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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4)

作品名称:碎玉无痕      作者:泰州于伟      发布时间:2014-06-05 22:16:52      字数:8685

  第十七章(1)
  启明的公司很快低调地重组成立了。
  启明出差了,他又来到了内地某市。
  晚上,应酬完了的启明回到了宾馆。
  启明习惯性的拨打小玉的电话……,通了,可是没有人接听!
  启明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小玉怎么回事?或者有什么事情?他继续打……
  …………
  天天夜总会,某个包房。
  张小雅和小玉在陪客人喝酒。
  “喝……喝……不醉不归……”一个舌头已经打结的醉鬼双手各端一杯酒,撞了一下,色迷迷的盯着小玉,递上一杯啤酒。
  小玉刚接过酒杯,看到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灯光闪烁,来电话了。
  她放下酒杯,拿起手机来一看,是启明打的。她把电话调到静音,把手机放到了自己随身带的手包里,端起酒杯继续喝……
  紧接着,张小雅的手机响了,也是启明打的。
  “喂!小雅!你看到小玉了吗?”张小雅接通了电话,启明在电话里问。
  “噢!我出来上班时,她在家呆着呢?怎么啦?有事吗?你打她的电话呀?!……”张小雅看着小玉,扯着嗓门说。
  “妈的!是来陪爷喝酒的,还是来打电话聊天的?”张小雅刚放下电话,她那个客人不愿意了,一副趾高气扬、居高临下似乎掌控全世界经济大权的样子:
  “想不想要钱了?啊?!”
  张小雅忙端了酒杯、拿出小鸟依人的样子偎上去,陪着不是:
  “不好意思,家里来的电话。来!消消气!”
  接着,她又主动的搂着那家伙就跳起了一步一摇。
  …………
  挂了张小雅的电话,启明更不放心。他不知道小玉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于是,他坐在宾馆的床上六神无主,隔会儿就打个电话,隔会儿就打个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听……
  直到凌晨两点。正在不知所措的启明接到了小玉打过来的电话。
  “喂!”小玉在电话里睡意朦胧、没睡醒似的说:“你打电话了?”
  “你怎么啦?没事吧?我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启明着急的问。
  “我今天感觉不舒服,早早睡了!手机又开的静音,没听见电话铃声。我刚才起床去卫生间才看见……”小玉懵懵懂懂的说。
  “怎么啦?哪儿不舒服?……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启明在电话里关切的说。
  …………
  小玉挂了电话,从KTV楼层卫生间出来了。
  所在楼层包房几乎全空了,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小玉来到待钟室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就急急忙忙下了楼独自一人往家赶。
  张小雅不回去了,她已经跟客人约好出去开房间。
  第十七章(2)
  第二天,交代完了工作,启明不得不又急急忙忙的往回赶,他放心不下小玉,因为她听小玉在电话里说身体不舒服。
  启明事先也没有告诉小玉他要回去,他想给小玉一个意外惊喜!
  启明乘火车中转赶上了晚上飞H市的航班,抵达H市落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
  启明出了航站楼,环绕着周身的又是北国一片天寒地冻的氛围:
  迎面扑来的是一阵冰冷的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生疼生疼的。吸进去,五脏六腑冷得让人有一种几乎要窒息的感觉。一溜出租车停在路边,排气管里跟启明鼻孔里呼出来的一样,都是一股股浓浓的白汽。出租车司机都开着暖气,缩在车里懒得下车招揽顾客。
  启明丝毫没有感觉到寒意,他热情满怀,因为他很快就要见到他心爱的小玉了。启明叫了一辆出租,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启明站在小玉门外,想象着小玉开门时激动的情形抬手就要敲门,转念一想,不知道总是不定时把客人带回来的张小雅这会儿是不是有“情况”?他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小玉的手机:
  “小玉!在家吗?睡了吗?”
