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随笔】我和我的组长
我答应过组长,在我进到他这个组的周年纪念里,一定为答谢组长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爱与照顾写篇小文,以表我对组长的感激之情。
今早十点,当我还在窝里和周公做着无休无尽的纠缠时,隐约听见似乎是自家的大门被拍的山响,极不情愿,眯着睡眼惺忪的双眼,顶着一头像是被猫挠了的乱发打开小门。立刻,猪哥犹如被晒干了的紫茄子脸出现在眼前:妖,给你福利,组长让我给你送过来的。
然后,猪哥眯着一双小眼贼兮兮的笑起来:你偷懒不到工作段,组长找不到你,打电话也关机,抱怨了半天呢。切,我挥一挥手,砰地一声关上小门:我偷懒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他不知道吗?那还抱怨个什么劲儿?
不能想象小门后的猪哥是什么表情,但我知道组长的脸肯定是什么表情。
其实,组长也挺不容易的,尤其是在我进了他的班组后,我敢向老天爷保证,他做梦都会恨得我牙根子痒痒,后悔当初施舍了爱心把我这个祸害留下来。
其实,我特感激他,所以,平时哥长哥短的,像个小尾巴似的,颠颠的买个烟啦,冰激凌啦,时不时的我会叫上猪哥作陪,一起喝点小酒,小酌一番。当然,借口是好长时间不聚聚了,当然,聚过之后,他就会再也找不到我了,当然,临时有检查时,我会勉为其难的出现一会,也可以坐在一旁,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着瓜子,该是我的活组长会叫上同组的同事帮我干完。
下雪天,同事们挥着铁锹沿路清雪,我可以像个没人管的孩子,叽叽喳喳的随在身后听他们说笑,偶尔也发发坏,跺一跺树上的积雪,看人们因为落雪的原因,四散奔逃。不是我不干活儿,是因为我的工具在组长手里……想起这种种,我好像是有些没人味的哈?
记得前几年,单位新来一位年轻的局长,工作抓的特紧,一向散漫自由惯了的我,被这紧张搞得一团糟。而这紧张的忙乱生活,恰恰又是我最厌烦的。向来不受任何约束的我,被这忙乱给弄得身心俱疲,常抓着组长的衣角哭诉:我受不了了,我不要活了……于是,在局长临到我的工作段时,我就会接到组长的报警电话,于是,当局长赶到时,看到的是我勤勤恳恳工作的样子,和我一张谦卑恭顺、笑颜如花的笑脸。当然,也有露馅的时候,一次,局长临时路过我的工作段,找了几次找不到我,就给组长打了电话,当组长气喘吁吁地赶到的时候,我正窝在朋友家的小卖部里看电视。窗外,局长的阴沉生冷的问我为什么不在,组长磕磕巴巴的睁着眼撒谎:她感冒发烧,我让她回家了。局长释然,满意而归。窗内,看着孝庄秘史的我,被剧中人物感染的已是满脸泪花花了。
窗内,我站起身,打开小卖部的冰柜,一脸媚笑对组长说:为了谢你帮我撒谎,吃什么我请!窗外,组长面目狰狞的问:你还是人吗?我吐掉嚼在嘴里的口香糖答:不是,我是妖精!组长翻一下白眼说:你,就是一祸害!
我大笑……
自进到单位二十余年来,历经四任组长,而我与每一任组长的关系都特好。
想起初到这个破单位,非我本意,当初只想暂时寄居此处,但没想到的是,这一呆就是二十年,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单位女性太少。回想刚到单位报到时,我清楚地看到了一双双惊异的眼神,在当时,我可是单位里唯一的一位女性,宝贝着呢。
我是在众人行注目礼中完成了报到,之后分到了和我同姓氏的一位组长组里。
短短的一段时间后,我们相处的非常愉快,连带着别组一个组长,也常常带着自己一个组员过来闲聊。于是,我们就慢慢形成了一个五人组,吃喝不分,常常是局长一下子找不到两个组的五个人。而此时,我们正在麻将桌上战的正酣,因为无论谁输,都是输自己的,但是,无论谁赢,且都有我一份。我厚颜无耻的拿着那份不义之财,买个烟啦,瓜子啦,小酒啦,贿赂我的组长,一堵悠悠之众口。因为无论谁再告我的小状,组长都会在局长面前替我摆平。就好比局长打电话问怎么看不到我,组长会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派去别的组帮忙了。其实,我就在他们身边,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嗑着瓜子聊天。
想想这二十年,我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变成如今一个任局长、组长提起来都抓乱头发,按猪哥的说法就是难歪歪的人物。随着月岁的流转,我越来越喜欢独行独往,越发看不惯单位里的那些看不见的刀枪厮杀,明争暗斗。骨子里不愿攀高附贵的性格,于我的心紧紧相融。
回想着这一幕幕,我有种一恍隔世的感觉,也是的哈,有这样一个让人操心费力的组员,也确实不是件省心的事,为此,我深深感激我的组长,为此,我十分十分感到歉意,为此,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内疚……可是,话又说回来,组长,要是没有我,你的人生多没意思啊,人生嘛,多点刺激才有劲头,不是吗?
今天,是我进到这个班组周年纪念,为了答谢我的组长,我特意写了这篇小文,以示感激之情。估计我的组长在看到我的这些话时,那本来就已是地方支援中央的头发,会掉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