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椰林湾,低吟又一季温柔(散文)
一、
到过海南的人,对这个美丽海岛印象深刻的,除了蔚蓝色的大海,应该只有树影婆娑的椰林了吧。
很多人不知道为何椰树如此钟情于海南。除了海南,也曾在南方的一些地方见到过椰树,但是那树从来不结果。海南的气候、温度、水分、湿度、光照、海拔和土壤,给了椰子树良好的生长环境,椰子树有了赖以生存的天时地利环境,而海南,种植椰子树已经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
那一年,冬天的手笔给大自然勾画出了一点点温柔、一点点暧昧,一点点内陆地区寒冬里完全没有的暖意,冬季的南中国海,冬季的东郊椰林别是一翻滋味。
继数年前第一次到东郊椰林,我故地重游。
与“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有着相同的意蕴,东郊被人描述“文昌椰子半海南,东郊椰林最风光”。那是因为,东郊椰林自然成林,几乎囊括了几乎整个海南的椰树,约有数万株之多,以至于有“无椰树不成东郊”之说。
二、
十多年前,去东郊椰林要从清澜港坐船过渡。
从椰林里出来,因为冬天,天色暗的很快,我们必须要赶在清澜港码头渡轮停航前过渡。我们都不太识路,于是汽车只顾在沿路都有椰子树的公路上跑,也不知跑出了多远,才发现路两旁没有了椰子树的婀娜倩影,大家才蓦地感到跑错了方向,又匆忙沿路返回。终于,我们在落日的美丽余晖下,赶上了最后一班轮渡。
而今天,排队等候过渡的情景早已不复存在,一座投资数亿元的清澜大桥横架清澜港和东郊之间,是继海口世纪大桥之后海南第二座跨海大桥。以前,从文城到东郊过渡要一小时左右,而现在,驱车由清澜港行驶至对面东郊镇用时不到五分钟。桥下的传统轮渡退出了清澜港的交通舞台,从此成为历史。
当某种事物随着时代变迁而被替代,高兴的同时还是有一些感叹,就像人的一份感情,长久的等待,得到之后,心的空间里总有一角存放那些等待中彷徨失落伤感的印记。在享受愉悦过后,在某个安静的夜晚或者品味清茶的午后,会用心情轻轻抚摸那些曾经的褶皱,品味那种旁人无法体会的情感。我们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得到了以后会有一丝对从前的不舍。
三、
那座被椰子树包裹着的天然植物园般的地方,长长地延伸着的是一条土路,被车辆碾压多了,土路有点小坑洼,车辆得颠簸着向前行驶,时不时地扬起一阵尘土。车里的几个孩子,倒是很享受这样摇篮般的颠簸,一直不停地叫着,摇啊摇啊,摇到外婆桥啊。
而现在,笔挺宽敞的水泥路一直向前延伸,路边的椰林在落日余晖中熠熠闪光。
东郊椰林,天那么蓝,海也是那么蓝,椰林的整体颜色却是绿的,那绿里也染进了淡淡的蓝。一眼望去,大小、高矮、直弯、斜曲的各殇椰树参差错落,土生土长,自然成林。林下,路随树转,曲折盘旋。看得人心旌荡漾,难以形容那时心情。
海与天,椰林与海天,那么融洽地交织在了一起,那么深刻地印刻在了那个凭借椰子树而出名的小小的地方。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冬季,还是那么流露出一片柔情的蓝绿色吗?
海南的冬天有着淡淡的伤感,淡淡的伤感在椰林里,或许更能体现出来。
椰林湾的海,少了一分处处挥发出的热情,多了一份让人缱卷的温馨。涛声依旧,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揉进了一丝让人流连着不忍离去的感觉。椰子树依然在风中歌唱,椰果依然成串地挂着,椰树的果实不分季节,总是那么蓬勃向上地生长。椰子的水还是那么甜,但总是要在细细的品味中收获那种甜蜜,许多内地的人,都不太知道椰子水的喝法,只是那歌在早到的黄昏中显得缠绵了。
四、
林中一座座小木屋依旧在树叶掩映的椰林深处闪烁着记忆的美丽,淡黄色的灯光向我诉说着又是一季冬天的情感。
于是我沿着向远处延伸的细软的白白的洁净的沙滩漫步,喜欢在默默无语的脚步中细细回味过去。
于是我望着远处半沉在海里的落日,因为晚霞中婀娜的椰树是如此娇媚,此时我尽情地吟诵诗词歌赋,无人干扰心境。
于是我一个人静静地聆听椰林里树叶拂动的声响,那声响在夏季是那么的豪壮,犹如大自然奏出的交响乐。而冬天的这声响,是轻柔的风笛,在暮色中缓缓流淌。
于是用手去接懒懒地从树林中洒下来的细碎阳光,小心翼翼地捧着,不忍心握紧,生怕它被捏碎。
于是我坐在椰林里的石板小径上,倚着一棵椰子树,仰着头,看各式各样的椰子树上宛若朝鲜族姑娘翩翩起舞时拂动的衣袖的椰叶,那长长的叶子,从来就没有落过。
早已过了爱做梦的年龄,但每每遇上这样的美景,却总是“矫情”地开启心扉,与自然温馨私语,无论曾经遇到什么样的挫折困难,在这个时候,可以暂且卸下苦衷,让心灵平静。
五、
而后我们的一次集体活动,用餐是在一个临海的酒店。一大片落地窗打开,海风瞬时涌进来。我们开心地频频举杯畅饮,不醉不归。
我们在那个沙滩上比赛沙滩排球。发球的人只是轻轻一扣,海风便把排球吹出界外,接球的人赤着脚追着球跑,让人捧腹不止。
我们在沙滩上,面对鲜红的党旗,重温入党誓词,海风吹拂下的声音尤其响亮。
夜晚,我们在那片椰树林间品茗聊天,海风吹在椰树上,发出哗哗的声响,月光悄悄爬上椰子树,洒下一片柔情。
躺在挂于椰树之间的吊床,闭着眼睛,让思维暂停,让追逐梦想的翅膀,不再飞扬,只安静地缩在不轻易被人发觉的角落。
如今的记忆,好像挂在椰子树上的那阵轻风,温柔地拂过每一个平淡的日子,却难以消磨驿动的、怀恋的心情。
从前,今日,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椰林湾的海浪,此时低吟着那一季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