车厢尽头有一个身材娇好、模样清秀的女孩随着车身的摇晃、东倒西歪地保持着身子的平衡,匆匆忙忙的向车厢里走来……
  匆匆过来的那女孩,那么多的空座位不坐,居然一屁股挨着启明坐在了启明身边旁的空座上。启明稍稍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对不起,解放军同志,请您帮个忙!后面那几个二流子老是缠着我,故意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挑逗我……,我请您帮我个忙!就当你是我哥、约好了上这趟车等我的……”
  女孩正急促的低声对启明诉说着,车厢尽头三个油腔滑调、满身痞气的小青年往这边跟来。
  女孩急中生智,故作镇定大声地对启明说:“哥!我差点赶不上这趟车……”
  “是吗?赶上了就好!”机智的启明接着话笑着说着,故意提高了嗓门儿:
  “这一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恶狼野狗什么的?!”
  启明说着,站起身往里挪了挪,不无关心地示意姑娘坐下。同时,有意无意地用冷峻的眼神扫视着姑娘身后的那几个家伙。
  看着他们兄妹之间那股亲热劲儿,再看看身材魁梧的启明那身威武的军装,慑于启明那一身威严的正气,那几个痞子悻悻的转身往车厢尽头去了,就像贪婪的恶狼眼睁睁的看着一只肥嫩的小羊羔从眼皮底下逃脱了一样,眼巴巴的。
  启明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孩眉清目秀,芳龄十八模样清纯可爱……
  一番闲聊之后,启明知道了女孩叫包娜,巧合的是她竟然跟启明同属一个乡镇。于是,这一次火车上的邂逅,让启明着着实实当了一回护花使者,他一路冒雨辗转把包娜送回了家。
  假日里,启明跟包娜通过几次接触,相互之间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彼此之间心生爱意,碰擦出了爱的火花。
  归队前的那天傍晚。
  辽阔的草原上虽然依旧是草枯土黄、荒凉一片,可渐渐和暖起来的东风提醒着人们这貌似死寂的大地上正孕育着春的生机。
  一望无际的草原的尽头,残阳悄悄地隐去了她羞怯的脸庞,只留下一抹紫红色的余辉,在有意无意的偷窥着一对缠绵着的青年男女……
  启明和包娜相拥着坐在一簇枯黄的蒿草上,天上的星星渐渐的多了,也渐渐的明亮起来,似乎在扑闪着机灵的眼睛静静的偷窥着,又在羞涩的微笑着。
  “……我真的不希望你留在部队发展。……你不会说我自私吧?”包娜看着远处即将消失的残霞,幽幽的说。
  “不会!”启明果断的说:“我怎么会怪你自私呢?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才会有这种想法的。”
  “我倒不是担心你留在部队会把我忘了,我只是不习惯以后两地分居的生活。”顿了顿,包娜接着说:
  “当然,如果真的你因为留在部队而把我忘了,我根本不会在意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只能说明你不爱我,或者还不够爱我……”
  包娜红着脸,但很理智的说:“其实,我们说这些为时过早。这只是我的一种设想,因为在我对未来的构图里我们的生活应该是固定的朝五晚九,平平淡淡的居家生活。……我不喜欢两地分居,也不求大富大贵,只向往平淡而朴实的家庭生活。”
  读过中学包娜有她的自己想法:父母的不和睦打小就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平淡的居家生活就是她的梦想。
  天色暗了下来,天空中越来越多的星星争先恐后的睁开眼睛,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启明已经被包娜的柔情融化了,他怕失去似的把包娜往身边搂了搂:“包娜!你放心吧,我会尽快打好基础回家乡发展的……”
  第十一章(2)
  早晨,太阳还没有完全露脸,就急切的发挥着它的淫威,像一个迫切的想要给你颜色的怪物,迫不及待的烧烤着闷热的大地。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目标场部机械库,跑步——走!”启明带领小分队从营区出发了。
