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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夏日三章 —— 那些火热的记忆


作者:山人 秀才,1477.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174发表时间:2014-06-09 11:30:07
摘要:五月的乡村,处处生机勃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草之香,处处张扬着成熟与希望,那份热烈,,那些火热的记忆,叫人留恋,催人奋发。

(一)压麦场
   日照夏日多旱,割麦时节,往往旱得大地龟裂土冒火星,麦子点火就着。过去没有多少水泥地面,打麦晒场全靠自家压出一块光光滑滑的场地。我们看山人家,场地大多选在院落之外,以便日晒朗朗八面来风。
   为了不误打麦,往往夜半月亮底下(白天山泉水用光了)去后沟山泉挑水,一担担一瓢瓢,星月辉映,蝌蚪跃蹦,不停地均匀泼洒……或者幸运的下过一场透犁雨,场地墒情良好,亮亮晌醒顿醒顿,就可以压麦场喽。
   青石碌碡多为一头粗一头细的柱体,四五十斤重,有的周身光面,有的有凸凹不平的棱条。两端居中圆心处凿有圆孔,用一个半圆似的弧形粗钢筋勾着,拴上一条粗麻绳,拽着碌碡横竖地拉压。有的碌碡弓子为木质,火烤鲜木弯制而成,易变形,用后要用绳子栓住两端,骑在胯下,用力绷紧,不小心,很容易反弹着要害之处。
   场地有些干,就压不下,打麦子时沙土泛起,粮食掺杂。场地有些湿漉,就粘碌碡,满场的泥巴滚雪球似的让碌碡肥胖无比,越压场越不平整,只好把碌碡拖到场边,用铲子或瓦片一条楞一条楞的刮干净,再用扫把扫光滑,这时,场地也要用竹扫帚扫干净沙土,再下场才不粘泥巴。日上三竿,阳光炙烤;蝉声悠远,蛙唱激昂。天边飘过一片云,偶尔透进一丝凉风。没有半块树阴,太阳早就把远处槐树叶子晒出了饭香,似乎把场地也蒸出了炕大饼的热乎劲儿,爹娘上坡还没回家做早饭。他们把麦收季节最轻松的活计交给小孩子:那么粗的草绳,那么沉的碌碡,那么大的扫帚,那么阔的场地,饥肠辘辘,汗水淋淋,手酸腿疼。十遍,二十遍?经纬纵横,之字形碾压;同心圆圈,涟漪般扩散。压啊压,扫啊扫,咕噜来,咕噜去,躬身叩问,把脉火候,跑慢了脚后跟就被碌碡砸着,一个汗珠甩八瓣,直至场里水浆似有若无。晒麦子时,场才不会到处开裂,生生把那金黄的麦粒嵌入其中。只是,每一场大大小小的雨后,都要再次重复以上劳动,直到场地润浆。
   待到场地压好,打麦子,嗑花生,晾玉米,晒瓜干……一年的吃食,全靠这清清爽爽的火热的场地。现在晒粮多用水泥地,有的干脆铺在马路上——既省力又干净,反倒缺少了压麦场的乐趣,减少了涵养水源的诸多土地面积,留下的是那些火热的记忆。
   (二)捆麦子
   小时候,我最喜欢却又从来做不好的活计是磨镰刀。因为只有那时,才可以躲过酷热,在庭院的树阴下,坐着小木头板凳,把手惬意地伸到凉凉的水里,撩出些许,浇到生锈的镰刀刃上,按在古老的磨刀石上,哐嘁哐嘁——去哼唱“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为不平事?”记不得大人教我如何磨刀,我三下五下把镰刀磨得看上去崭新如初——就是无论如何也割不动麦子。大人只好不辞劳苦自己重新磨刀。
   磨刀不快。那就去地里抱麦子吧。
   用七八棵柔韧性强的青涩麦子,麦头子对齐,分作两把,相对一拧巴,铺在地上,一般是左右交叉,将麦子一把一把地收集起来,三捆错位交叉,用脚踩踏结实,用力拧紧,打结塞到麦捆里,有时实在乏力,只好单腿站立,另一腿跪压在麦子上,双手较劲,一气捆牢。三个人割麦,一个大人连抱加捆能跟上。小孩子嘛,一会被乱窜的蛇吓跑了,一会又捉到了一窝光溜溜的小红鼠,要不就坐到麦垛旁喝白水——实在不好计算工时。单个麦个子扶正爽立在地里,三五个凑一堆晒着。好收工的时候,便抱到装有(用四根长长的棍子绑的)车架子的独轮小推车上,漫山过岭地运回场地。
