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作家专栏】送鬼(小说)
2013年,腊月19日。
早上一起床,老天就阴沉着脸,一阵阵的小南风,不紧不慢的刮着,小风里夹杂着那一片片的雪花。雪花被刮进了小院里,在一处处的犄角旮旯,吹成了堆,团成了团。
天还没亮,太阳就生病了,它早早的迷了起来,不肯钻出被窝,任凭天地间,混混沌沌。小南风不紧不慢地吹着,混沌的天空里,到处是白茫茫的。
雪花,杨满了天空,飘飘洒洒。大地,天空,雪原,到处是一片白……
恶劣的天气,寒冷的冬天,小孩子感冒发烧那是最平常的事了,您瞧,家家的小孩子,又都贪上这一乏子了。(感冒)
二波子家的小女儿有病以经十几天了,先是吐,后是拉,两样刚刚好了,又发烧咳嗽……一连几天过去了,针也打了,药也吃了,可效果不大。一个电话,丈母娘打车来了。
一向有些妖妖道道的,五十多岁的丈母娘,进屋没一会儿,她摸了摸孩子的手,用奔了头(脑门)帖了贴孩子的脑门说道:“这孩子是冲着鬼了,晚上得赶紧拉拉送送。”
拉拉送送?冲着鬼了……
咋整?咋送啊?
一些人,只是听说过,没见过,都感到很新奇。大伙都盼着天黑,都想知道这冲着鬼了咋送啊。
今天的老天,八成也是冲着鬼了,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天的雪,往日那通红的太阳,也瘪茄子了,一天也不肯漏个脸。
吃完了晚饭,有几个人还是觉得是回事儿,想知道这鬼是咋送的,便凑到了一起,上了二波子家。
晚上七点多了,小孩子终于躺在了炕上睡着了。孩子的姥姥让孩子的爸爸妈妈也赶紧脱了进被窝,说等一会儿拉完了,送走了,就把屋里的房门关紧喽,这屋里的人就不许在出屋子了。然后、像个神叉子一样的孩子姥姥,手里拿着一卷子黄钱纸,站在孩子的头上,左三圈,右三圈的从孩子的头上往脚下转圈的划着,嘴里叨咕着:“头上来,脚上去,是鬼归坟,是神归庙,来到年了,放过我家孩子吧,跟我走吧,都跟我走,我给你们送钱去,走吧,走吧。”
她早早的告诉大伙,不让大伙出声。也提前告诉大伙,都跟她走,拉完了,叨咕完了,她带头走出了房门。在走之前,她还告诉大伙说道:“咱们大伙出去了,就不能在回来了,回来的话,会把鬼在带回来的。”
出了房门,她在前边走着,大伙跟在了他的后边,她来到了屯子中间的十字道口,便一声不出的点着了纸。
红红的火苗,在雪夜里,显得很亮,很亮。她一边烧着纸,嘴里嘟嘟囔囔地小声地嘟囔着:“不管你是谁,给你钱了,你赶紧走吧。走吧!走吧!是哪的就回哪去吧。要过年了,你也该回家过年了。”她反反复复地叨咕着这两句话……”
漆黑的夜晚,冷风嗖嗖,烧纸的火亮把人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那长长的,晃动的人影,在人定后,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在那漆黑的雪夜里,还真的有点像鬼的影子……
孩子能好吗?鬼能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