  ——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的启明已经是个老兵了,并任机械班的班长。
  四年前,他满怀一腔热血从大草原应征入伍来到内地,新兵连集训结束被分到了军区农场。启明没怎么上过学,当初他来部队就是一心要为保家卫国奉献自己的青春。
  可是,和平年代的军旅生活,根本没有启明想象中的硝烟炮火。于是按家乡父老的意愿,启明指望能提干或转个志愿兵什么的,也算是为国防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可是,现在的部队特别重视文化知识,别说提干,转志愿兵都必须去军校深造,没有文化是不行的。
  于是,他不得不顺应新时期部队人才的需求,重新树立了新的奋斗目标:积极要求入党,为转业后投身家乡的建设打基础。
  现在部队的士兵,觉悟都很高,积极向上要求进步的很多,可是入党名额又有限。通常部队在确定入党人选时,同等条件优先考虑超期服役的老兵。启明所在的农场,老兵相对较多,也都较优秀。
  超期服役的启明,带领的机械班,多次因为出色地完成抢收抢种任务受到军区、场部的表扬,自己也得到了不少嘉奖,可入党申请书交了好几份,还是迟迟没有得到解决。
  不过,前几天麦收工作开始前指导员放话给他,要他继续保持和进一步发扬一贯的工作作风,带好他的小分队,争取在八一前夕让他入党。——这对启明来说无疑是一股超级强大的动力,他更是时时刻刻、事事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他时常想起盼望他早日回乡的包娜,想象着自己载誉回乡的那一天,憧憬着回乡后大显身手创造的未来的辉煌。
  但是,眼前他必须埋头苦干,一定要争取入党,他暗自下定决心。
  “抢收!必须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确保颗粒归仓!”
  接到军区后天要有暴风雨的紧急通报后,场部首长下令。——
  启明带领的机械班,天亮时刚刚从地头撤回营房开过早饭。原本准备上午让战士们稍事休整一下,可接到命令的战士们只好又出发了。
  他们班划分的任务是一望无际的“十里仓”——那块因广阔肥沃,地垄特长而得名的地块。那是块巨大的长长的带状地块,再晴朗,可见度再高的天气,人的肉眼从地垄一端也是看不到另一端的,而且地块的宽距也足足千米有余。
  “一二一,一二一!”启明喊着口令,看着班里八名战士沾满泥土渗着汗渍却依然整齐的着装和铿锵有力的步伐,启明心里不由得被揪了一下似的生疼——难为战友们了连续两天两夜的抢收,还没歇上一个时辰,又出发了……特别那个城市来的新兵王凯,身材那个瘦小,最小号的军装穿在他身上还大一轮。
  可是:既然来当兵,就要尽职责!部队里没有高低贵贱,更没有年龄差别,有的只是战士,只有战士!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启明知道,他们这次领了机械进军十里仓之后,必须要完成抢收战斗后才能回营房,至于吃饭歇息,自然全在田间地头。这,无异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全班九个战士,三人一组,一组一台收割机。为了照顾新兵王凯,也为了不让瘦小的王凯影响其他小组的进度,启明特意把王凯分到自己这组。启明负责机械操作,王凯和另一名叫徐莽的战士负责把粮食装袋、扎口。
  三台近三米高的庞然大物开进了十里仓,各个小组分工完毕,立即开始了紧张的抢收。机声隆隆,三台机组分别开始了各自的战斗。战士们三人一组热火朝天的干着,扬尘和着麦芒飞溅得战士们满脸满身都是,有的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有的从衣服的领口直往脖子里钻。然而,大家全然不顾,紧张又默契地配合着抢收着,忙而不乱。
  眼看着三个庞然大物开进了十里仓,开进了十里仓的腹地。对于广褒的十里仓来说,这三个家伙就像是飘向大海深处的三叶扁舟,渐渐的、渐渐的就消失在早晨耀眼的阳光下的这片一望无垠的金色麦浪里……
  夜里十二点。天上的星星都慵懒地时不时的眨着眼睛。隆隆的收割机声,隐隐约约的在十里仓的田野里回荡着,战士们依旧挥汗如雨地忙碌着。因为麦地的面积巨大,他们小组之间只能在横向里擦肩而过时,靠对方收割机上隐隐约约时隐时现的那微弱的灯光,感知到对方的大体位置……
