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相亲相爱(散文)
中国梦这三个字,已经被习主席提出来很久了。可是,我没有深深去思考,而且也认为不是我所思考的范围,所以没有什么感觉。尽管全国各大新闻媒体报刊杂志互联网络铺天盖地宣传,我还是未曾感动。要说真正被中国梦这三个字感动,还要感谢我六岁的儿子。
初夏某天,夕阳西下,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正在想着什么,儿子跑过来,兴冲冲地拉我进屋,要和我谈一谈。我好奇了,小不点能和我谈什么啊?于是我一本正经坐下,他在屋里来回走动,边走边说,妈妈,现在我当老师,你当学生。我说好。于是他问我有没有梦想?我心一惊,是啊,我有梦想吗?我还有梦想吗?应该有的吧。我回答说有。他高兴地跑过来抱着我的头说,我就知道你有梦想。他没有追问我的梦想是什么,但是我突然想到些什么。我摸着他的小脑袋问,那你有没有梦想?他说有梦想,想长大后当一位英雄,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英雄,长大后都想当英雄,这就是中国梦。我心一震,你知道中国梦?然后追问他中国梦是什么意思,他回答说,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每个男孩子长大都要当英雄,女孩子长大当公主,共同保护地球保护人类,这样怪兽就不敢来地球欺负人类了,所以每个人都必须要有一个梦,中国梦。我先是哈哈一笑,继而陷入沉思,我被六岁的儿子感动了。
我开始思考我最初的梦想这个问题。不同年龄不同阶段有不一样的追求不一样的梦想,似乎随着成长,已经把小时候的梦想丢于脑后。十五岁以前,我是乖乖女,洗衣做饭上山下地从不喊累,因为只有把这些做完才有时间读书,而我的愿望是走出大山,而走出大山的唯一希望就是读书。初中时候,给自己画了一个很遥远的梦——写作。于是不顾父母反对读高中,就是想多读书。高中毕业,考取学校,大学毕业,就业,就业后,结婚,结婚后,买房子,还贷,儿子出世后,带孩子,公公婆婆三病两痛,照顾。所有这些,都和工作兼顾着走过来,可是回头望着我的梦,那么远那么美,我与它,基本没有交集。耳边回荡着儿子讲述梦想的场景,心里不禁酸酸涩涩的。
记得一九九三年我种过一棵米把高的杨梅树,当时我种树的时候,父亲说,你这树栽得及时,纪念江主席上台。母亲说,看看你长得赢它不。一九九七年二月,趁着入学前夕,我清晨去为杨梅树扫雪施肥,听见新闻联播里播报邓小平去世的消息,父亲一声哀叹:邓小平看不见香港回归了!看看你的树长到多高,祖国才能收回澳门和台湾?收回之时,才是扬眉吐气之时啊!那年香港回归的时候,夏日炎炎,同学们统一着装,沿赤水城大小街道参加万人长跑,全城沸腾,庆祝祖国收回香港。一九九九年,澳门回归,《七子之歌》响彻世界,是感动,那声声“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响彻在每个中国人的心上,是锥心的痛。可以想象一九二五年,闻一多先生作《七子之歌》组诗时,定是含泪而作的,诗人悲痛的爱国热情在澳门、香港、台湾、威海卫、广州岛、九龙、旅顺、大连上空飘扬。
是啊,那时,国破,山河沦陷,国民流离失所,夜晚沉沉入睡,战争就像噩梦,在人们半梦半醒之间到来,直接把梦中的国民带去地狱。那时候,人们生活着,根本没有安全感。因为那时候,国家,没有安全感。
想到这,我忆起我的祖父来,祖父就生活在那个没有安全感的年代。祖父辈的农村人,好像放牛娃儿比较多,因为要躲“抓壮丁”(官府强行抓青年男子充军),只好去最孤远的高山以放牛打柴为生,自然,我祖父就是一个放牛娃。祖父八岁离家,三个哥哥都被强行带走,几十年不得一见,大哥二哥自充军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七十岁,爷爷才得以和他三哥相见,说起他与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干活吃饭斗嘴皮,都是互不相让的,可是后来几十年再也见不着了,心里就想,当时应该让让的。爷爷不识字,但是却能背诵好长好长的《三字经》,在生活环境十分艰苦的岁月,送父亲上初中、拜师学医,待我们姐弟念书时候,他告诉父亲说,儿女都要一样读。
父亲生活的年代,安定而祥和。记得那些寒暑假,我们姐弟在田边地头渡过,一边帮着家里翻地除草,一边沉浸在父亲讲述的故事中。父亲倾其所有,翻来覆去地讲精忠岳飞、杨家将、郑成功、林则徐、文天祥等等,当然,也翻来覆去讲红军、毛主席、周总理、十大元帅等等。好多次,父亲说故事没有了,该我们讲了。于是等我们讲了,他就给我们纠正讲错的地方,一般不会轻易动怒,顺便就告诉我们一些道理。记得有一次,父亲讲红军四渡赤水的故事,讲到红军在元厚过不了河,如果天明还过不了河就要被追兵追上,有可能全军覆灭。正好弟弟忘记了是怎么过河的,偏偏父亲又要考考我们的记性,结果弟弟想了半天说,红军是渡过去的呀,就是现在立在沙坝上的那块石头把他们渡过去的,所以那石头叫红军渡嘛。弟弟话还没说完,父亲就笑了,说,告诉你们好多次了,要专心听讲还不信,现在好了,石头都能浮水了。我们干活时,经常都是听着听着故事就忘记了手里的活,每每这时,父亲就要说,龙门阵要摆,药要卖。结果有次弟弟就说,那现在在摆龙门阵,怎么没有卖药啊。父亲啼笑皆非,又不厌其烦地讲“龙门阵要摆,药要卖”的意思。
时日久远,越是思念起那些年幼的故事,尤其是当我自己的孩子一天不停追问为什么的时候,更是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家来,也想着一路走来的这个家。
孩子五岁时,曾经告诉我说,一加一等于一。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水加水等于水,火加火等于火,所以一加一等于一。
想到这里,我猛然开窍,家加家等于家。
家,永远是人们心中最温暖的想法。但是支离破碎的家,没有人会向往,可是现实偏偏有一些家是支离破碎的。和谐安定的家,是绝大多数人追求的,现实证明着。团结向上的家,应是人们对家的更高要求,而随着社会发展的高要求,人人在上进,家家在上进,你若停下,家早晚停下。小家小爱,家人团结勤奋和谐幸福,即为理想之家。
夜深人静,雨打夏窗。若家家相亲相爱,那么培养出的孩子定是爱家爱人的孩子,爱小家爱国家,爱家人爱世人。小家组大家,社会千万家,万家护国家。家家富强,国家富强,家家振兴,民族振兴,家家幸福,人民幸福。家家坚若磐石,国家固若金汤,想必应是雷电无声,百花失色,宝岛归来之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