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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韵】山路畔的甜莓子(7—1)峰回路转(小说)

作品名称:山路畔的甜莓子      作者:山野樵夫      发布时间:2014-06-06 11:30:54      字数:6275

  第七章峰回路转
  春去夏至,天气一天天从温暖变成了炎热。从舞凤山的指头缝钻过来的南风不再是温热湿润舒心,而是一股比一股热辣辣烫人。山上山下的树叶由翠黄变成了黑绿,油菜收花坐籽了,小麦拔节孕穗了,果树展叶挂果了。一场雨落下来,地里一行行的地膜玉米疯长得深夜里也听得见“咯巴咯巴”的生长展叶声。庄稼人忙过了春种春管、挖坑施肥、点豆种菜、疏花定果。锄草护苗乱糟糟的几十天忙碌,来不及缓一口气,就又要投入更忙更苦的夏季劳作里去了。庄稼活一时一刻也做不得假,树底下的草不拔,不几天就罩住地面并往上疯窜,缠脚碰脸,曲背弯腰也钻不过树空子去。要从地里拿回收成,打药锄草、套袋拉枝、那一个环节都不敢松劲,更不要说绣姑娘下床的麦收就要到了。
  桃花还在文化馆大院子忙她的那些事,要管山里一摊子事情的老农民田虎子过年后就回山上刨地挖土去了,这期间田虎子田豹子兄弟俩卧床不起的老父亲终于走完了他老实勤恳的一生,走进村子底下的祖坟里和先人们作伴去了。田虎子为了吃饭方便,自然而然又和他老娘过活在了一起。田家的男接班人田葫芦过年那几天见过了几个仰慕田美名气而被介绍来的未婚女子,都被闻名和见面之间的过大落差打击的兴趣全无拔腿就走了,包括介绍人和女子的家属们无一不感叹:“田葫芦田莓子从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的人,怎么能长得这么不一样?一个要多漂亮有多漂亮,一个咋要多丑陋有多丑陋呀!”田葫芦要是稍微长得顾得住点,人们瞅着田美蒸蒸日上的钱财前景,怎么说也会将就一点少弹嫌的。眼看儿子找正常女子无望了,桃花就和田虎子商量盘算:“实在不行,就找个和他大伯家玉簪嫂子那样二婚的吧。好歹总不能让儿子一辈子打光棍呀。”孰料这话却一点点也听不进田葫芦的耳朵里去。他出山学手艺加上在县里姐姐的光环下过的一段日子,自我感觉他已经不是一个山圪崂的土疙瘩了,凭什么只是个娶寡妇的命?桃花就给田虎子说:“他大,反正葫芦刚过二十五,再等等看看吧。”田虎子也就不说啥回山上去了。田葫芦在县里干不了啥,还去跟师傅学手艺走了。
  小县里人们的娶妻嫁女的日子都是挑选农闲安排,田美公司的忙碌劲是随着城乡人家红白喜事的密疏度而决定的。农闲季节有时候忙得脚后跟打屁股不停点连身转,农忙了,好些天没有生意也常见。春末夏初五一节前后的结婚嫁女潮也过去了,没有任何公家人身份的吹鼓手们自然回归了他们的农民身份,和村里其他人一样又灰头土脸钻进了黄土地里去干活。好在田美的公司没有拿固定工资的铁饭碗雇员,用不着像党政事业单位那样搞签到考勤,把人都拴在桌子前椅子上守着一分一秒数钟点。她这个公司,没事了门一锁,钥匙往总经理兜子里一装,乐得自己领导个人,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干什么干什么,上头的督导检查部门想管也管不着。
  田美一闲下来,就又忍不住想见到儿子,她搞不清儿子被她的前婆母王毅妈给领着藏到哪里去了,只有干着急。母亲桃花眼看儿子的婚事没有进展,就想先把女儿田美的婚姻解决了。原先体谅女儿忙得说不上话,现在女儿不忙了,隔三见五还能回图书馆原来的房子吃一顿母亲做的饭。一次吃饭时候,桃花忍不住向田美发问:“莓子呀,你和宇林俩个到底是咋打算的呀?还这么不远不近的要拖到啥时候去呀?”