  “在家呢?我不在家能上哪儿去?我刚睡下……”小玉嗔怒似的,幽幽的说。
  “快起来开门吧,我回来了!哈哈……”没等小玉说完,启明兴高采烈的说。
  “……!”片刻沉默之后,小玉的手机挂了。
  启明心里暖洋洋的,呵呵!没想到吧?愣住了吧?——启明乐呵呵的又一次想像着又惊又喜的小玉开门时激动的样子,等着小玉开门。
  可是,几分钟过去了,小玉还没有出现。启明再一次拨打小玉的手机,可是手机竟然关机了……
  启明不得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屋里一片漆黑,启明开灯一看,家里空无一人,连张小雅也没有在家。
  启明拨打张小雅的手机,张小雅也关机了。
  于是,启明在沙发上时不时打个电话给小玉,可手机一直关着。
  启明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的等待着,等待着……
  快凌晨三点了,小玉独自回来了,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小玉!你怎么啦?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启明扶着踉踉跄跄满身酒气的小玉急切的问。
  “启明!你混蛋!……谁叫你回来的?你为什么偷偷摸摸的回来?招呼也不打一个?……”小玉舌头打着结,答非所问的边说边不停痛苦的干呕。
  启明连忙把她扶进房间,让她坐在床边上。启明边给小玉倒水边说:
  “究竟怎么回事?跑到哪儿去喝了这么多酒!”
  “启明!你不要管我,我不爱你、我不喜欢你……你给我滚!”小玉推开启明递过来的水杯,哭喊着。
  小玉一边哭喊,歪着身子就要吐。
  启明忙拉过一边的垃圾桶,一边扶着小玉让她倾下身体呕吐。一阵排山倒海似的,小玉直吐得天昏地暗。
  启明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一边帮小玉擦着嘴角和身上的污物,一边心疼地埋怨:“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你究竟干什么去了?”
  其实,启明看着一脸浓妆的小玉心里早就明白了八/九不离十。只是他不相信、他不愿意相信他的猜想是真的。
  他宁愿听到小玉善意的谎言,即使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
  “你不要问了,……我们俩是不合适的,……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小玉断断续续的答非所问,酒精的作用依旧让她痛苦不堪,他半醉半醒的说着,还是不停的张嘴呕吐,可是胃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吐之物。
  看着小玉痛苦的样子,启明不再多问,用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脸想让她躺下。可小玉直喊胃疼,躺下就想吐,只有坐着才舒服些,启明就坐在一旁扶着,一直陪着迷迷糊糊的小玉在床边坐着。
  天亮了,小玉睡着了。启明把小玉放倒在床上,盖上被子,又拿来湿毛巾帮小玉擦了擦脸。
  启明呆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怜、又喜又忧女人,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说不清的爱恨情仇……
  中午时分,小玉醒了。看到呆坐在床边的启明身心疲惫的样子,小玉不由得钻进被窝抽泣起来。
  启明掀开被子,帮小玉擦干眼泪,又帮她把被子往身边拢了拢。
  “小玉!你究竟怎么想的?”启明平静的问。
  “启明!我们分手吧!”小玉从床上坐起来、倚着床头,显得异常冷静,轻轻的说:
  “其实,我们真的是不合适的。特殊的环境和特殊的时期让我们相识了,而这样的环境和时期的相识又注定了不会有好的结果!说实在的,我们是在夜场认识,我是一小姐,这情节在你的心里永远都会存在。其实,我们走到一起都是出于一时的冲动,就像一个被雨淋湿了的人,迫切需要一个可以避雨的、哪怕有一丝温暖的依靠,根本就没有做过长久打算。”
  启明默默的听着,强忍着委屈和不满,冷不丁急切的插了一句:
  “可是我们都感觉到了温暖,不是吗?!而且,你知道的,我也在做长久打算!而且我不在乎过去,过去我们没有认识。我只在乎我们的未来……”
  小玉置若罔闻,顾自继续说道:
  “我也知道你要东山再起,你要做业务、要发展!你经济上也不是很宽裕。你有心帮我,我是真的心知肚明,可是你是真的帮不了我,我需要的,你满足不了我!最主要的是,我觉得花你的钱心里不踏实。我只能靠自己挣钱,也只有靠自己挣钱才能心安理得。”
  启明知道,在夜场呆惯了的小玉世界观已经发生了改变,穷怕了的小玉对钱的认知态度与常人相比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启明也清楚,小玉已经被一大摞只有钱才能解决的问题压迫的精疲力竭,启明叹了口气打断道:
  “我为你付出一些,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出入于夜场、游离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那样你很辛苦,我更痛苦。何况,挣钱的方式千千万,不一定就要像你这样……太辛苦了。再说,等我公司正式运作起来,什么问题不都解决了吗?”
