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且行且思:西阳洞(随笔)
下午闲暇,同事约去单位不远处的一道观西阳洞游玩,驱车前行,凡六人,十分钟左右即至。
道观建于半山坡之上,曾远远观望过,从未近观,今朝有空,得闲暇访。刚抬步,见阶台最低一级处刻有建于公元二零零二年四月。一路前行,山路崎岖,树荫几无,片刻行至山门,有一小亭,亭上书:西阳洞。见此三字,一人言:以前总听人言说此观,总以夕阳洞为名,今日始知乃为夕阳洞乃西阳洞之误也。忽悟:人言有所不明,听闻有所不真,己悟有所不到,欲知真情,似陆游所语“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更何况只是听闻,也证明也那句的俗语的正确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是不知,此处为何名为西阳。
继续前行,行至观门上,观门无甚特色,倒是观门上那幅对联读之颇有感触。“爽借清风借明月,动观流水静观山”,很平和的一幅的对联,读之觉一股深深的道家气息迎面而来,直接深心。
上联“爽借清风借明月”七字,颇有苏轼《赤壁赋》中的味道。“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 ,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此七字已将苏子所言概尽,一“借”字又包含着对自然、对生命的看法。“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百代之过客”,而我们更是过客中的过客,匆匆一瞥,便已消逝,却还在狂妄的喊着我们是万物的主宰,忘记了我们所有的东西原来都是借来的。物不为我所有,但可为我所用,生命只是一过程,我们只是暂寄寓于天地间的客人,从不曾做过天地的主人。
下联“动观流水静观山”七字,在上联的第一层意思上更进一层。生命已经如此,我们如何正确对待。只有保持内心的平和,不被外界所扰,以心如止水的心态去看待世间万物,从而让我存活的优雅,这是道家为我们开得良方。就像王维的一句诗一样: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当于现实中走投无路时,我们只有依靠自身的力量去调适,因为那时的你无论有多大的能耐,也难耐天何?而当你对这样的的境遇泰然处之,那就是天能奈我何?外界给我怎样的环境,我就适应怎样的环境,不怨天尤人,不自怨自艾,做一凡人也是一圣人。而孔子所言的“君子不器”也是这个道理,人不要被某一环境或是才能限制住自己,不要太固执己见。
迈入观门,三五步长的过廊墙壁上写着好多学生的祈愿,如愿某某届某某中(高)考能有好的成绩,如此种种写满墙壁,至此才明白的学生的不易,接受多年的无神论思想,在人生的紧重头还是选择了求神。再往上走,便是道观山洞中各路神灵,同行者,有人虔诚参拜,而我只管游览,鬼神之事我是敬而远之,敬神而不信。
他人各赏风景之时,我在留意那些洞前的碑文。在此我知道了西阳洞名称的由来,碑文中记载也是推断而非确论,言夕阳西下进,此处金辉满坡,故以西阳洞名之。又见其碑文顶部中间上书“皇清”两字,那皇字已模糊不清,从落款处年代知此观至少有二百年历史,年代落款为:嘉庆二十三年(公元一八一九年)。因为碑文记载中言此观年代久远,不知建于何朝,今仍重修,故有些推断。后道光年间、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期间多有重修,此观得以保留至今日。然碑文记载此观曾于文革时被破坏,今日我能得看到清时的碑文已属幸运,国运多舛,观运亦同。
碑文尽头处是捐善款者姓名与银两数,嘉庆年间捐一两以上者碑上有名,然碑上人物无几,才知一两白银在那时已非小数目,而武侠剧中的豪侠随手便是百两纹银,太阔气了!他们举手可以建几十个这样的道观了。碑文中还记载了此观原有五难,然而脚步匆匆,归而忘其三记其二,一曰难山高水远饮水困难,一曰坡陡路滑行走困难,近年方引水修路等解决观中难题,我们走的山路便是近来才建,方便了善男信女的拜祭,也方便了我们这样的游玩者。
正观碑文时,有人摧促离开,即步归程。下山时,观对面山坡绿树茵茵,回望道观犹在树梢,眼前清清河水缓缓渡过。一人问:此水是否有鱼?答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问答语毕,一众踏上归程,又入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