  田美本来就觉得对宇林没有和张炜一起时心跳眼颤灵魂出窍般腾云驾雾的感觉,和宇林抱在一起,田美怎么努力也觉得似乎是两个人正经握手一样平淡镇静。好几次宇林恨不得跪着不起来哀求田美答应及早把婚事定了,田美一想到张炜,一想到王毅,脊背上似乎一股热辣的红光、一股冷森的黑气轮番刺射,搞得她如芒在背忽冷忽热,主意怎么都定不下来。还没有办公司那时候,她和宇林在一起,抱着感恩的心情,还有过“就这么了吧的打算”,宇林这个经历了不幸婚史的人,其实的确是个好人,要是让田美记着他、一辈子大哥般敬着他帮着他,田美会毫不迟疑乐于接受,可要她嫁给他,两个人余生的几十年都天天夜晚赤裸着在一个被窝里做那男女之事,田美思来想去怎么也激动不起来。
  桃花等不住女儿的回话,就又一次督促说:“莓子呀,你说话呀!你要急死你娘吗?”
  田美找不到能拿到桌面理由给娘解释,只得说:“妈,你让我想好拿定主意了再给你说怎么样?你女儿第一步踏错,受的啥折磨你难道忘了?我这第二步怎么都不能又踏错了!”
  桃花担心的是漂亮的寡居女儿如今名气大了身份变了,要是还不赶紧找个名正言顺的丈夫,要是时间长了闹出不好听的名声出来,他们顾面子的山里人脸面往那里搁?这个想法对女儿说不出来,心里转了一个弯子又找话说:“宇林这娃老实,你和他一起过了,他会一辈子听你话。他离了婚的媳妇都那样了他也舍不得打骂一回,要是其他人,把那个媳妇的腿打不断才怪哩。”
  田美脱口说:“就这,也能算是他的优点?自己的女人被别人霸占了,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男人,还能说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吗?我担心着的正就是他这一点!”她不好说自从她名气叫响以后,跟着赶着追求她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几十个都过了,既有当官的、有钱的,也有年轻的、有才的,甚至街头溜子黑社会都找上门死打烂缠,那许多人里头,比宇林各方面都要强许多倍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个。田美被这一切搞得心烦意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他明知道和张炜已经没有什么可能了,可心底里还是无望地期盼着,任是宇林的祈求,母亲的催促,田美怎么努力都把自己和宇林放不到一张床上去。忽而忍不住说:“不知道张炜怎么样了,连个信也不来。”
  桃花听女儿自言自语说张炜,生气得跳起来指点说:“你这死女子,都胡想啥哩!阳关大道你不走,怎么就楞往死胡同里钻,往崖里沟里跳呀?张炜再好,命里注定和咱无缘!你要还不死了心,迟早会把自己毁了的呀!”桃花自己前头有和田美亲生父亲杨毓晓的前科,做的母仪榜样不够理直气壮,进一步的指责话在女儿前说不出口来。
  田美流泪了说:“我说说张炜名字都不行了?”
  桃花耐心劝说:“县城这么大,就一个张炜是好人了?张炜有婆娘有儿子,沾染了你又不想离婚娶你,他够个啥好人?比老实人宇林能强到哪一点?”
  田美心烦说:“我和你说不清,我不说张炜了,我不嫁人了!行了吧?”田美这时候真想有个能依靠可信任的人来帮她指点她,不由得想起了她的生父杨毓晓:“这些事情要让他拿主意,他会怎么说呢?”田美好几次在参加县里几个重要岗位的科级领导家里红白喜事助兴吹打时,坐在门前的乐人小帐篷里看见过杨毓晓,杨毓晓只是和其他来的客人一样,和她招呼了一声:“田经理,你们也来了。”就都在田美一伙演奏的乐曲声里入席就餐去了。田美心里冷冰冰的凄凉无比,不由得暗恨杨毓晓铁石心肠。她不了解,杨毓晓在提拔升迁的关键时刻,又因为和那个年轻嫩俏的女秘书小黄闹绯闻被人匿名信告到了市委组织部考察组那里,眼看提拔县委副书记无望,气得他的老领导市委强副书记狗血喷头对杨毓晓一通发火,终于不愿放弃退休前的最后一搏,只好退而求其次,正在给他争取副县级待遇呢。杨毓晓哪里有和他的私生女田美亲近的心情?
  桃花不知道女儿的思想,还按照自己的思路说着:“你既然看不上宇林,有那么多人给你介绍,你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又自管自说:“我就只是看上宇林这娃了,他真心对你好,可他家里那情况我也不十分看得上,就那一窄绺两间的院子,还挤着他妈和他兄弟一家,那两个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儿子也和飞儿大小差不多,你住过去,在那样的家里,上下左右确实也不好处。”
  田美吭哧笑了说:“好我的老妈哩,你到底是想叫你女儿咋办哩呀?”
  桃花也苦笑了说:“你这死女子,看你娘的笑话哩!我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单身守寡替你着急呀?”
  田美说:“娘呀,你要是没事干,替你女子把儿子找回来多好?我儿子回来了。我谁都不嫁,咱和飞儿三个一起过日子!”
