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稚趣的故事(小小说)
家,确实是一个美丽而温馨的字眼儿,她带动着每个人的心,那些关于家的故事永远会在人们的心灵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尤其是在童年,家家都有稚嫩的故事情怀……
那年我十岁。
着沾满灰尘的身躯,一深秋的季节,天空格外的高,灰白灰白的,偶有几朵几堆似雪似絮的云,被无忧无虑的儿童吵闹声带来扯去,几时便被撕裂的漫天羽扇,鳞般片片。玩得疲累的我们,也再无力气去打发晚霞留给大地的光辉,心里七分满足三分失意地拖个个的溜回了家。
我进得门来,发现母亲与邻居吴大娘坐在屋门口谈的正有劲,便喊了一声:“娘,吴大娘,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吴大娘抬头笑着看了看我,神秘的说:“给你说小媳妇呢,喜欢不喜欢?”
母亲也随即“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看这上学的,放学了先不回家,在外头玩到现在,能学啥啊?”母亲回头和吴大娘又说起来。
“都这样,傻玩一个。”吴大娘嘴里说着,眼睛看着我,还是“呵呵”的笑着。
我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却忘记了手背上还糊有厚厚的一层泥巴,在吴大娘的大笑声中,低着头傻笑着几小步跑到水池边,便洗了。当我忙完了,身上收拾的一干二净时,看到她们聊得还在劲头上,我便不去打扰她们,怕又招来意想不到的笑话。
外面的天快黑了,父亲外出还没回来,猜想哥哥也许在放学的路上吧,他比我高五个年级,下午多两节课。我没得什么可做,便拿了一个木制手枪坐在板凳上独自玩耍起来。
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外有孩子哼唱着走过,我听出哥哥的声音,也晓得他快进家了,便手握手枪躲在门后。本想吓他一跳,没想到父亲走在哥哥身前,门一开,我大吼一声,倒把父亲吓了一跳。哥哥鬼笑着打了我一拳,我自知失败,便追在他的身后,向他索要昨天没有看完的画书——《铁臂阿童木》。
“哥,我再看看那本画书!”
哥哥没有理我,他自顾放好书包,向娘的方向瞥了一眼,偷偷地在书包里拿出一摞纸板,揣入裤兜,又跑到桌子前,端起半碗水一饮而尽,抹着嘴巴径直朝门口走去。
“等等,哥,我看会儿就行!”我抬高了声音,赶跑几步,抓住哥哥的手,几乎哀求道。
“等我回来,我去报仇!”哥哥冲我一挤眼,扭头迈出了屋门。
“你,哼!又去打纸板,你快点啊!”我极不情愿,站住身子,右脚用劲一跺。
“呵呵,你看你大儿子还挺厉害咧!”吴大娘盯着哥哥的背影。
“哼!跑出去疯了!”母亲用下巴颏一挑哥哥的方向,接着眼睛瞪着我,“这个也行啊!你看耍开脾气了!”
吴大娘又看着我,依然的“呵呵”不停。
我自讨没趣,跑回哥哥的书包边,径自扒拉着,寻找起来。
吴大娘走了,母亲和父亲谈论着今天的情况。我没有找到那本画书,也许是哥哥把那本画书借给别人看了。我独自又无事可做,便记起此时肚子正饿的“咕咕”叫了,就走到母亲面前,说:“娘,我饿了。”
“等会儿,你要不自己拿馍馍去。”母亲轻声地说,“我和你爹谈点事。”
“哦!”我抬眼寻摸放馍馍的筐子。
我没有立即去拿,而是继续坐在那里玩耍着那把木制手枪。过了会儿,我还是让肚子里的“咕咕”叫声逼的站了起来。
我走到存放碗筷的厨子旁,惦着小脚去拿馍馍,一摸又凉又硬,便放下了。我记起应该做点什么,来分担母亲一点点劳累。
我就端着饭筐到火屋里,此时屋里刚想擦黑。我收拾好锅,便坐下打着火柴,点燃引柴放进灶里烧起来,想给父母一个惊喜,夸我是一个好孩子。然而幼稚的我,平时只看到母亲烧火做饭,并没有注意到锅里是必须放水的,可我根本没有记着有这回事,便自我感觉“懂事”的“咕嗒、咕嗒……”,拉起风箱来。
时间过去不短了,但就是不见锅盖边缘冒蒸汽,可此时一屋角的柴火已快被我烧尽了,瘦小的身子被烤的火红,烤的发热,像是出了虚汗般。
父母也许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便走过来。
“你也懂事了,饭怎么还没有……”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闻到一股糊味,便跑到锅前,顺手打开锅盖。
我没说什么,擦着汗也跟着站了起来。呵!锅底烧的通红,箅梁棍也被烧成灰炭,馍馍烧的糊糊的,如同四棱的炭块被打磨成球一样。我目瞪口呆之际,不顾及父母在干什么,也无暇去听母亲嘴里唠叨什么,撒开脚丫子,一溜烟似得跑出了家门,躲在暗处,窥视着屋中的一切。此时,心里也在“扑扑”直跳,怕父亲那厚厚的手掌落在我的身上。泪水滚了几圈,便淌了下来。时间好似凝固了,我的脑子里乱得“嗡嗡”作响。
过了会儿,父母清理完了一切,然而他们像没有发生事的样子,叫过哥哥去说了点什么,哥哥随即走出来,在角落里把我拉回屋里。我站在父母面前,似有认错之意,又有受委屈般。
父亲笑了笑,说:“孩子,没什么,不要怕,以后注意就是了。”
我听后,“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一家人倒被我的哭声闹愣了,问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什么缘故,但哭过后,心里舒畅了许多。
这件事是在我的记忆里最清晰的一件,让我打心里更感激父母的爱,铸就在我以后的成长中,对家浓厚的感情,日益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