  随着三台收割机不停的推进,巨大的麦地已被收获过的地垄勾勒成愈来愈细的三条庞大的带子,每一块地的周边都象一片被蚕食的桑叶一样,任由轰鸣的收割机吞噬着,慢慢的向前一口口、一道道地吞噬着,往返地收获着……
  在收割机上微弱的灯光下,战士们满脸满身都是汗水浸泡过的泥土和麦芒。特别是脸上,除了进气出气的鼻孔全因汗水黏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土。战士们忘记了疲劳,是因为那种完成任务后的喜悦和成就感在诱惑、支撑着,那种不辞劳苦地付出后换回的喜悦是那样的坦然舒畅,甚至甜蜜;他们忘记了休息,是因为他们知道,极度疲惫的身躯来不得半点懈怠和放松,只有一鼓作气,才能确保完成任务。他们不停地、机械地劳动着。
  “班长!我们三个的水壶里的水都没有了……我去打水!”收割机刚从地头拐过来,王凯突然想起来要顺便到地头上那只炊事班送来的大水壶打水,不然那么漫长的一个回合下来又得好长时间。——这么汗流浃背的,大家自然离不开茶水。
  “去吧,”启明说:“快去快回!”战士们都知道这种收割机少一个人,进度就不太赶得上。
  “是!”王凯答道,便拿起他们仨的水壶从收割机上跳了下来。
  王凯走到地头田埂上,把三只水壶放满水,就急急忙忙顺着地垄往回赶着去追收割机。没有灯光,他脚下便深一脚浅一脚的直踉跄。忽然他脚下一绊,倒在了旁边的麦地里。
  唉!真舒坦……,这是他的身心在他躺倒在地里的那一瞬间本能的体会。他想爬起来,可是他感觉到自然放松了的那疲惫的身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坦。于是他下意识的原谅自己,并自我安慰:就躺一会儿,一小会儿,哪怕就一分钟……
  启明见王凯迟迟不来,嗔怒着大声跟徐莽说:“新兵蛋子又偷懒了,……让他歇会儿吧,我们慢就慢点,王凯他小子也没吃过这种苦啊……”
  ……
  凌晨一点,十里仓一片宁静。三台收割机全都安安静静的停止了轰鸣,只有水箱里还“咕噜噜,咕噜噜”不甘寂寞地冒着泡泡,地垄里亮起了一支火把……
  ……当启明发现王凯时,他已经悄无声息的被绞在了收割机下,鲜血和着搅断了的肠子洒了一地……
  静静的九名战士,八名默默的垂手而立,流着泪低头看着面目全非、已然是一滩血肉的那一名。
  ——王凯死了,十八岁的王凯死了,死在徐莽操作的收割机下……
  启明泣不成声,使劲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他无声的哽咽着。
  徐莽轻轻的,怯懦地劝说:“班长!其实……他已经……你何必自责,何况他是自己偷懒、睡觉……”
  “放屁!”突然一声怒吼在十里仓的夜空中回荡着,启明一把抓住徐莽那乌黑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他妈的那只眼睛看到他睡觉了?!他明明是因为疲劳过度从老子的操作的收割机上栽下去的,被他妈的我绞了!”启明雷霆般的吼声在暗夜里回荡着,有一丝凄凉却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麦收过后,暴风雨如期而至。
  场部和军区领导冒雨就这次抢收事故进行了多次反复的调查,启明他们八名战士,口径一致地证明王凯因为疲劳过度从收割机上栽了下去。
  后来,场部领导传达了部队上级的决定:
  “……追认王凯同志为中共党员,并授予王凯革命烈士的光荣称号!启明在执行抢收任务的过程中因为组织管理不当,造成特别严重的事故,给予行政记大过处分一次。”
  ——年底。启明背着记大过处分转业了。
  第十一章(3)
  启明从部队回来了。
  正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被分配在H市边缘地区的某个小镇上的一家旅游开发公司上班。
  飞出过草原见识过外面精彩世界、受过部队锻炼有着较为丰富生活阅历的启明一心扑在工作上,他凭借自身敏捷的思维以及对社会经济发展的独到的见解,多次为公司创收和发展提出了可行性的营销改革方案和措施,得到了公司领导的赏识和认可。这样,启明很快就成了公司里有前途有威望的中坚力量。
  风华正茂年轻有为的启明,身材魁梧,充满了阳刚之气。启明是部队转业的,按政策分配属于当年最为吃香的全民固定工,更成了比例占公司绝对大多数的那些未婚女职工们目光聚集的焦点,女孩子们常常有事没事的跟启明搭讪示好,更有老职工在背后插科打诨、推波助澜地要张罗着给启明牵线搭桥。