  “启明!你真的不了解我、你根本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小玉焦急的说着,渐渐的又有了哭腔:
  “我不想让你太辛苦,也不想欠你太多,…………而且……而且我根本没有打算过以后还要成家……”
  启明心里腾起了一股浓浓的酸涩之情,他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眼前陌生的小玉,发自肺腑的说:
  “就是我们没有结果,就算我们只是做朋友,我也愿意!只是不愿意你在夜场受苦受罪……”
  “你!——根本就是自私!你根本就不是爱我!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私的占有欲!!!……我只是为了挣钱!我不想依靠任何人……”小玉不等启明说完,大声喊道:
  “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我告诉你:我爱你,可我也爱钱!”
  小玉说完,又不停的抽泣,自言自语道:“钱!在我来说比人格比命都重要!再说,我的所谓的人格、贱命又值几个钱呢?”
  启明愕然,他感到眼前这个女人陌生而可怕。已经错愕得无法表达愤怒之情的启明,默默的转身,他走出小玉的房间,穿过客厅,他轻轻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又轻轻的关上。
  启明无声的离开了。他茫然的驾着车走在大街上,像一具失魂落魄的僵尸在这熟悉而又面目狰狞的城市的血管里徜徉着。他似乎在满世界地寻找、寻找着心头那一个个巨大的问号的答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会颠覆人性?!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世界里人心向善会变得那么艰难?善良和正义在被颠覆扭曲了的人性面前为什么会那么的苍白无力?难道金钱真的比感情重要吗?……
  第十七章(3)
  华灯初上。H市极度寒冷的街头几乎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川流不息的车流彰显着都市的繁忙。
  启明漫无目的的驱车在车河里随波逐流,他没有方向,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车内音响放着罗大佑那首经典的《是否》:
  “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
  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
  是否这次我将一去不回头,
  走向那条漫漫永无止境的路。
  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
  是否泪水已干不再流!
  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
  情到深处人孤独。
  ……”
  听着这让人心碎的伤感的老歌,启明心里反复回忆着和小玉相处的朝朝暮暮。
  他想不通为什么原本善良的小玉怎么会这么绝情?为什么善良的小玉会变得那么陌生,而且陌生得让人心生寒意?车内开足了暖气,可启明心里却冰凉冰凉的,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不!启明不相信小玉是那种不择手段、唯利是图的“拜金女”,不是那种卑鄙的穿梭在男人之中的地地道道的风尘女子!小玉那双忧郁的眼睛、无助的眼神时不时的提醒着启明,启明暗暗地对自己说。
  可是!可是小玉的言行,小玉自暴自弃的言行又千真万确、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启明:她更爱钱!
