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专栏■野哲】夜下六章
一、年嘉湖
这只是一个安静的夜
我站在灯光的对面
站在烈士塔边
望着深黑的年嘉湖
就像望着故事里的你
故事里,你黑色的眼睛
如果再暗一点
或许你的眼睛更酸涩
而我不需辨别是你的泪珠
还是鱼儿,惊动了湖面
惊动了夜色
但风已过去
在一片樟树叶的肩头
是你静默的眼神
抚摸着一个故事
一夜哭泣的湖水
二、风向
春天的月光是潮湿的
春天的晚风很干燥
一只麻雀的咽喉
被一颗石子卡住了孤独
它的双脚固定在城市的街灯上
它的心,在秋天的稻田
在人群里,在一个城市的角落
黑夜开始将面容掩盖
雨滴被高楼拒绝
高楼在十字路口分离
十字路口,春天的眼睛也是潮湿的
腐朽与衍生站在春天的两端
仇恨是一个简单的目光
天黑的时候,街灯亮起啦
街灯黑下去后
太阳照在我疼痛的后背
而明天,又是一个今天
三、心中的树
在心中种一棵树吧
我,还有我亲爱的朋友
当春风再也掩盖不了脚步
青鸟在催促我们
告别童年的追忆
过往所有的伤痛与幻想
我唯一请求保留的
是在心中种下一棵树
把所有的快乐与祝福生成枝叶
如果有一段悲伤
就在枝杈上聚成坚硬的瘤子
假若只有一个四季
我会爱上春秋
也将冬夏刻上年轮
假若还有一片信念
我就挂上绿芽
也将落叶收在心房
多年以后,当我老了
摘下甜涩的果实
抚摸着你的虬枝铁干
对着夕阳微微叹息
噙着泪水读天空的故事
一切都从地下的根系展开
而我最留念的是今日
今日,将你轻轻种下
四、诉说
我不会向你诉说
我的爱,我心爱的姑娘
当春天再靠近一点
当微风掠过你的脸颊
拂乱你轻盈的神情
我的双眼也变的急切
小河畔的柳条曾绕上你的发梢
如今已飘散随流水
谁会带着绵绵眷恋
将整夜深蓝的月光写成熟识的诗章
谁又把你的眉叶、眼瞳
幻成幽长的梦
这就是一个狭小的错误
使露珠比你的吻还要冰冷
让时间,隔离成了黑夜与白昼
谁也不愿意忘记昨日的幽思
只待时间再长一点
将春天的伤口
抚摸成梦里的红花与绿叶
五、种子
如果我在黑夜还能想起的
就只有你们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这样的夜晚,仅有一丝丝虫鸣
都让我想到你们
想到你们开始对十亩土地
播下种子,播下满天星子
今天,我看到你们劳累的坐在田埂上
爸爸抽着烟
妈妈端着水
你们看着禾苗在风里摇摆的时候
其实,我就在你们后面
我在轻声的告诉你们
秋天稻子熟透的时候
我就回家
那时候,我会将你们的汗水收回
将你们的粮食记载
尽管现在我的路很长
但我就是你们的身影
从晨光的时候就开始
在夕暮下也一样
而总有一天所有人都明白
你们种下千万的种子
只为,能将我收获
六、诗人的夜
诗人的夜
光与影是最简单的时间线条
我是一个不是画家的画家
勾勒一下昨日与明天
勾勒一下虚无与飘渺
在今日,合十祈祷
也在今日,纵火燃烧
诗人的夜
可以选择驻足
也可以选择安静奔跑
时光不能潜逃
命运,也不会苍老
诗人的夜
思想是一种浪潮
也是一把利刀
流血的时候
我们大叫:
真好、真好
……
2009。04。等不到天亮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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