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常回家看看(小说) ——常回家看看,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年年生计逐东流,腊月他乡外客愁。
膝下难责谁带泪,堂前未孝自含羞。
腊月,雪花飘飘,寒风咧咧。却挡不住人们火一般的热情。懒惰的季节,总结的季节。孩子盼新衣,青年望恋爱,壮年忙着总结,老伴备好压岁钱。
小山的公司刚发了这一年的奖金。几个同事都在一起玩笑着,看谁的多谁的少,也计划着怎么花这笔丰厚的奖金。小李计划给女朋友买根项链,王叔准备给孙子压岁钱,小雨想给老婆买套衣服,张姐则换辆新车。只有小山没吭声,其实大家都知道,小山来自农村,这么一大笔奖金他作不了主,因为他有个厉害的老婆,一切都他老婆在管,包括买包烟也要打报告的人。也就是传说中的"葩耳朵“。
大家看着小山不出气儿,就打趣下他一下。这多嘴的张姐就说:"小山,晚上AA去聚聚?”“哦,我晚上有事!”小山红着脸说,也狠狠的盯了盯张姐。
“我看呀!你是怕你家里的那位河东狮吧?”这小雨惟恐天下不乱,直接道出原因。
这时大家也"哦!哦!”的跟着起哄,小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小山,不就去吃个饭吗?你不会真的是传说中的软根子吧?”听着张姐刻薄的语言,还有大家嬉笑的眼神,小山发作了。王叔毕竟年纪大些,一看不对劲,赶紧出来圆场:“小山,别听他们的,大家开玩笑呢!”随着王叔清了清嗓子:"这样吧,晚上到我家里去吧,我亲手给你们下厨,不过不准带东西,谁带跟谁急哈!”没成想这话更让小山受不了了。不过他也没话说,一声不响的走了。大家也没乐子了,也收拾东西下班了!
小山无精打采的推着自行车,这是王叔赶上来:"小山,晚上到我家玩一下吧,我都给他们说好了,给个面子吧,再说我也想请大家一次,只不过是在家里!”看着王叔真诚的脸,小山答应了王叔的邀请。晚上一定去。
小山老婆不在家,买东西去了。小山洗了澡,换上刚买的西装,平时舍不得穿的皮鞋,还擦了擦油。坐了半个小时,老婆还没回来,王叔的电话也想起来了:“小山,到那里了,哎就差你一个了!”
“哦,在路上了,一会到!”
“快快快!别罗嗦了!”
“好,我挂了!”小山挂了王的电话着急的等着老婆回来,时不时的跑到门口看看!又过了十分钟,小山老婆还没回来,想起刚到公司时处处照顾自己的,关系不错的王叔,小山等不及了,匆匆的锁上门。
走到大门口,小山又跑回来,在公文包里拿出刚发的奖金,小心翼翼的放在身上,又匆匆忙忙的往王叔家赶。
饭局已经开始了。大家相互客气了几句,喝的喝酒,吃的吃菜,也忘记了下午的不愉快。
小山同事们吃过后,都走了,小山想着老婆也没回来,一个人才在家也无聊的,再说也想跟王叔聊聊心里话,就没走。
王叔沏了两杯茶,抱上孙子,小山也不客气。就和王叔聊开了。
“小山,年底了,怎么样?今年回家吗?”
“王叔,还得再过一年,!”
“我记得好几年没回家了吧,不回去看看?怎么了?”
“想盖房子,钱还不够!”
“哦,好好干,怎么不在县城买呢?”
“县城房价高,买不起,再说没个稳定的职业,拖家带口的,不方便!”
“哦,是这样啊,不过小山,今年真的不打算回去吗?”
“真的,家里父母虽说六十多了,不过身子还好,孩子也听话,父母带着也没什么担心的!”小山说到这儿,咪了口茶,头不由的仰了仰。
“小山,给你罗嗦两句,讲讲我的故事,听吗?”王叔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说吧,我听着呢!我也想了解了解王叔有什么故事!”小山赶紧给王满上一杯茶。
“小山,你看我家里怎么样?”王叔问道。
小山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听了王叔的话,才认真看了下屋内。有冰箱、电脑,还有书房,沙发,客厅有套家庭影院。这时候小山才发现王叔是个有钱人。“王叔,你是个富豪啊”!
“呵呵,算是吧,不过就缺点东西”!王叔笑了笑。
“不会吧,王叔这样的条件还缺啥?”小山不理解。
这时王叔也没纠结这个问题,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
“我也是出自农村,小时侯家里兄弟姐妹多。在那时,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读书了,所以也没多少文化。二十多的时候,在老家赚不了什么钱,正赶上改革开放,我就随着人们来到这里务工,凭着一口气,也慢慢的好起来了,你婶子也看上了我,也成了家。这个时候呀,我想,回老家吧,也就回到了原来哪个样!还是穷的命,所以准备在这里安家,可是那时侯没多少钱,想要买房,那不是一般人敢想的事儿,可我就不认输,我要改变自己命运。我什么都做过,工地挑砖,厂里打杂,擦鞋,服务员,公路上发传单基本上什么都做了,但是慢慢的,有了孩子,东奔西跑,不方便,加上在外面的费用也高,我索性就把孩子送到老家给老人带着,一年就拿两三千块钱给家里。有时候啊,要两三年,五六年才回去一次,以至于孩子七八岁的时候,我回去了还不认识我,气得我两天没吃饭,以为这孩子不是我生的。我父母年纪也大了,可那时我还没静下心来,一心想赚钱买房子。”王叔喝了口,轻轻的拍着熟睡的孙子。
“后来呢,王叔,你又怎么买上房的呢?”小山又赶紧给王叔满上茶。
“后来啊,我带上你婶子,又来到这里,工资也长到了一千多一个月,我心里就想在努力挣几年,买上了房,再买车,把孩子,父母带过来享福,老家那穷地方一辈子也不回去了!我又整整两年没回去,也就那年这个时候,快过年了,也下着雪,但心里是热的,因为那时候一年可一存上三四万。突然一天,老家发来一封电报,那时没有电话,更别说什么手机。说我父亲过世了。当我到家的时候,父亲已经下葬了,几个兄弟姐妹安埋的,听说父亲合眼时嘴里喊着我的小名:‘我要等着小四才走’,我几个兄弟姐妹也没什么钱,埋我父亲的时候的所有开支都是借的,我当时就说:算我头上。可是,我发现那段时间,我们姊妹间没小时候那么亲热了。周围的邻居也常跟我开玩笑,说我发财了!呵呵,我当时还觉得,我终于出人头地了。我也在老家等着孩子办好手续,准备来这边买房了,过了一段时间我发觉孩子们花钱特厉害,儿子那个还抽烟,才十来岁啊,我气不过,两个孩子逮着就揍。可孩子反问我‘我有爹妈吗?我就是野孩子?’接着过完年,我就带上孩子母亲来这边,买上房,添了辆摩托车。一直住在这里。再后来,也就是现在这样了!”王叔的故事讲完了,他似乎还在回忆着什么!怀里的孙子安静的睡,时不时的流着口水。王轻轻的拍了拍孙子,小山感觉;这才是真的幸福啊!天伦之乐!
小山一看时间也不早了,道了声谢,就回家了。
走在路上,雪依然在飘,风还是那么的冷,小山想起王叔的故事,想起公司前些日子选他做经理,王叔死活不答应。小山才想明白:王叔少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