  刚报到上班不久,正值夏季。公司领导暂时没有来得及给启明安排宿舍住所。启明每天晚上下班后,蹬着自行车到离小镇十几公里的亲戚家借宿,第二天一早再蹬车回公司上班。
  可是,中午午休的几个小时启明无处可去,确实难以打发。
  “你中午到我宿舍午休吧!”甚至有单纯的女孩悄悄的把宿舍门钥匙递给启明,红着脸说:“我中午有事,不需要休息……”
  “不要!……谢谢!!”启明往往比女孩子脸更红的宛然拒绝:“我没有午休的习惯,我中午去街上转悠转悠,一会儿就过去了……”
  一段时间下来,启明拒绝过公司里好几个女孩,等公司给启明安排了宿舍,启明倒成了女孩们回避的对象。因为,女孩们或者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或者以为自己不是启明心仪的类型,还有的以为启明眼角高,渐渐的大家都敬而远之。
  这,对于启明来说倒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因为,启明心里早有了归宿。——虽说包娜算不上美丽动人,但型如小家碧玉般、很会体贴人的包娜,早就占据了启明的整个心窝。
  工作落实稳定之后,启明和包娜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结婚了。
  婚后。他们离开双方父母,在启明单位住着,过着拮据却很甜蜜的二人世界。小两口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日子过得虽说平平淡淡,倒是恩恩爱爱、和和美美。
  包娜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她把一门心思都用在照顾启明的温饱和起居上。
  每天一大早,她先起床做好早饭,把洗脸水准备好、甚至帮启明把牙膏都挤好了,看看差不多到了时间了,再叫启明起床。
  启明起床洗漱的当口,她已经把早饭盛好了端到了桌子上。
  启明吃好早饭时,包娜已经把一杯热腾腾的、清香四溢的茶水泡好,端到了启明面前。
  启明准备出门时,包娜已经把皮鞋擦的铮亮递了过来……
  包娜总是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把启明的生活照应的干净利落、有条不紊又体贴入微。
  一年后,他们生了个宝贝女儿,取名蕾蕾。蕾蕾的降生,更是给他们一家的生活带来了一份浓浓的温馨。
  包娜更是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启明和蕾蕾,她认为她的生活更加充实了。
  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从牙牙学语到姗姗学步,三口之家的生活里平添了越来越多的快乐和喜悦。
  整体来说包娜确确实实是个贤惠、无可挑剔的好妻子和好妈妈,启明也打心眼儿里深爱着包娜和孩子。这个家庭是个幸福、温暖的家庭。
  可是,启明时不时总也觉得稍稍有些美中不足。
  ——包娜因为过于关心启明,她的表现让人感觉到有些絮叨的样子。
  比如:启明每一天、每一次出门前她都要交代几句:“你骑车慢点,别撞到人了……”。启明也知道,包娜这是在关心他,可是每天、甚至一天几次的交代,天长日久让他产生了听觉疲劳……
  包娜爱干净,干净的近乎成了洁癖……反应在夫妻二人的生活上,包娜甚至把夫妻之间的男欢女爱看着是一种负担,她觉得那样很脏很恶心。启明和她偶尔一次的欢愉,她总是极不情愿地、没有丝毫激情地勉强应付,任启明壮志满怀热情似火。
  于是,一次次启明往往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因为男女之事,天生是不可以弄虚作假的,如果女方没有欲望,未动芳/心、花/心紧锁,那私密之处的干/涩会让男方在进攻时因为没有爱/液的滋/润和润滑而无法侵入,无果而终。
  久而久之,因为多次的失败,启明竟产生了心里障碍。
  都说没有性爱的婚姻是高尚的,可是没有性爱的婚姻又永远是不完美的。甚至是变态的。
  尽管如此,启明也知道人生的道路上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所以,启明隐忍着……
