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评论】因为爱无言 ————评论赏析绝品小说《遗忘》
从最平常不过的满月酒,走进了作者笔下的小山村。一切都平常不过,然而爷爷张永红给孙子的起名,却平地惊雷,在这个平静的山村惊得众人目瞪口呆,疑窦顿生。老子姓张,儿子姓张,缘何给孙子起了异姓的名字?
作者绕开山村的秀美风景不谈,从满月酒快速入题,悬念从天而降,吊起了读者的胃口,让读者和山村的父老乡亲一样,急不可待地要解开这个谜团。接着小说以回忆和对话的方式,一路埋下伏笔,又柳暗花明,推动故事一波三折,让一件件令人匪夷所思的往事,在漫长的年代里铺开,主人公的形象也慢慢浮出水平面,揭开所有的谜底。
小说就是在这样的构思中完成了故事的创作。我们说文学作品,构思比语言表达更重要,再优美的语言都无法弥补构思的先天不足。而“文如看山不喜平”,作品情节设计起伏跌宕,抛下一个个包袱,又依次抖开,整个小说曲折动人,精彩纷呈。
所以构思的成熟、布局的奇妙是这篇小说的一个亮点。作者深思熟虑,决胜千里,从丰富生活中发现新颖而独到的主题,用最合适的表现角度,最合适的情节安排,达到了最佳的表达效果。把一个故事讲述得扣人心弦、高潮迭起又感天动地,显示了作者深厚的小说创作功力。
小说自始至终贯穿着两条线。一个是以母子的回忆为主线,推动故事的发展,回忆结束了,故事也就结束了。而深埋在故事中的另一条暗线却一次次随着情节的发展撞击读者的心灵。
为什么要遗忘?只因为爱无言。无言的爱贯穿始终,这是本篇小说的又一个亮点。
在这个文学鼎盛的时代,爱情似乎成了艺术创作的主要话题之一。很多的作品在叙述或者展示主人公的浪漫和缠绵,把爱情解释得赤裸裸的,语言对话也是直白无忌,生怕读者和观众不明白。而这篇小说没有过多的渲染,主人公黄占山没有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出场不多,言语寥寥,他们的爱却催人泪下,荡气回肠。这深沉的令人抑郁的爱,深埋在文字中,它像沙漠下的潜流,若隐若现,我们却无法忽视它的存在,甚至能听到它的奔涌、它的呜咽。有时我们甚至想俯下身子扒开它,目睹它的全貌,感受它带来的视觉刺激,但是我们却珍惜它的清澈、它的纯真、它的克制,任它带着我们的思绪奔向远方。
因为爱无言,母亲徐米钏在得知儿子批斗折磨黄占山,苦苦劝说无果的情况下昏倒在地。这一生中,可能无数个夜晚她一直思念着心爱的人,不得不忍受情感的折磨,在儿子摧残亲生父亲的悲剧里精神崩溃。
因为爱无言,黄占山在遭遇亲生儿子的侮辱和批斗的时候,强忍痛苦和精神摧残,说了一段话:
“孩子,那袋包谷面是我自己以前的口粮,一直存着没有吃。孩子,以后还是由你来斗我,我不愿意让其他人来批斗。”
在那个特殊年代,他只能信守诺言、用省吃俭用的粮食,暗中资助亲人,他在忍受怎样的情感煎熬?其中最后一句为惊艳之句,属于动作性语言,没有动词,通过人物的语言反映了此情此景的表情和内心的挣扎。读者分明看到他哀求而幸福的眼神,没有痛苦,却流露出慈祥的笑,那是张永红读不懂的父爱。读者闻其言,如视其状,从而带动下一个情节的进展。
因为爱无言,黄占山不顾花甲之老,纵深跃入湖水,用自己的生命救出落水的孩子,也有可能黄老师根本不知道就是自己的孙子。他就那么不顾一切奋力一跳,他壮美的人格一下子高耸起来。
因为爱无言,母亲徐米钏和黄占山用难言的苦痛保守了一生的秘密,当年纯真的是爱,为了不影响儿子的前途,给彼此一个平静的生活,他们吞咽着苦水,试图遗忘,也是爱。真的能遗忘的了吗?从儿子批斗黄占山的那段可以看出,那份血浓于水的爱一直占据着徐米钏的日子,而生身父母只能将这份牵挂深藏在心底。