  桃花连忙“呸呸呸”了一连串说:“不许你说不嫁人,女人单身的,都没有好日子过!”又说:“我去过好几次南关村那里,怎么都打听不到那个死老婆子把飞儿带到哪里去了。”
  田美从宇林妈嘴里听过她说王毅威吓她,就说:“该不是王毅那东西把飞儿和他奶奶接出去了吧?要不,一老一少两个挣不了钱的无用人,出去怎么生活?总不能不吃不喝呀。”说到了王毅,田美心不由得一揪,害怕了说:“王毅那东西咋就死不了哇!他要把我母子俩害到啥时候是个头呀?”
  田美和母亲说了许多话,到头来也论不出眼目下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心沉沉地出去。她没心情去街道转悠,不知不觉又转到了剧院里宇林那个小房间。
  宇林因为和田美的婚姻一直定不了,感到二人老在一起实在有些别扭不自然,加上家里的老娘管他儿子宝儿也有点管不住了,农村户口的老娘还有几分承包地种着菜,所以一有空闲,宇林就吃住都得回家去忙家里地里其他事。宇林的住处好长时间没有认真打扫过了,那些物件还基本上都是宇林和那个特别漂亮的前妻置办的东西,宇林曾经要拉田美一起另买新家具重新布置新房,看田美积极性不高,终于没有再提。所以,他们两个人虽然都挣了一些钱,但是这里还只是那些旧家具摆着,没有任何新变化。
  睹物念人,想起宇林的急切怜人相,田美感到实在有些对不住一心追求她的宇林。她一个人在宇林这个房间里呆不住,就出去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转。转着转着,又到了他们在文化局办公楼下临街一面占了两间房子,挂着“清水县舞凤山甜妹子艺术总公司”牌子的公司走去。
  公司里由于薛剑锋和叶腊梅常住了红柳镇雷家庄,宇林回了家,所以门紧锁着。钥匙就在田美自己手里,她一边上台阶,一边往出掏钥匙,没注意一个穿税务制服戴大盖帽的青年人迎上来说:“田经理,你才来开门,我守着这里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田美仔细端详了一阵来人,脸有点熟,但是不认识。就试探问道:“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大盖帽税务人员从皮夹里取出一张考究的请帖递给田美说:“我是县税务征收分局的,我们局寇局长让我来给您送请帖来了。”
  田美接过那个特制的金黄色外皮请帖,打开一看,见天蓝色内里竖式几行印刷黑色繁体字,最前面是毛笔手写的“田美总经理女士”下边都是印刷好的格式化文字:“兹定古历五月二十六日吉时为家严耄耋寿诞特置桃觞恭请阖第光临席设老家本宅税务征收分局局长寇某具上年月日”。
  接过请帖,没有念过多少书的田美对这些文绉绉又没有标点符号的字句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就问道:“这都是些啥话呀?一句都看不懂。”
  来人见田美问,就说:“这些话是找县里的老先生编的,能看懂的人不太多,我告诉你,这是我们寇局长要在老家给老父亲过八十大寿哩,请你们这些有名望人去参加,给他大送礼祝寿哩。”
  田美不解问:“我认不得你们局长,没和他打过什么交道,他大是个啥人更不知道了。请帖怎么给我送来了?”
  大盖帽说:“我也说不清,反正给县里局长部长有头有脸的人都送了,办公司做生意的个体户一个人没有拉都请到了。”又说:“局长还让我特意给你说,叫你把你那些平时参加红白喜事最大的阵容组织一下带去演唱吹打给他助兴哩。”
  田美说:“我们平时参加红白喜事,少说四五个人,多说就要看主人家的规模意愿了,要是只在堂前门外摆地台子演唱,六七个人三杆唢呐一台电子琴,自带秦腔文武器乐,有男女两个清唱演员就能转开。要是另搭台子唱大戏,那没有十几个二十个人就摆不开场子。”
  来的大盖帽说:“当然要唱大戏了。我们局长说啦,就让你把摊子尽量往大的摆,越热闹越好,先天晚上和二天中午都要开大戏。”
  田美说:“规模大的场子,主人家就得给开五六千元的工钱呀。”
  大盖帽果断说:“咱不说价钱了,你就看着组织去!”
  田美担心说:“眼看麦子一天天黄了,家里都很忙,人不好往一块儿集凑。”
  大盖帽说:“这你办得到!凭你甜妹子一句话,那个吹手乐人歌手戏子不给你面子?”