  启明和包娜就这样维系着家庭之舟,在生活的长河中同舟共济。
  第十一章(4)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化,经济体制改革的浪潮越来越猛,很快辐射到了边远地区。
  启明在地方参加工作后不久,适逢所在企业改制。见多识广的启明不顾包娜的劝阻,毅然下海自主经营——在H市开了一家“启明装饰公司”。凭着天生诚信的本质和一股坚忍不拔的意志,三十多岁的启明在风云变幻的商场上,摸爬滚打、几经周折,硬是打下了一片天地。
  俗话说,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贤惠的女人做后盾。可是在启明来说,这根本就是谬论。
  启明的婚姻生活,虽说也历经过一些坎坷和磨练,可怎么也没能应验“好事多磨”这句老话。尽管他对他的婚姻说不出太多的不满意。
  可是,启明毕竟是男人,正常的热血沸腾的男人,日久天长的性压抑让他性功能衰弱,甚至某种意义上挫伤了男人的尊严。于是,启明常常变得郁郁寡欢、又时常脾气暴躁起来。
  随着商场上迎来送往的应酬的日益整多,出入娱乐场所在当时来说几乎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渐渐的,正直的启明偶尔也架不住朋友的邀约出入当时盛行的桑拿洗浴,用金钱来买得片刻的欢愉。
  同时,随着市场竞争的日益剧烈,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包娜多次劝说启明洗手不干,包娜认为不求大富大贵,哪怕日子苦些,宁愿一家人过平平淡淡、平静的居家生活。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和睦相处就行。
  可是,部队生活造就了启明永不言败的个性。于是,他坚持着要把公司开下去。
  紧接着,受金融风暴的冲击,太多的应收款收不回来,公司的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周转日益困难、频临倒闭的边缘。
  看着每天愁眉苦脸的启明,包娜时常生出些埋怨。
  “我早就叫你别干了,别往里投资了,可是你就是不听!”
  那一天一早,启明还没有起床,坐在床上抽闷烟,勤劳的包娜一边拖着地板一边唠叨着:“你总是不听我说,这下好了,全部身家性命都投进去了不说,还欠了银行贷款!以后这日子怎么过?……”
  正说着,床头柜上的电话想了,包娜顺手拿起电话:“喂!你好?……噢……”
  “给你!”包娜把电话递给启明,没好气的说:“是银行打来的!催你还贷款的!”
  启明接听着电话……
  包娜一脸的不快,依旧不停的唠叨:“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找了一身的债务,让我们一家人跟着被害,这以后的日子……”
  其实,就像所有的在外面沾花惹草后回到家的男人一样,心怀愧疚的启明自从去过桑拿寻欢之后,加至生意上的低潮,一直在对包娜满怀歉意,所以在家里总是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献着殷勤。
  放下电话的启明,听着包娜的唠叨,说了句:
  “要不!我们离婚!”
  启明说这句话时,竟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异常。——他认为,包娜的话没有错,是自己害了她们娘儿俩。——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摆脱窘境,他要自己承担自己酿成的后果。
  ……
  启明主动和包娜协议离婚了,蕾蕾由包娜抚养、启明放弃除了负债累累的公司之外所有的财产、负责偿还所有的债务并负担蕾蕾的部分抚养费……
  因为,启明坚信困难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等好起来了,他再加倍对包娜和蕾蕾再做补偿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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