因为爱无言,张永红在明白事情的真相后,为母亲了却一份心愿。在孙子满月的日子,不畏世俗,将折磨父母一生的爱情告白于天下。并且延续着无言的爱,携领子孙到生父坟前祭奠。
标题为《遗忘》,实际上是铭记。父母一生都在刻意遗忘,却又默默关注,彼此难忘。而张永红却用一种勇敢的爱的方式,把它铭刻在子孙万代心上。
人生有的经历,痛的我们一旦转身,不愿再想起。而有的人和有的事,千方百计想要忘记,却一次次感动着人们的心,它伤痛中夹插着温情,我们唯有用铭刻的方式怀念。就像小说中所写“历史是不能忘记的,忘记历史等于背叛”,人性的本真,情感的本真升华了小说的主题,让我们在感动惋惜中感受人性的善良和美好。
古人说“无瑕不成玉”,天然的尤物有些瑕疵才是正常的。
小说的语言朴素,如同乡村夜话,但有时朴素过了就未免琐碎,该说明白的地方说的不太明白,比如战场上那个叫喜秋的小战士为救黄老师牺牲了,而张永红给孙子起名“黄喜秋”,很显然是要牢记救过父亲生命的战友,也是小说的高潮,是开头那个疑团解开的关键,却用“一篇长一点日记”一笔带过,读完感觉很牵强,有人工设计的成分,淡化了故事的真实性。
另一个就是不该说明白的地方说的过于明白,又如徐米钏临终嘱托“……你如果一直忘不了,背负不动,你可以放下,昭示于众,妈妈在那边,与你的生父、养父保佑你。最后无论你怎么做,妈妈都理解你。”这段话很显然是画蛇添足,唯恐读者读不明白,生夹了作者本人的思路。对于那个时代非婚生子无法启齿的秘密,徐米钏告诉儿子已是鼓足勇气,此时她应该完成心愿,如释重负,一个山村的母亲徐米钏弥留之际再说这句话,已经不太合常理。
而张永红在母亲死后一年多,是该遗忘还是该铭记,最后做出决定的这个思想斗争和内心活动,也是叙述得一览无余,分析得明明白白,意思表达啰嗦,没有给读者留下想象和思考的空间,全说透了,读者就没有回味的感觉了。
语言朴素直白是小说的特色,主人公的刻画基本上靠张永红的回忆和母亲的叙述来完成,“正是这样的,儿子。你亲生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一个敢于担当的人,他为了我,啥都愿意做……”因为语言缺乏弹性,表达显得僵硬直接,人物个性不明显,着色较浅。
这篇小说我读了数遍,感觉有“两明一暗”的特点,小说构思新奇,情节曲折动人,为“两明”也;语言稍微有瑕疵,为“一暗”也。但是整个小说创作思路清晰,构思精巧,故事催人泪下,特别是标题为遗忘,却凝集了两代人酸涩揪心的回忆,让他们以独特的方式铭记,世代不忘。那个时代背景下的故事,述说着历史的沧桑,还原了人性的纯真和美好,升华了主题。
小说瑕不掩瑜,厚重精彩,不失为一篇绝品佳作。
语言简洁,句句击中,既特别中肯地写出了我借此小说要表达的内容、思想主题,又深刻而自然地拓展了我要表达的外延,富有自己的思想!
一部用心写的小说,最成功的无非是有读懂的我的读者,我自己认为弥足珍贵。我一定永远珍藏!
我的小说还不成熟,还需日臻完美,但本文作者的文学评论就是我日臻完美的助力器!
诚恳致谢!
一篇优秀的评论,需要数遍的细心阅读,作者才能把自己的观点,严谨地、客观地表达出来,我们同样尊重评论,尊重评论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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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爱无言,所以无法遗忘,所以一生都铭记着那段往事。
拜读佳作,问候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