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一只“达”鸡(外一篇)(随笔)
它是一只芦花母鸡,一只普普通通的鸡,每天“咯咯”的唱,每天欢悦的觅食。
可父亲指给我看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是端午节吃过晚饭后,隔着厨窗,一只鸡飞上树枝,娴熟的在更细小的枝条上行走,然后惬意的卧下。
父亲说:“这只鸡,无论春夏秋冬还是刮风下雨都在这枝条上过夜,从来不进鸡舍。”
我感动惊奇,于是走到院落里。这是一棵临坡斜长出来的树,真正的是横空出世,下面又是哥哥挖掘做养鸭的池塘,如果那只鸡稍稍不慎就会落入水中。
父亲像个导游般解释说:“这只鸡很聪明,所以寻找这个地方睡觉,是因为别的野兽不敢来到这里,临山临水凌空,绝。”
“真的么?真的如此么?”我在心里不断的追问。
它真的居在高枝而无忧了么?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隐藏的死角,一个不想与人说知的隐痛。我想它也有,一定与它的经历有关。一个童年的忧伤,抑或一个血淋淋的真相。它的痛苦是在于它拥有了感知,拥有了思想,甚至理解了所谓的宿命,不可逃脱而又想逃脱的命运怪圈。
鸡舍对于很多鸡来说,是温馨的家,每到黄昏就迫不及待的拥进,享受彼此的体温与香酣。而它却视鸡舍是策划阴谋与死亡的炼狱。它看到它身边的鸡不断的消失,又在来年看见新的面孔,它的恐惧与不安在与日俱增,它思考着解救自己的办法,不想活在侥幸中。
它终于找到了最安全的居所,谁也不知道它如今的轻盈是怎样艰苦的训练得来滴。
父亲说这只鸡是家里所有鸡中年龄最大的一只,因为每次宰杀的时候,它都不在鸡舍里,很难捉捕。
它不仅仅是一只聪明的鸡,而且充满着智慧。面对每天的荤肴,我们可曾不安过?可知它们也如此的珍爱生命,想把生命延长,哪怕多一分多一秒。
【狗的命运】
本想午睡来着,却被一声声狗吠扰了清梦。它在叫嚷着什么?是胸腔无限的愤怒与不满还是?不,绝不是求饶与乞怜。
这只狗初来的时候,小小的好可爱,长得也漂亮。那灰色的绒毛特柔滑像是摸了发油,眼睛是一种棕色,有欧范儿像极了混血儿。
男主人常常抱在怀里得意的向人炫耀,它有贵族血统,是他花了大价钱托着人情买来的。而且它是长不大的。
不知道是狗食营养丰富还是狗的基因突变,不消一个月,小狗的骨架就长的很大,四肢修长,清秀可人,眼睛越发的大而亮。想它必定是个美眉而不是绅士。
可主人并不喜欢它的这副亭亭玉立,却贪恋它从前的小巧玲珑,可以把它当做小孩抱在怀里宠溺。
于是那种嫌恶那种冷淡不仅仅表现在话语里表情里,而且还对它实行一种管制,给它套上粗粗的链子。
一贯娇生惯养的它,一贯备受宠爱的它,如何接受这从天堂落到的地狱的遭难?它想不通自己错在何处,便第一次大声与主人对话,可这天真的想法被主人踢过来的脚破灭。
它冥思苦想呆呆的出神,看见无意中晃动的链子,终于豁然开朗,一定是这链子束缚了我的自由!
小狗每天咬着链条,企图挣脱这可怕的冷酷的失却阳光草地的日子。
那每天守着砖块房子的寂寥一直憔悴它的青春。它内心的痛苦与悲哀没人来顾忌,也没人来理解,它品尝着那难言的孤独,又在重复的撕咬拉扯中,体会着从希望到绝望的沉沦,它日复一日的失去了它的典雅与温柔,脾气越来越狂躁不安,学会了迁怒其它的事物,只要能够破坏的它都尽可能的去破坏,电瓶车的线断了,花儿折枝了……主人便随手操起笤帚猛打,它跳跃着,躲闪着,一切都是徒劳。它只落得满身伤痕,连心上也画满了口子。
它不再是主人的宠物,每天在惊恐中度过,主人稍不如意就会莫名其妙给它一顿怒打,似乎它是主人的泄愤工具,它吠叫着,有些凄厉,有些暴躁……没有一丝一毫的乞怜。目光是一览无余的仇恨。
主人在它的眼中变得扭曲,像魔鬼般可憎!如果能——它必定撕咬了他!
它永远不知道,隔墙的我无声的同情着,流着心酸的泪,懊恼自己无法解开它命运的环。
还有这样的鸡?练过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