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论文学(杂文随笔)
青年人的写作,只能是玩罢了,不能当真。若真拿来细读,也有一大堆毛病。他们是跟着自己的喜好来的,心里怎么想,便怎么写。和四个瞎子摸象一样,只认得自己摸到的,想不到此外还有其他。钱钟书的《释文盲》里,是这么说的:有一位时髦贵妇对大画家威斯娄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好东西,我只知道我喜欢什么东西。”威斯娄鞠躬敬答:“亲爱的太太,在这一点上太太所见和野兽相同。”从野兽到人类,本该有“超脱”的思想,“超然”的觉悟,应该是面目一新且快活的。他们偏偏不这样,要以自己的喜恶来做标尺。偏偏用着人的皮囊,思考着野兽的想法,确实令人赞叹和佩服。
据统计,中国作协仅6000人,这是很确实的。这样一个数字放到整个国家来说,几乎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这还是一般的作家。网络上的写手不在少数,约有500万,这里面有多少人成功,让人众所周知。且不说成功与否,单是人数和国家人口相比,有260万倍!若是换做用6000计算,也要微乎其微了。可怜他们也朝九晚五,勤学苦练,最后也只落得淘汰的结果。青年人固有朝气,存着文学梦的,愿意坚持的,只在少数。谈到文学,他们又都闭口不言,只管作自己的文章。这好像走路的人,只看脚下的路,不肯抬头。钱钟书的《论写作》里也有这样的一句,说做文章的确实是饥寒交迫,逼不得已的。然而也有挣到钱的。他们开辟了一条“新路子”,披荆斩棘、披星戴月的地努力着,却离文学背道而驰。徐志摩那时候创办了《新月诗》,他们现在也争相效仿,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子。真正的要他们走上文学的路,谁耐得住性子?况且文学总是要回归正途的。释迦牟尼的讲经的时候,提到过佛法的盛衰,需要经历10000年。等到下一位佛降临时,便再次得到弘扬。文学也应该如此。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看他们究竟能走出什么样的路子。
文人之间的交流,恐怕总是带有偏见的。往往是这样,对方会指着你文章的某一处说“不该这么写”、“没有深度”、“没有美感”等等。对方越说越有理,自己越听越生气,最后谁也不理谁。他们自己都有各自的认识,好比喜欢什么鞋子,背包或衣服。他们像任性的女人那样,随意地挑出自己厌恶的东西,只拿取自己喜欢的。他们把文学的广博局限到自己的圈子里,得意忘形地夸耀着自己的作品,却对别人的作品评头论足,视若无睹。“跟我比,他差远了。”大概就是他们对待别人的态度。我们只好顺其自然,也夸耀他们一番,于是,他们便谦虚起来,说自己做的还不够好,只是业余写罢了。《魔鬼夜访钱钟书先生》里提到,魔鬼是用谦虚掩饰骄傲,他们虽然做的不十分透彻,多少也显出恃才傲物的神态和心理。余秋雨在一篇文章里提到过苏东坡先生的生平,但不够完美。后人又补充了一些。“唯与朝廷争胜尔”,便是这位伟大诗人穷困的原因。可见,“才华”也是两面三刀,自负的一种。
中国的纯文学在鲁迅那一代人之后,便停滞不前,像一张白纸,并未得到画家的青睐。尤其到了近代,网络时代盛行的今天,许多喜欢做文章、写小说的人在虚拟世界有了一席之地。去年,我和同事谈天时说起,我问他看的什么书,他便翻来给我看,是《姐姐抱紧我》。真感叹现在的伦理道德,在他们眼里完全变了样。他们的心里眼里只有美女、富二代、性生活编织而成的花花绿绿的世界。这是我从来都想不到,也没料到的。网络文学和纯文学的区别,也显而易见,好比女人,一个是华服在身的女郎,一个则是简朴度日的家庭主妇。她们都有自己的拥戴者。就现在的文学氛围来说,是网络文学占了优势的。然而,换过来想想,其实不然,这样的情况正衬托了纯文学的稀有和珍贵。聪明人早就明白。
写到这里,刚回过神来,已是近黄昏了。至于还有什么要说的,也无暇再说,只好由你们去想,去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