  “唉!”启明无奈的叹息着,心里又平添了一份失落和失望。
  我自私吗?就算自私!那自私的爱有错吗?!……启明又扪心自问,他陡然发现其实自己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小玉为了挣钱违心的去逢迎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启明不敢想,也不忍心再想下去……
  也许!也许此刻的小玉不知道又在哪个男人的怀里被迫接受地卖弄风情呢!——想到这里,启明心里充满了哀怨,而哀怨之余更多的是实实在在的心痛和心疼,他不知道他该何去何从……
  来电话了,是张小雅打来的。
  “启明!怎么回事?你在哪里呢?小玉一个人在家喝闷酒呢!劝也劝不住,下去一斤多白酒了……我怕出事,你过来看看吧……”张小雅在电话里不无埋怨的说道。
  “我就来!”启明果断的答道,加大油门望小玉住处驰去。
  …………
  启明火急火燎地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小玉送到医院里医院。
  “医生!怎么样?有危险吗?”急诊室里,启明急切的问值班医生。
  “没什么大问题,大剂量的用些葡萄糖之类的解酒药,输液时注意观察……”医生答道。
  医院单人病房里。
  深度酒精中毒的小玉,脸色苍白地昏睡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张小雅坐在一旁轻声埋怨着刚从医生办公室过来的启明;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儿呢?”
  启明看着床头悬挂着的葡萄糖输液瓶里有节奏的冒着的一串串细小的气泡,一言不发。他不知道怎样回答张小雅,他觉得自己无法跟她沟通。
  “小玉上班怎么啦?”张小雅她们习惯理直气壮地把坐台叫做“上班”,她接着说:
  “你怎么就不能想开点?如果都像你这样,我们这一帮老乡们就不能活了:张兰她老公跟她一起出来的,老公负责在家洗衣做饭料理家务。李琼和她婆婆一起,互相照应着在天天夜总会上班。章爱红姐妹俩合租的房子,都在天天上班。这样就低人一等吗?还有,小周在家做代课教师的,不也照样在这里上班吗?那个什么……黎平家还是开厂子的……”
  “再告诉你!”张小雅接着说:“我们有个姐妹挣了钱了,回去了,还在村子里面当了妇女主任呢!”
  启明苦笑着说了句:“我知道的……”眼神里隐约透着一股鄙视和理解交错着的神情,那是别人不知道,那是闭塞的、淳朴的村民们被蒙蔽了双眼。
  “知道!知道怎么还让小玉生气?!再说,小玉的家庭和现在的处境你知道吗?”张小雅越说越激动,语气急促的说。
  “我……知道的!”启明轻声答道。
  “你知道个屁!她家里又出事了,你知道吗?”张小雅含泪说道。
  “什么事?!”启明迫不及待的问。
  “她弟弟小强沾上了赌博的恶习,输了好大一笔钱,而且都是借的高利贷……她妈都气得病倒了……”
  …………
  第十七章(4)
  原来,那天小强在镇上偶然碰到了以前的哥儿们黑仔。看着他一身光鲜的叶子,小强第一眼差一点都没认出来。
  “怎么?黑仔!买彩票中奖了?”小强打着哈哈问道。
  “哈哈!差不多吧!”黑仔一脸的得意,看看四下无人,递给小强一支烟,在小强耳边悄悄地嘀咕了一番,临了,黑仔严肃地说:
  “兄弟!一定要注意把住口风,我可是看在弟兄们多年情意的份儿上,挑你发财呢。你听我通知就行。”
  原来,黑仔跟了个老大,是开赌场的,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组织一场赌局——
