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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杨柳作家专栏】小巷深处(小说)


作者:余茵 秀才,2337.6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8823发表时间:2014-07-09 15:22:27
摘要:王美美以小孩子的心,一直这么想着。她这时不这么想又能咋办,父亲患了肝硬化,怕病情恶化,母亲只能将家里最大的女孩王美美,对外包办,嫁人换钱。

王美美出生在内蒙古草原上,这个美名是她从事一种职业后,自己替换掉了户口本上名字的名字。王美美16岁那年,被母亲逼婚,嫁给了蒙族大汗。那当时,她几次想骗取三千元订婚钱,完成母亲为父亲医治重病的渴望之心,就打算远逃内蒙古,永远不回这个令她痛恨欲绝的老家了。
   王美美以小孩子的心,一直这么想着。她这时不这么想又能咋办,父亲患了肝硬化,怕病情恶化,母亲只能将家里最大的女孩王美美,对外包办,嫁人换钱。
   王美美压根一百个不愿意,她左右哄着母亲,不见母亲回心转意,且事情一天比一天清晰明了。王美美就想,等母亲拿到钱以后,自己怎样能跑掉,且不牵连母亲,与母亲一家毫无任何责任。她心中设想了无数个镜头,比如她突然降下绝症,需要很多钱医治,壮汉承受不住,自动对她放弃;或者壮汉放牧时,突然从马背上摔下,一命呜呼。她想的最最关键的,就是怎样能保护自己的处女身,不被壮汉祸殃,将来嫁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甚至她想跪地求壮汉放了她,只要放了她,她远走他乡,今日之恩,来日定会加倍补偿。
   想终归是想,年幼的王美美,哪里有得一股力量抵挡那壮汉。结婚当夜,就像小鸟一样被大汗拎上了床。王美美手挠脚踢,痛不欲生的想保护自己那小女孩的圣地。可壮汉朝她脸上左右呼了两个嘴巴子,王美美就浑身惊战地蜷缩在那里。那一夜,壮汉祸祸了她三次,她恨不能手下有什么重器物,举起就将那壮汉的头颅砸碎。然后再将那粗莽的身子,一节节砸成肉酱。
   其实,壮汉及家人从拿出订婚钱时,就以各种方式软禁了王美美,一直到结婚到生下孩子。王美美的孩子是女孩,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很可爱。尖尖鼻子眍?眼,就像按王美美的模样雕刻下来的模子,几个小妹妹都喜欢王美美生下的这个小女孩。都愿意抱着亲着,亲也亲不够,因为那是美子姐姐小时候的缩影。
   孩子一生日多了,王美美第一次跟着壮汉去趟县城。二人吃饭时,王美美终于从茅厕一角逃掉了。
   王美美暂时跑的不远,她像猫一样迷在附近旅店里,她想听听壮汉回到家,父母和妹妹们有何危险,一旦有危险,她会回去与壮汉殊死一场。
   那晚,王美美辗转睡不着觉,她想自己的孩子,想妹妹,想父亲,恨生她养她将她推向深渊的母亲。一切的爱与恨交织在心头,使她那一夜简直快成了疯女人。第二天,尚未成年的她,就将昨晚的苦痛、憋闷,对旅店里唯一的同性讲起。女老板借机开导她的,是另一番使她走向人生荆刺路的转折话语。晚上,老板娘给她安排了一个男客。王美美没有拒绝,她想到一旦被壮汉抓回去,将面临更加残酷的蹂躏,不如现在以她的肉体去报复壮汉。王美美畅快地接受了有史以来的第二个男人。那晚,她尝到了与壮汉不同的滋味——温柔和体贴。
   早上离开时,那男客数出五张一捻嘎嘎响的红钞,滑稽可笑地拍到王美美那还在半张着口儿,似乎朝男人未讨够钱的那粉嫩的隐私处。男客且对那点地方举起一根大拇指,意思夸赞它很值!