  田美说:“我不敢保证都能把好把式叫来,尽力组织吧。”
  田美叫来宇林,二人打电话、捎口信,费了好大劲才叫了二十来个人。他们前一天就自己雇车赶往了寇局长离县城七八十里的老家村里去。她以为寇局长会按照过去他们下乡出台一般的规矩,自动给司机付车钱,可寇局长家里人来人往都只指拨他们怎么去那个土台子上摆家什挂幕布灯具喇叭,催着他们吹打开唱。没有一个人过问司机的车钱谁付。见司机跟着叫他车的宇林不离开,田美只得叫宇林给人家付了说好的二百块钱车钱。
  骑着摩托车带了叶腊梅从红柳镇雷家庄赶来的薛剑锋见宇林给司机掏钱,就问:“司机钱主人家咋不给?”
  田美说:“可能是乱事人多,主人家一乱就顾不上了,明天算账时候再说吧。”
  叶腊梅生气说:“哪有这么干事的?主人家忘了,管事的是干什么的?”就要薛剑锋去找管事的知客头。
  田美阻挡说:“算啦算啦,人家过的是寿宴喜事,在乎那几个钱?”叶腊梅也就没有再强调。
  晚上,田美他们一伙人拼全力给寇局长家又是歌曲舞蹈祝寿歌,又是比划念打唱秦腔,热闹得坐在台下正中老式八仙桌前,端着朱砂茶壶抿一口茶,咧嘴笑半天的局长他大真的享受了一回当神仙寿星老的乐趣。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寇局长家门口摆开阵势不断口吹打了半天。乐人们刚喘了一口气,就接着登台打开场,配合演了一场出力费劲的大本戏《合堂欢》。本戏刚一闭幕,就又是农村两三点开席摆正宴的时间。要坐完几百客人的宴席,农村即就是按照最多的二十五止三十桌开席,要来客及知客主家人吃完,也得三四茬才都坐得完。田美他们这样的吹鼓手就还得几个小时不断头吹打演唱给助酒兴。
  一般在第一茬的酒菜刚端上席,爱面子的事主人就由知客头将给厨师、乐人等还有其他该给谢礼的花红钱和每位一份的两盒烟一瓶酒都端出来在人前大声唱数,端出来的钱数基本上都比主人家打算给的数目要多许多。往往知客头一唱出数目数,应收钱的就按照提前就说好的数目或者自己打算收取的数目将多余的应退回去的数目说声:“退xxx元。”执客头又大声说道:“xx讲义气,给主家退了xxx元。我代主家谢过了!”人们要听的就是两边都互推互让的好气氛。
  看来寇局长的面情的确不一样,前头的厨师、租用帐篷碗碟、锅灶还有给来压了好几天饸咯的人和几十个帮忙拉了客人的司机都在知客头刚将钱数一念出来,就毫不迟疑脱口而出喊道:“烟酒收了,钱全退了!”这话喊得坐上来客和院子里外的人都兴高采烈齐欢呼拍手称赞。
  知客头端着盘子在田美他们面前晃了晃,不等他们看清楚盘子里的红布上到底放了多少钱,就大声吆喝:“主人感谢特意赶来助兴的清水县舞凤山甜妹子演艺公司的演出费——五千元!公司演职人员每人香烟两盒,美酒一瓶!”说完就等着田美表态退钱。
  田美思量着平时要这么大规模和连着转场子,一个人没有三百元打发不了,这次来的这么多人,就五千元都不够分给个人的,加上已经开了的二百元车费,十几个人傍晚还要雇车下到县里去,五千元怎么能行?要她一口说退多少钱,她实在没法说。
  也能算清这笔帐的宇林和薛剑锋等人都忍不住气鼓鼓的想发作。
  知客头等得都冷场了,还不见乐人队伍里有人发话退钱,就又放大嗓门将那话重复了一遍。,又加重语气把“五千元”摘出来喊了一遍。
  田美刚要张口,薛剑锋突然喊道:“甜妹子公司演出费六千元!”
  这一句话,犹如石投煎水,场面上一下子嗡嗡哇哇议论开了。说什么的都有。
  田美觉得实在丢面子,很不好意思。要是人面前说出来了比主人家端的钱数多的数目,就意味着两头都抹脸无好了,再不想给钱的主人家也不可能硬不给出钱,但双方结梁子是铁定了。后来吃完饭要走的时候,寇局长才很不痛快地让知客头把六千块钱给田美拿来。
  田美不好意思地解释:“这五黄六月天,我把人都从地里叫出来,一天一夜不休息连轴转,那些钱实在是不好分呀。
  走的时候,寇局长连出来送一下都没有。
  从寇局长家里回去不几天,甜妹子艺术总公司就收到一张盖了税务征收分局大红印章的催缴税款红头通知。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算的,要清水县舞凤山甜妹子艺术总公司补缴的税款二万五千元,加上滞纳金和罚款,总共需要交款五万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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