  赌,自古以来就以合法或不合法的方式存在着。自从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就把赌博列为违法犯罪的行为,尤其是新的《刑法》,更是具体而有针对性地增加了《赌博罪》,于是爱赌人士把赌博由公开化转而进入地下偷偷地进行。为了防止走漏风声,确保赌场的安全,他们开设赌场的地点每天变化,有时候在农村找一朋友家里,有时候在宾馆酒店,有时候在荒野的鱼塘中间看鱼的雨棚里,甚至有时候开一条大的机帆船,就把赌场设在流动的船上。而每天的具体地点只有老大知道,为了掩人耳目,联络好的赌徒们每晚临进赌场之前,都是由黑仔他们一帮兄弟分批、分别用专车带进赌场。
  赌场里里外外要有三道岗哨。内岗专门负责场内的安全和秩序,比如有耍赖的、出千的要当场处罚。外岗就是赌场外面专门针对公安围了两道负责四周围望风的岗哨。而所有的岗哨清一色的肩扛或手提着九连环或大砍刀。
  进得赌场的人都是经过熟人或朋友介绍来的、有根有基的,而且一个个接过了严格筛选出来的,一是看看经济实力,二是确认身份以防有公安或其眼线混进赌场。
  赌场内通常有一长方形的桌子,上面摊上一层绒布。他们玩的是筒子杠,由一位庄家操庄并发牌,一众闲家下注比点数大小。
  庄家身边放一纸箱,通常还喜庆地贴上红纸。只要庄闲之间有了输赢,边上有一小弟专门抽取百分之五的筹儿钱丢进箱子里面。往往一场三四个小时下来,视当天打注的大小、多少等情况,箱子里都会抽到十几二十万不等的筹儿。
  赌场里免费提供水果、香烟、饮料。每次散场后,场内外站岗和服务的兄弟每人分到三百到五百的“红钱”。特别有诱惑力的是只要能进来的赌客,散场时不管输赢每人都会发给五百元以上不等的“红钱”。用黑仔他老大的话说:“不怕你不赌,就怕你不来!”而以上这些开支,包括第二天白天组织参赌人员洗澡泡脚、休闲娱乐以及吃喝、烟酒等开销都来自那只红箱子里。这样,除去所有的开销以外剩下的老大才装进自己腰包。
  当然,跟古今中外所有的赌场一样,场子里必不可少的有专门放高利贷的“水哥”,输光了钱的可以找水哥借贷。如果是现打现成现还,每一万付息五百元。如果打得咸鱼翻身了在赏些“红钱”。不过,如果输了的话散场当天必须还款。水哥通常都是道上的大哥,会派小弟跟着你去拿钱,道上叫“跟结帐”。不过,如果当天还不上的除了付高额利息之外,还要支付二十四小时跟在后面的水哥的小弟的费用。仔细想想,倒也佩服这种“跟结帐”的讨债方法,他们不限制你人身自由,他们不打你不骂你,就跟着你,直跟得你头昏……
  小强被黑仔引荐进了赌场,开始干起了内岗。因为是黑仔的朋友,小强每场都分到五百元的红钱。对于小强来说这五百元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几乎每天都有进账。
  每晚站在赌徒们后面的小强,天天看着赌桌上成堆的钞票推来推去地、草纸般的不停易换其主感觉甚是刺激。
  “就五万了!”那一晚,有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看准了牌风一把押上了面前仅有的五万元。
  “好!恭喜老板您发财,买定离手,我打骰子喽!”操庄的吆喝着喊道。
  打骰子,发牌。屏住气息地捏牌、开牌。
  “好!都有……”庄家发了个瘪十,通赔。一旁的小弟忙着一一赔钱,并抽水。
  尖嘴猴腮看来是输红了眼,第二把又把面前毛十万全压了上去。结果,没有那么上一把那么侥幸。这一把,庄家赢了。
  那边有水哥高声喊道:“老板!要不要上水?”