   男客走后,王美美攥起五张红钞,一串泪簌簌流过。转而心头又丝丝涌上一层安慰,那男客刚才不是向她那部位竖起一根大拇指了吗?这说明,生过孩子的她,依然还是讨男人喜欢的。曾一度被自己厌烦的肉身,还是有可被自己利用的价值。是的,她现在还没完全到18岁成人期,如果不看肚皮上刨妇产留下的疤痕,她身上哪一点也都看不出和男人有过什么……
   王美美用她那仅仅十七岁的人性思维,思索着自己,思索着需要她帮助的家庭。王美美心想:为壮汉生了孩子,付出血的代价,换来的三五千元,远远不够父亲越来越严重的治病医疗费。而这一夜如果有那么十次,父亲的病会有多少转机啊!王美美希望下一个夜的出现。
   王美美的身体正是发育期,虽说被壮汉践踏过,但总而言之还是一个未成年孩子的小手小脚,小腿肚子,小饽饽乳房。皮肤又白又嫩,跟个小奶孩子,确实讨人喜欢。不仅男人,旅店的老板娘,有时趁男客刚刚离去,都会钻进屋抚摸她的小手,或揪着她那粉白色的小脚丫,稀罕不止。有时也许是心里在想着什么,老板娘眼里就对她闪烁着和男人一样淫秽的光。
   老板娘断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因老板在外面包了小三,气不过,就在旅店里逮着一个大款,用自己的肉体就做一笔生意。王美美跟老板娘学会了很多应付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男人的心计和花招。王美美将一笔笔从男人兜里刷下来的钱,积展成千,就寄回家去,希望通过自己的付出,父亲能尽早安康,母亲不再打妹妹的主意。
   王美美得知家里那边,壮汉到家闹腾了几次,王美美的妈一口咬定是他带走的女儿,要他还她女儿,壮汉也就不再闹了。
   家里风平浪静了,王美美离开那旅店,逃到一个大都市……
   大都市里,王美美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个很背静小区的小巷里,租了间出租屋。出租屋是在小巷深处最背静,最幽暗最贴近一条厂矿大墙,大墙左侧便是一条高速公路;而王美美出租房就在小巷深处与那条厂矿大墙,形成的三角地带处。就是这里被有头脑的人就和着大墙,盖起几间简易平房,收起出租的银两。
   这里除了这几栋楼里人下楼买菜、上下班时出进,很少有人过往。几年前或者十多年前,由于厂矿里男女工人在夜里,翻墙到此,做淫秽事情。加之每隔三年,这里都会发生一场盗窃、杀人命案。这里的龌龊、黑暗,给人带来了由衷的恐怖。越是这样危险的地方,越有人要在此处生存。所以,这里又被见不得天日行当的女人,化为红灯区。
   由一个到三个五个,豁出性命,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女子,大胆的站到小巷深处。起初的生意,白天里,几个女人像过去妓院门前的妓女,朝着跑长途的大货车甩动艳丽的手帕,或扭摆腰肢,以各种形式进行拉客。晚上就靠大墙内的厂矿男工。后期,一传十十传百,小巷深处的生意就红火起来了。几年前,这里就不需要像头几批那么吃力,那么招摇过市。经一茬替换一茬,小巷深处渐渐的变成较为文明的红灯区了。
   王美美就是在火车上,与对坐女孩子搭话,晓知大都市里的这条小巷……
   小巷深处有十来个占地拉客的女子,年龄大都在三四十岁。也许她们从其他娱乐场所淘汰下来,久经过杀场,方来此蹲点。要买怎么会豁出一张张丑的俊的,肥的瘦的老脸,竟然赤裸裸的站到光天化日之下,招揽生意?这里被抓进派出所的,被释放的,巡巡回回不计其数。后来,派出所也管不了了,居民心里头似乎也默认了。不像刚刚出现这类女人时,楼里下来的居民不是吐液飞溅,就是指桑骂槐。听说后期这些女人对居民实行了小恩小惠。爱管闲事的人,看了也就当看不见。
   王美美和火车上相识的女孩子在此出现时,简直气煞了站在这里等待生意上门的这些女人。她们各个如同争食的狗,一会过来撞一下,一会甩出几句话:“这么年轻,咋不进歌厅,跑这儿来争什么食儿?呸,小骚货……”
