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窗观云】咖啡屋里的生日(小说)
看完连映电影,已是晚上12点半了,人群喧喧嚷嚷陆陆续续散尽。大街上凉飕飕的,偶尔有辆汽车拖着长长的影子呼啸而过。我下定决心,不回咖啡屋了,到车站过夜去。
车站候车室,乱糟糟的,但我很高兴。躺在长椅上,我又想起傍晚时的事情。我是耐不住寂寞的人,每当周末,都要到市里一趟。我的工作枯燥乏味,备课、上课、改作业,和一群已婚老师嘻嘻哈哈地天南地北乱扯。一天到晚泡在乡村小学,有时甚至几天见不到一个待嫁的姑娘。精力旺盛,哪能忍受这种寺院似的的生活。于是,凭着发表几首破诗的名声,到那帮又臭又硬的酒肉朋友家坐坐,并借机顺便观瞻漂亮的城市姑娘。也许我永远只是观赏风景的人。
我和海坐着正吞云吐雾地吹牛,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兴冲冲地钻进屋子。他对海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想请海到他的咖啡屋聚聚。又盯着我问:“这位是……”海忙说:“举“市”闻名的艾叶先生。”“噢,你就是艾叶啊,早有耳闻。”为了礼貌,我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说:“祝你生日快乐!”“万分感谢!”眼镜点头哈腰,他回头对海说,“这位老兄也去给我的生日架架势,增添增添光彩吧!”海看看我,征求我的意见。“既然是海的知心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吗!”我满嘴江湖豪言壮语。
如果不是无聊,我是不愿浪费时间的。和海买了一盒蛋糕,懒洋洋地向眼镜的咖啡屋走去。路上,我的眼睛死死盯着来往的姑娘们。海见我满眼流光溢彩,胆战心惊。
到了咖啡屋,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我暗暗佩服眼镜的社交能力,他忙忙碌碌像个侍者,见我们进来,停止手中的活计,朗声介绍:“各位请安静,这就是艾叶先生,蚌埠著名诗人。”我的身体像触电似的颤抖,刚分手不到半个小时,他竟满口台词般的普通话,尽管我听惯了普通话,上课也使用,但我还是觉得别扭。我像个伟人似的向纷纷站起的男男女女点头微笑。
因为有女孩子,我装着文雅的样子,找个易接近女孩的位置坐下来。活动开始了,鞭炮声中,眼镜吹灭了生日蜡烛,举起酒杯又用台词般的普通话感谢各位大驾光临,祝大家身体健康,阿弥陀佛。我也装模作样地和大家站起来,说说几句廉价的祝福话。
对面的女孩长发飘逸,眉清目秀,身体袅娜。旁边坐个五大三粗保镖似的汉子。我同女孩聊了几句,只见保镖脸上的青春痘越来越亮,眼里燃烧着愤怒,也就不敢言语了。我端起酒杯,品尝威士忌的滋味。说实话,我不喜欢带洋味的东西。
突然,邻桌的毛胡子嚎叫起来,他绅士打扮,西装革履,头发油亮亮的。脖子上挂着十字架。
“可怜的羊羔们,向上帝忏悔吧。”也是台词似的普通话。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风起云涌。这家伙跟眼镜一定是同门。我问保镖说话的绅士是干什么的?“咖啡屋的总经理,假装仁慈的牧师。”保镖小声嘀咕着。
我向牧师的桌子挪挪身子,问道:“牧师先生,我们是可怜的羊羔,那你是……?”
“我不是牧师,我是野兽。”他睁开眼,恶狠狠地说,像一只狼,“你们逃避现实,不敢正视社会,只知道花天酒地,浑浑噩噩。行尸走肉是什么样的,你们就是什么样的,不是可怜的羊羔是什么?噢,上帝,原谅我的罪恶,阿门!”
“既然我们逃避现实,那你为何满嘴忏悔呢”我鄙视地调侃。
“这个吗?”他怔了怔,“我是野兽,我要冲破一切,打倒一切,像耶稣一样拯救你们脱离苦海,阿门。”
“别装腔作势了。你谁也拯救不了。因为你连自己都无法拯救。”
他恶狼似的眼睛闪着凶光。
“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自己是自己的上帝。别演戏了,戏永远是假的。”
我看了看手表,已是晚上八点半了,我站起来,“对不起,我还有一场电影,再见。”我径直地走出咖啡屋,毫不理会眼镜的再三挽留。原先说好的,生日晚会后让我陪他,在咖啡屋低足长谈到天明。
我已经很无聊了,没有想到还有人比我更无聊。想到这儿,我翻个身,准备安安稳稳地睡觉。明天正从东方跑来,天亮时我将迎着灿烂的朝阳,到单位好好上班。
另,希望朋友下次投稿时候标明所投栏目,如【小说家族】
我是新来的,手生,想着想着又给忘记了加上(汗汗的说~~~~)
还要麻烦社长了
耐读
问好 拜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