  尖嘴猴腮尴尬地摸了摸上衣口袋,正要贷款:“慢着!我这里还有五百元的红钱,”说着掏出来那可怜兮兮的五张百元大钞:“就靠它了……”
  说着,把钱拿在他那尖嘴边上吹了口气,押到了桌上……
  也不知是这家伙交的什么运气,五百元让他三打两不打地竟然翻到了五万……
  这种刺激的场面看得小强目不转睛,不由得摸了摸口袋里那一叠五百五百积余下来的钞票。他想,如果是我能有这种运气就好了,赢五万就行。不过,要是输了就完蛋了,他犹豫着,又尽量克制着自己,终于他理智地控制了自己强烈的参与欲。
  可是,就像人们常说的: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
  反反复复一次次的诱惑,小强像大多数的赌场组织者一样,终究没有克制住,开始参赌……
  
  第十七章(5)
  两天后,从医院出来的小玉如大病初愈,身体依然虚弱的很。
  一心惦记着家人的小玉一再坚持马上要回家一趟。她实在不放心生病的母亲,也不放心不安分的小强。她觉得她欠他们太多了。
  他认为,早过了而立之年还没有结婚的小强之所以没有找对象、之所以犯错都是因为一直以来帮自己照顾帅帅而耽误了正常的生计所致,是她害了小强,从而又气倒了母亲。
  启明又放不下、也不放心病恹恹的小玉,也坚持要陪同小玉回家。他明确告诉小玉,就算小玉不方便带他回家,自己哪怕住在宾馆旅社也无妨。小玉想想,也行!顺便可以让启明侧面了解一下自己窘迫的家境。最起码让启明知道自己不同于那些编造苦难遭遇骗取他人同情的风尘女子,让启明知道自己没有欺骗他……
  启明幸福又心情沉重地和小玉一起回到了小玉的家乡槐树镇。启明住在一家旅馆里。
  小玉找机会带启明历经了自己曾经的那些不幸的生活轨迹,那些事实上远比启明想象的凄惨得多。看着小玉家破败依旧的房屋,启明在心里又一次暗暗决心,以后一定要给曾经不幸的小玉足够多足够多的幸福。
  而小玉的内心深处自有她的算盘,她要让心爱的启明/心里明白,在他面前自己并没有像其他小姐一样编造那些颠覆众生的谎言去换取同情骗取钱物。她要让启明知道自己身上那巨大的压力是客观存在的,自己走到这一步是迫不得已。等到他们或许要分手的那一天,启明才不会误解自己、才会相信自己之所以自暴自弃,都是无奈之举。
  看望了生病的母亲,批评训斥了弟弟并找出人来跟债主协调了相关还款事宜,又和已经缀学的帅帅进行了些沟通……,小玉心里不由得总是习惯性的生出些愧疚。
  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不够造成的,她深感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两三天后就叫上住在镇上宾馆里的启明匆匆回到了H市。
  ——小玉一刻不想耽误,她要全力以赴的挣钱,因为她要支撑着整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家庭。更重要的是小玉天生好强,即便她以后跟启明一起生活,她也不愿意在经济上依靠启明,她认为那样的自己是寄生虫,她不愿意成为启明的负担或附着物。
  “启明!你考虑好了吗?”回到H市的当天晚上,小玉坐在客厅沙发上问身旁正看着电视的启明:
  “要不……我们分手,做很好的朋友吧!班,我是必须要上的……”
  这是个让启明辣手又头疼的,而且无法回避的问题。小玉的话里有一句没有说出来:要不,你就接受我上班的现实!谁叫你那不出那么多钱呢!
  启明不由得暗暗自责自己的无能,如果自己有足够多的资本帮小玉解决了所有问题,实现她的梦想,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启明更知道,要自己离开小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想想小玉在夜场上班的情形,自己心里就有一股无法忍受的伤痛和难以言状的心疼在涌动。
  可是,明明白白的事实是,小玉的班是非上不可的。——小玉说了,宁可他们分手她也要坚持上班。
  “对不起,小玉!我只能试着承受并接受……如果有一天我实在承受不了了,选择了放弃,也请你原谅我……”启明含着热泪说道,他选择了委屈求全。说着,启明双手紧紧楸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低下头深深地埋在两腿之间。
  看着启明痛苦万分的样子,小玉情不自禁搂住启明,依偎在他怀里默默的说;“启明……对不起!……你放心好了,……我除了坐台,绝不会做任何背叛你的事情!”
  启明哽咽着抱紧小玉,点点头,同时无声的流下了一行酸楚的热泪!此时此刻,启明心里说不清是苦是甜,是喜是忧!他有一股想喊的冲动,可是他嗓子里怎么也喊不出他想要的那种洪亮的声音。
  启明试着妥协了,可是小玉的影子一只魂牵梦萦着在他心头,总也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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