   王美美拉着不服气的女孩,躲到小巷深处的楼道口处。不失时机向外张望。小巷倒八字口处,一会走来一个男子,如同某电影敌工队特务,有的边弹着手中的烟蒂边瞟着女人,看中了,就走上前拉过女人上了楼。有的是女人朝男人使出献媚的一笑、打个飞眼,男人就跟在了身后。拉客女们你上我下,生意很红火。当没事儿时,互相关心的就是:“你今天几个活了?”懂行规的拉客女,就会伸出五个或几个手指,用肢体语言相告……
   小巷深处,从高速公路口那边,走进来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恰好在王美美和女孩向外探头时,被他们发现。谈妥了价钱,就一人一个领进了简易房出租屋。
   胜哥打此路过,纯属想找一条通往高速公路的路,想去趟外山县。发现这里这么多鬼鬼祟祟的女人,吓得胜哥急速向前走去。却被王美美孩提般的小脸和声音打动。胜哥鬼使神差地被拉近简易房去。
   女孩和王美美的小手不停地拂动胜哥的阳刚处。三五苗钟,腰带尚未解开的胜哥就哎呦哎呦,被俘虏了。一切事物来的就是这样突然。坐下后,胜哥按她们的要求掏出两篇红钞,付完小费。重新开始打量了解她们……
   胜哥在第二天出了一千元,包下王美美。胜哥出车拉王美美,沿渤海湾转了一大圈。最后到了一个有山有水,山清水秀的地方坐下来。胜哥痛心疾首地对王美美说:“我儿子比你小四岁,我想以父辈的心和你谈谈。”“我想如果不是家庭所迫,你现在还应该是个学生。你离开那个龌龊的小巷吧!找份工作,本本分分,堂堂正正的赚钱。如果不够,每年我可以贴补你一些。不过我不会和你有非分之想,我只是想做件好事。”
   王美美有史以来,第一次遇到好心人,王美美被感动的哭了。她真诚的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准备用两年时间,赚到十万元,然后,送父亲进最好的医院。我再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以打工方式寻找一个如意的男人嫁了。到那时我才会永远的离开那个小巷,做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
   胜哥所有的开导,担心,都是多余的。王美美最后抬起雅嫩的小脸,向胜哥提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请求:“胜哥,如果您真心帮我,我想把存折放到你家里,一旦我出事了,你拿它赎我。我也希望胜哥常去小巷照着点我。”
   胜哥无奈的点了头……
   王美美定期往家里汇钱,联系人是机灵的二妹。在第一次通上电话时,就叮咛二妹不要说出她在哪,接到的钱就说美子姐另嫁他人了,人家甘愿帮助的。
   生意做开了,那女孩也租楼房去了。胜哥三五天送来一次吃的,或者王美美将几天里挣的钱交到胜哥手里,两个人说会儿话,胜哥见没什么事,又怕影响她做生意,便主动离开这里。
   每每见面,王美美从心里都想留胜哥在这住一宿,或者做次爱再走。胜哥总是克制自己地:“我拿你当孩子,你不要往这方面想,我现在巴不得从哪弄来十万,让你马上离开这里,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王美美却拉着胜哥的胳膊,不放。一遍遍重复着:“我知道,你嫌我脏,等哪天客少时,我去桑拿好好洗个澡,把身子洗得干干净净,和胜哥好好做次爱。”胜哥一边抚摸她的小脸一边推脱:“真的,你比我儿子只大那么四岁,像我女儿一样,我怎么能……”不过,王美美小手抚摸的胜哥那阳刚之处,已经渐渐膨大,变硬,硬的跟个水萝卜,随时用手一掰,就会咔吧一声折成两半。看来,胜哥对她还是有这种想法的。
   那天,天空一直下着大雨,一定是无法招揽生意,生意很萧条。胜哥收到王美美发来的信息:“胜哥,你快来吧,小妹洗了一上午澡,搓的很干净。小妹妹好想你啊,正躺在床上赤裸裸的等你呢!”
