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我的康桥
车子一直在向大山深处进发,朋友神色越来越凝重,他一直在小声背诵着,《再别康桥》,声音虽然小,可是很抒情——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那树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在一个上坡处,朋友让我拐上一条通村公路。我问:你要干什么?
他说:今天我们到一个小村子去。
我问:那里又有好的景色?
我知道,朋友是个摄影爱好者,走过很多地方,也拍摄了很多相片和视频。
去了就知道。朋友说。
车子拐过一个山嘴,眼前豁然开朗。就像进入桃花源。
路边一条宽宽的河在静静流淌,河边的牛儿们在安详的吃着绿草,再往前面是一个小小的自然村庄依偎在小山旁。我心里一喜,真是个美丽的地方。
停车!
朋友拿出自己的相机,啪啪的拍过没够。
继续前行!
车子在村子边停了下来。朋友继续在拍照。
只是,村边的小水塘,河边的石桥,村里行走的小孩,都被他拍进了相机。
忙碌了一阵子,他说走吧!
我倒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这,就走?
是的,走吧!
毕竟过去了好多年,这里留在我的记忆中虽然还是那么清晰,可是毕竟江山依旧,人事全非吧——
朋友的故事由此展开。
20多年前,朋友曾经在这个小山村附近的地方工作。
那时的他,年轻而富有生气,紧张的工作之余,与山里淳朴的相亲关系非常要好。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了一个淳朴的小姑娘。
活泼热情的姑娘,经常陪伴着他聊天,让他讲自己的故事,陪他阅读,为了满足他的阅读需求,小姑娘甚至到处找书送给他看。有时没事情,还帮他洗衣服,到他的房间里帮他搞卫生。
在那些因为青春而寂寞的日子里,小姑娘的出现,给了他莫大的慰藉和充实!
两年的山区生活就要结束的时候,他再次来到小姑娘的村子,那天小姑娘正在这河边浣衣服,姑娘看着他到来了,站起来,那滴着水的手,搭在额前,看着他来到身边,脸上写满了微笑。
他们一直以为,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再见!
他们没有谁相信这一别,会是多年的杳无消息。
如今二十年过去,经历了人生的颠沛流离和起伏沉浮,青春时期的记忆到愈来愈清晰。虽然不知道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在哪里,可是在曾经写满他们青春的地方,走一走,也是内心最大的慰藉。
我说,既然来了,问问村中人,不就可以知道吗?
算了,就让她在我想象中飞翔吧!我经常想或许她正带着自己的儿女在这小河你抓鱼;或者赶着牛儿在河里游荡。我也有时想象,在这山中,恬静的夜晚,或者她正在享受老做一天后的幸福。当然她也可能会远走他乡,去开拓自己的事业和幸福……
朋友的话匣子打开了,让他自由自语吧
我倒想起,唐人崔护的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