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心里装的,原来是你(随笔)
血浓于水,亲人之间,有时候真的是有感应的。
完成了一篇文字,心里有种胜利的喜悦。且不说文字怎么样,反正就是个爱好,就像有人喜欢麻将,有人喜欢跳舞,纯属兴趣使然。也不知是那根神经错乱了,居然想起去看儿子的空间,大好的情绪,自己都不晓得怎么就想起了那个闹心的人,何况他都滚那么远去念书了,两周才回来一次,今天星期四,要下周六才回来呢!但是绝对不是想他,我敢保证。
还没打开他的空间呢,电话就响了。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他班主任老师的号码,难不成这小先人板板在学校里惹了谁、闯了祸?其实说实在的,他虽然是个倔脾气,学习也是不高不低的,但是在学校在外边还是挺本分,从小到大都没有给我闯过什么祸,捅过什么篓子。管他的,接了电话不就明白了吗?揽了一大堆的谦逊和恭敬在嘴边,点头又哈腰地接了电话:“喂!刘老师好......”话都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那酸不溜丢的声音:“哎哟!老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呀?”真是气死人,所有的谦虚和恭敬立即一散而尽,马上准备开骂,电话那头却传来了老师有礼有节的声音:“家长你好!我是刘老师,你的孩子身体出了点状况,他的腿痛......”
是的,好几周前儿子就对我说过他的腿痛了,但是我检查了好多次,又不红又不肿的,还以为是他平时运动过量的缘故,没想到现在严重了,老师叫他回来检查。明天就是星期五,下午学校就放学了,何况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看来是挺严重的,要不然老师不会让他提前回来了。
要说,他这辈子投胎做了我的儿子,真的算是命不好。作为当妈的,我从来就没有给他织过一件像样的毛衣。大冷的天,看到人家孩子都穿着妈妈亲手编织的又厚又柔和的温暖牌,他却只能穿着街上买的混纺,一不小心还买到腈纶,不过还好,他从不嫌弃,同样和其他小朋友一样的炫耀“我妈织的”。真是想得出来,我能织一块像衣服的东西就不错了,还能和街上卖的比呀?其实我后来也学着给他织过一件的,只是织完了给他穿的时候,他那个本来就不大的脑壳怎么也钻不进去,我也不晓得那领口怎么就织得那么小,看起来好像挺大的呀!没办法,只有拆了重新织过。这一织,人家一栋高楼大厦都竣工了我还没有织完,真是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啊,只不过,红军长征走了几年总算是到了陕北,而我给他织的那件毛衣呢,还在织的路上就没有了踪迹,现在都不晓得放在哪儿了。
回想起来,还真是对不起他的。还好他命贱,硬是活下来了还长这么高,这些年来,和其他的孩子相比,他真的算是我虐待大的。人家孩子一天到晚都是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轮流抱,而他呢,经常被我扔在床上自己躺着两只小脚丫乱蹬,傻乎乎地望着我“喔喔”地笑。自从自己开始走路,他就很少要我抱了。早上起了床就往外边跑。我老家在一个小镇边上,周围邻居他都熟悉,天天在外面蹭百家饭吃。开始我也出去找过,但是找到他把他带回来,老是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走到半路就溜了。久了,也就懒得找了,反正晚上他自己晓得回家的,就像他伯娘养的鸡一样,晚上都晓得自己回来。就是鸡白天饿了的时候还晓得回来找吃的呢,不过他不会饿,他会这家那家到处找吃的。
他不到三岁就上了幼儿园。看看现在的孩子多有福气,上小学了家里的爷爷奶奶都还在接送,而他呢,我只接送了他一周,他就自己去自己回来了,家里到幼儿园也还要走一二十分钟的路呢!有时候,其实我也还是会心痛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大热的天,他爸爸从镇上开车回来,在半路上就看到他小屁股一扭一扭地一路小跑,他爸爸这人也真是的,本来顺便就把他捡到车上给带回来的,却装着没看到,任凭他小脚丫翻到小屁股上顺着马路边追着车屁股边跑边喊:“爸爸,爸爸......”追到家了,看着他爸爸站在马路上等他,他就幸福得不得了了。有时候实在看不下去,就对他爸说干嘛不在半路上把他捡回来呢?他爸爸却说,长双大脚板,不拿来走路拿来干嘛?他却还在旁边傻乎乎地跟着说,“就是!我是男子汉!”简直傻得彻底!
他从小不但不挑穿,也不挑吃,一天三顿干白饭填饱肚子就行。看着人家孩子的奶奶、妈妈给孩子开小灶,天天想尽了办法也为了孩子多吃两口饭,我家隔壁和他一样大的小孩子每顿吃饭都还要奶奶端着饭碗追着喂,吃一口饭奶奶都要追着跑得气喘吁吁的,真的是着急。儿子从开始自己学着拿勺子吃饭起,就一直是自己吃饭。只要看到饭菜上桌,他就自己爬到板凳上,管它是荤还是素,也不管是汤还是饭,“呼哧呼哧”倒满肚子就完事。
在街上看到很多孩子,又哭又闹要大人给买小吃。而儿子不会,和我一起去上街,他从来不问我要买小吃什么的,就是有时候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他都说不要。不是说他有多懂事,反正他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家里的水果就是放烂了他都不会去找,除非小肚子饿了而我饭还没有煮好的时候他会自己洗了吃一个。在我的记忆里,他向我要过钱买小吃,那是在他念幼儿园大班的时候,老师说第二天要带他们出去春游,叫他们回来让家长适当地给点钱,买点吃的带在路上。他放学一回来就跟我说了,我没有马上拿钱给他,因为他太小怕他把钱给弄丢了,想着明天早上给他也不迟。结果,晚上和他爸爸为了一点小事吵了一架,他劝了这个又劝那个,第二天一早他也就没有找我们拿钱自己就走了。下午回来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棒棒糖,还有一个说是给他爸爸的,他身上有三毛钱,是他很久很久攒的,他自己都记不起是哪时候哪个给他的,我也记不起。
其实,他也算是个听话的孩子了,但是脾气倔。一次和一个小朋友打架,两个都打哭了。我给他说要懂得谦让,因为你是男孩子,以后就是男人,不要小气斤斤计较,要学会主动道歉。但是那天他就是不给那个小朋友道歉,随便怎么吼他骂他,他就立在哪里动也不动,眼泪流得像两条小河他都不哭出来一声,气得我举起巴掌就想给他两下,只是当时被他奶奶给阻止了。后来才晓得,是幼儿园老师发的糖他没有舍得吃,想着拿回来给我吃的,结果在路上给那个小朋友抢了去,他就跟别人打起来了。看那架势,如果那个小朋友不还他,他还真的要和别人拼命。
稍微长大点,他就不再和同学发生矛盾了。很多时候,他的同学这个和那个产生了矛盾,他还会去当和事老,就是和我老是唱对台戏,说我爱臭美,说我没文化,这些我都可以接受,只是我讨厌他说我老了和他有代沟!我老了吗?那他给他的同学介绍我是他兄弟的时候怎么没有感觉我老?我才三十多岁的人呢,正是女人韵味十足的时候。只是现在他住校了,我们才少了些吵架的机会。
不知道怎么的,虽然他老是惹我生气,但是这次老师都让他提前回来,他那丹顶鹤一样的长腿可能真的是有些严重了。虽然他成绩不算咋样,但是这么多年,他是轻伤不下火线,从来不请病假的,最多就是请一会儿假耽搁一节课。
也不知道他现在有多痛,如果他的痛痛在我身上就好了。想到这里,我的心很痛、很乱、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