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一个老人(随笔)
你面前站着这么一个老人:
年逾花甲,高额阔脸,两鬓霜白,双目淡漠,似笑非笑,睨视世间。鼻直唇薄,显刚烈悲悯之性;人中短浅,折福寿沟洫之相;虎背熊腰,喜穿无领老头宽衫;赤脚跣足,常趿软底浪人拖鞋。无论晴雨,舒适者唯我。不计雅俗,欢喜者是取。左腕一款依波石英黑盘表,或叹“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却从不问时间都去哪儿了;右腕一圈和田墨玉绿石链,或曰“君子无故,玉不离身”,却常笑君子诺诺伪似阉人。饮食不拘,粗茶淡饭浊酒;坐卧无处,路边檐下田间(我想写泉边松下花间呢)。无亵不笑,口无遮拦,七荤八素说《红楼》;无心是道,行为乖张,东倒西歪读《心经》。未既无齿(耻),却已痴呆。一双肥掌把玩一对千眼菩提珠,一副屌丝样,却做老愤青。潜龙勿用,一包“红梅”走天下,昨日,在小区的黑板上用粉笔写下了一声愤怒:“养狗可以,请清理狗粪!”终日乾乾,几句古典夸学问,那天,于网间的别人的文作后留上了一语赏析:“南宋诗论家严羽言: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所谓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上也。诗者,吟咏情性也。”
文如其人,诗者,情绪也。然,六十年读书,六十年阅世,六十年思想,后,成文也。
退休赋闲三年,作无聊文千六百余篇,借王世鼐的“平生只有两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一句为旗帜,博客签名却是硬汉普京的一句“我偶尔也颓废,但从不装样子。”不文不白,亦庄亦谐,自言自语自恋自嘲自娱自乐而已。欲言还休,揣着明白装糊涂;落笔无章,照着葫芦画个瓢。却惹得弱女欷歔,壮汉扼腕。
网友“那片草地”看了我的散文《说说清纯》一文后:“先生,看了你这篇文章,我哭了……十一年没有这样哭过了,我以为我不会为自己哭了,这次是为我自己哭的。”
网友“晶莹”读我的杂谈《肥》后:“哈哈哈,幽默得让人捧腹!”
网友“乔木意杨”读我的诗作《精神之坟》留言:“诗人的思想,如野马般奔腾,看,鱼之乐!”
网友“小禾”在我的《夜》后留言:“一直以为夜就是月的故事,静静的,温柔的,说故事,诉相思。今天,在你的诗行里我欣赏到了不同的夜景,仿佛那是一声声来源于心灵深处的呐喊!这呐喊的声音让每一颗心灵随之震撼……为你的才气喝彩!”
网友“风雅颂”在我的小小说《翠翠》文章后写道:“唯美、心思细腻,有一种淡淡的怀旧的忧伤。作者是一位有内涵的人。”
网友“月牙泉”在我的杂谈《女人究竟要什么》一文后曾歌颂曰:“你的文章总叫人回味无穷,有酣畅淋漓之感,一遍不够,今天再来。希望你一直这样写下去。”
……
我便一直写了下去。便想起阿Q:阿Q要画圆圈了,那手捏着笔却只是抖……他生怕被人笑话,立志要画得圆,但这可恶的笔不但很沉重,并且不听话,刚刚一抖一抖的几乎要合缝,却又向外一耸,画成瓜子模样了……
人生这个圆,还要画下去。
2014-0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