   倘若赶上大雨,麦穗儿上丹,麦粒吐芽儿,麦秸发软,呛到咽喉的不仅仅是晴天的那股热辣和凝结成块的灰炭,还有大地的处处霉味。
   捆麦子,几天下来,小孩子早就喉咙干涩,周身爆皮,红斑点点,膝盖肿胀,手指僵硬,握不成拳,捆麦子的那点乍兴兴的新鲜劲儿早就荡然无存,内心深处惧怕的还是那上上下下的无尽的燥热。
   (三)打麦场
   看山人家,麦子脱粒很简单,用木凳高高地支起一块脸盆般的大石头,将晒透的麦个子解捆,双手紧紧地掐住一簇,做腹背运动似的朝着大石头猛摔,这样摔麦子,脱粒彻底,麦秸秆保存完好,很适合编织苫子用。
   生产队的时候,打麦场很热闹。
   那时的脱粒机,用的是一种长长的滚子:一根铁轴辐射出一圈木板子,板子上有无数n形的铁条,滚子一面由铁板阻挡,以便站人;另一面敞开,以利于麦粒飞扬。当柴油机突突发动,要由技术员将一根滑滑的传送带,小心翼翼地将柴油机和滚子连接上。有时,柴油机会憋得熄火,有时传送带会脱轨甩出老远。
   机器隆隆运转,立马进入脱粒状态。姑娘小伙们一字排开,蚂蚁跟趟儿似的:每人紧紧地掐住一簇,渐次由脱粒机大滚子的一端走到另一端。一边将麦子牢按在上面,一边左右摇摆——尽量让麦头子和n形齿相接触。你掐少了麦子,不好看;掐多了容易被脱粒机拽走,不能完全脱粒。几圈轮回,相当消耗体力,甚至有人太过劳累,连胳膊也被脱粒机生生拽去!柴油机吐着浓浓的黑烟和滚烫的白气,咕嘟咕嘟喝着凉水(给发动机降温的),麦秸四射,麦糠飞扬,麦芒如箭,麦粒金黄,汗水匆忙地流淌,笑声回荡洒满院场。
   休息的间隙,生产队长会命人端出一茶盘丰厚的炒花生米,刚刚出锅,小孩子们抢在手里烫得龇牙咧嘴一跳老高,大人们就笑。技术员在维修机器,用稠稠的黄油擦传送带,给心爱的柴油机换降温水。人们有说有笑,吃茶休息。他们用一种叫作茶树的叶子,煮出一水缸碧绿的热茶,看上去还是那么热火朝天地解渴降暑品生活。
   后来,脱粒机换成了较为省力的有进料斗的那种,得几个人递着麦子,一个师傅向里面塞麦个子,既危险又辛苦。现在的三清机,直接开到麦地里,收割、脱粒、扬场、烘干、装袋,一条龙下来,直接收粮食回家,多么伟大的解放啊!
   五月的乡村,处处生机勃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草之香,处处张扬着成熟与希望,那份热烈,,那些火热的记忆,叫人留恋,催人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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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那些火热的记忆,那个难忘的时代,激情似火,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令我们记忆犹深,作者用三个小章节,分别回顾了压麦场、捆麦子、打麦场的具体劳动过程,确实很辛苦,机械化的发展也很迅速,正如作者所感慨“后来,脱粒机换成了较为省力的有进料斗的那种,得几个人递着麦子,一个师傅向里面塞麦个子,既危险又辛苦。现在的三清机,直接开到麦地里,收割、脱粒、扬场、烘干、装袋,一条龙下来,直接收粮食回家,多么伟大的解放啊!”佳作回顾过去,不忘传统,教益于人,我觉得年轻人应该多忆苦思甜,不忘本,不忘过去,知足感恩,感恩惜福!欣赏佳作,推荐佳作!【编辑 上善若水的心灵花园】【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406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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