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归乡(外一首)(散文诗)
稻穗黄了。赶在北雁归来之前,我再次踏在炽热的红土地上,熟悉的气息,和藏匿于心的思念,挥洒着同一种热情。
村口的槐树笑了,抖落着儿时的记忆,那抹青涩的色彩,飘落在掌间。
恍若,只要我低头,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就能听见那银铃般的笑声,从伙伴们半缺的门牙中发出,那是萦绕多时的乡音,是铭记多时的珍贵记忆。
我回来了。张开双手扑进大山的怀中,盘旋在山腰的回音,在郁郁苍苍的松树林闪烁着美好祝语。
一条又一条的小溪,依然是孩童时的样子,温柔而清晰。水草瘦了,抬高了的河床,裂开的石块,像有我的影子。
向每个能叫出名字的人问好,向每个人遇见的人微笑,带着浓郁的味道,挥洒着欢悦之情,把自己安放在恬静的炊烟之中。
飘荡啊,我的思绪。还有胸口澎湃的乡情。所有迸发的激动,化作了天边的云霞。
美。静。真,如故乡的水,又如故乡的我。
像极了母亲的眸,写满殷勤。
【放牛】
所有的词汇都是苍白的,当我再次骑上牛背。
我只想到苏轼左牵黄右擎苍的情景,不同于千骑卷平冈的豪迈,慢悠悠地颠簸,那是年少时的味道。
但是我没有笑,没有大叫,我怕惊动所有人,引来不必要的注目与嫉妒。
在牛背上,我看到了年少时远去的自己,瘦长的背影,迈着欢快的步子,把音律印刻在绵软的沙子上,顺带着遥远的梦。
这一切的景象幻化成画,一幅又一幅地在眼前浮现。
熟悉的笑容,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足迹。像是在昨天,又恍若隔世。
回不去了。如这渐渐老去的黄牛,背负的不只是我,更多的是岁月,岁月无语的催发。
途经阡陌,我跳了下来,从年少的欢快中跳出来。
用朦胧的眼,把所有渐渐枯黄色彩,看成我喜欢的淡蓝。
新翻的土地,还散发着大地的温度,我放开缰绳,把手,把灵魂,贴近那微温的泥土里。
看着缄默的我,身后的黄牛骚动着,我淡笑。
黄牛。我。微凉的泥土。故乡,像回到年少,一切都那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