   胜哥终于被这诱人的信息激活了那根神经,回信息道:“我也洗个澡,一小时后赶到。”
   胜哥刮了胡子,去浴池匆忙洗过澡,乐颠颠的向小巷走来。
   小巷深处聚满了人,110警车还在嗡嗡鸣叫。胜哥心里顿时一揪。胜哥上前打听,有人说:“那里有个小姐被杀了!”
   胜哥的心悬在嗓子眼,腿肚子有些打摽,躯体像个幽灵,迅疾飘向小巷深处。人们聚在王美美的屋前,胜哥扒拉开众人,进到屋里。胜哥一下子傻了眼,王美美那乳白色的身体赤裸裸地躺在床上,脖子上被刀子捅了数刀,鲜血淋漓,王美美已经咽气了,身体还有丝丝温热。胜哥心里头抖着,声音异常地:“这是谁干的,谁干的,罪犯抓住了吗?”
   维持秩序的警察,申诉过胜哥,问:“看来你们挺熟啊,你是她什么人?”胜哥语无伦次地:“我,我是她干爸。”
   警察:“那你帮忙,给她穿好衣服,一起到派出所。所有与死者有瓜葛的人,都不排除作案的可能。你也不例外!”
   胜哥不仅为这个可怜的女孩子穿好衣服,且用毛巾一遍遍擦洗脖子上的血,最后用毛巾堵住那隐隐阴血的伤口。胜哥一边用手哆嗦地擦着,一边似情人、像父女般的疼痛着。胜哥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喃喃着什么:“我是罪人,我有罪,不是为了等我,美子不会……美子一定是……”
   王美美的尸体被抬上了警车。胜哥,女孩,及其它下楼来,欲向警察提供线索的大龄拉客女,一起被带上了警车。警车嗡嗡的去了,
   王美美那曾经灵动的、嬉笑的、可爱的、茫然的、孩提般的身影,永远的消失在小巷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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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看了让人伤感,催人泪下的故事。家是一个永久的,可靠的港湾。一次变故,一次无法改变的事实,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在不成年的孩童下,无知的生子。乍看是一个家庭的悲剧,其实作者在无声的呐喊;社会的进步,改善农村的面貌。缩小乡村的差别,国家给了好多惠农政策。其目的是好的,可这些惠农政策,究竟惠在了哪里?什么低保啊!扶贫啊!大病救助啊!合作医疗啊!农民种地不要钱,还给粮食直补啊!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解决不了问题。而这些钱到农民手中的又有几个大子?农民为什麽这么穷,两个问题:一个是病,一个是孩子上学。要想使农民真正的摆脱贫困,把以上的各项优惠全部取消,用在老百姓看病不花钱上,用在孩子念书不花钱上。每一个农民家庭,摊上一个重病号,马上就会倾家荡产。这就是现实!好故事,推荐赏读!建议加精!【编辑:农村里的故事】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407110003】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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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农村里的故事        2014-07-09 15:32:20
  好小说是要用心去写,辛苦了!
踏踏实实做事,本本份份做人,愿以文字结交天下好友
2 楼        文友:农村里的故事        2014-07-09 15:33:54
  共同努力,相逢杨柳!祝写作愉快!
踏踏实实做事,本本份份做人,愿以文字结交天下好友
3 楼        文友:农村里的故事        2014-07-09 15:35:49
  相逢是缘分,文字是桥梁,让我们的友谊从这里开始。握手!
踏踏实实做事,本本份份做人,愿以文字结交天下好友
4 楼        文友:余茵        2014-07-09 16:39:39
  是的,每一篇小说,都在凝心的去写,像生孩子似的,有孕育、培养、产下的过程。
   感谢实力派,农村里的故事编辑,不辞辛劳的编辑和点评!
5 楼        文友:青州大浪        2014-07-11 07:18:07
  祝贺大姐作品加精!你是杨柳常青树!
6 楼        文友:余茵        2014-07-11 23:57:44
  谢谢大浪社长!!!
7 楼        文友:亩中歌姬        2014-07-16 17:19:00
  身处社会中,在每个角落都有可能被遗落的人。在人生中选择如何面未来是一个永久的话题,文中的美美给予的是人生警示。
   读完之后,我首先想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个年代,真是个吃人的社会。我想社会在变革中进步是解放的最终目的,那么请继续解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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