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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我的寻梦之旅


作者:文心居士 举人,3096.2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222发表时间:2014-07-22 12:53:28

代序
   如果说十年是人生历程里的一个轮回,那么,我正在经历着这个轮回。
   追溯十年前的历史,那是一段可以载入我追梦的史册当中最精彩一页的岁月,因为我每时每刻都沉浸在神圣而甜蜜的梦境中,周身散发着特有的光芒和气质,将黯淡的象牙塔每一层都照耀地通透明亮,似乎有一个闪亮的标签,让人一眼就看穿那个充满了文学才气的少年内心无边的忧伤。那个少年就是我。
   文学,这个纯净的精灵,我苦苦追寻了多年的梦,在我步入象牙塔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与她那么切近,近得几乎触手可及。可是,当我极力想要靠近她时,老天给我开了一个严肃的玩笑。
   没有任何的预告,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我为自己铺就的追梦之路在延展中产生了一丝可笑的偏差。我考进了大学有史以来第一个中文书法班。我一边浸淫着粗浅的文学理论,一边被迫无奈地认识了王羲之、颜真卿、张旭……跌跌撞撞地闯入了真正的黑白艺术空间。紧握狼毫的那一刻,我的手臂有千斤重,我知道那不是我想要的。身边五湖四海的同仁们也都铺开了纸张,在书法家导师的指引下尽情地泼墨挥毫,挥洒自如。初涉书法的他们当中鲜有字体的美观程度超过我的,还有几个女生的字,歪斜到令我不忍目睹。可他们脸上洋溢的自信、坦然和满足,让我不得不佩服,我相信未来的自己终究无法超越他们日后在书坛的成就。
   事实证明,天赋与兴趣一旦产生冲突,天赋只能沦为一无是处的摆设。当我对书法的兴趣减为零时,同仁们的手感和水平已经接近或赶超我了。我不以为意,心中盘算着前方的路究竟该往哪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原是个有梦的人。
   我在朦胧的记忆中找寻梦的根源。
  
   1.蒙昧时代
   梦的初始是无知和懵懂的,你很难想象一个从小顶着荣誉光环的孩童竟然可以完全不理会师尊的教条。那时的我忙于同班里善于寻趣的伙伴在上下学的河边小道网蝶捞虾,而把一件毫无疑问非常重要的课后任务给抛诸脑后,其实只是一篇简单的作文。交任务的时间临近,我终于胆怯了,因为我清楚先生是严厉地过分的壮年男子。我也知道,求饶是无济于事的,于是,十个刚刚还是疯疯癫癫的孩子老实巴交地被先生从座位下请上讲台,一字排开。如同等待死神的宣判一样,我们静候着先生给予我永世难忘的深刻印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们一一被先生那钢锤一般的手指生硬地在头部天庭处狠敲了一螺丝,当即肿起一个小包。事后伙伴们强忍着痛苦的表情,忿忿地在一起宣誓,长大后一定要回来找先生报仇雪恨。我也疼痛了几个时辰,可心里的感觉却是与众不同的:为什么多数人都能完成的任务我却做不到呢?不,我可以,我还要做得比大家都好。我真的做到了,而且其后上交的文章被先生当成优秀范文昭告全班,从此先生再也没有敢小觑我。说来其实若非有网蝶捞虾的独特经历,照本宣科地按规定属文,怕是永没有少年时代文字上的出头之日。
   梦想在残缺的记忆中步步延伸。一记螺丝之后,我意外地脱离玩伴,对方正黑白的文字逐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这稚嫩的兴趣尚不能为我带来些许文字功力上的提升,直至他的出现。
   他叫叶秋生,一叶知秋,富有诗意的名字,尤记得是在一中读高一时期的一位实习老师,瘦小个子,腿微跛,其貌不扬,当时并没有教过我的课,只因为他与我家中大姐有过一段并不暧昧的六年初高中同学关系,但这种种的不良因素一点也不妨碍他成为我心目中的偶像。听闻他是大学里的诗歌王子,我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怀揣几首自以为是的打油诗,寻至他的实习住处,“探讨”起高深莫测的诗歌来。多年后我一直珍藏着那些惨不忍睹的文字,只觉得稚气得好笑,可当年的叶秋生老师竟羡慕和欣赏起我来,说我这样下去一定会在诗歌界大有作为。他取出一本发表过自己的小诗的期刊杂志给我欣赏,告诉我这是他第一次对诗歌创作产生成就感的原因和日后再度写诗的动力。此后我如同入了诗歌的迷道,疯狂地痴恋,日日不辍地读诗写诗,当我突然感觉身心轻灵,似乎诗性附身时,匆忙书就一首好诗,急于呈给他指正时,实习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叶老师也早已不知去向,音信全无。若干年后终于得知他从教于私立致远高中,我再拜访时,他又跃升为某研究生继续攻读去了,像是诗歌中跳跃的思维意象,让人永远难以捕捉。
   受到叶秋生的诗歌启蒙影响,我放弃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逻辑思维,效仿文化大师鲁迅、郭沫若的毅然决然,弃理从文,并在1997年那个令所有国人伤心的日子里,写下一首至今看来都颇受感动的诗歌《邓小平颂》,荣登当年一中校园文学榜的榜首。文学的热梦也在这时渐渐明晰起来……
  
   2.青葱岁月
   我紧紧抓住梦的尾巴,飞落在这个神圣的象牙塔之下,遥望塔顶那星星点点的光芒,我热切地期望自己能早日成为那些光芒中最亮丽的一颗。我清楚,文学不能离开生活,生活不能离开人际。可初入大学年少气盛,我似乎找不到自己所该站立的位置,因为书法容不下桀骜不驯、心浮气躁的我,我也容不下黑白相间、翰墨氤氲的书法,我必须尽快走出狭小的班级,寻找更广阔的人文天地。
   唯一看透我这一诡异心思的是我的书法导师王维汉先生,他大胆启用书法荒废、思想颓废的我,作为大学里新生社团“书法协会”的领头人,全权负责创办和发展的一切事宜。这于我是一次高峰的挑战,也是挽救我于囹圄的一剂良药。我重新振作,利用班级和本系打通的一点人脉,成立理事会,而后通过各理事成员,扩枝散叶,招兵买马,开展活动,一度使“书法协会”成为当时全校最轰动的社团。在社团如日中天发展的当口,我不留一丝遗憾地退出社团,退出的最大理由是我的散文《生日漫笔》在《中流》发表,并获得了当时异常荣耀的三等奖,我感到我文学梦想切近了。
   《中流》是中文系系刊,也是全校范围内最有影响力的纯文学社团刊物,因其刊登的文章质量要求之高,除高年级的学兄学姐作品支撑外,像我们这些新生是绝难有入选发表机会的。然而,作为书法班的我,竟发表且获得了一定的名次,这于我的刺激无异于牛顿被头顶的苹果击中。可我知道,一半书法的学习必然损耗我关注文学的能量。于是,很长一段的闲暇间,我蛰伏在清净的图书馆里,浸淫在浩瀚无涯的文学海洋,如饥似渴地吮吸着文化的乳汁、文学的营养,并尝试着与一个个文学巨匠们倾心交流,得其授教,完成了数本弥足珍贵的读书笔记。新作的再次发表和荣升二等奖奖项的结果,让我萌生了入驻“中流”文学社编辑部的冲动和欲望,并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文学社管理层,在高层学兄学姐的指导下逐渐学习和掌握了整个文学社的运作流程,也为我最终完全接管文学社打下一定的基础。可我知道,要想真正在高手云集的中文系文学社站稳脚跟,必须用坚实的文字功底来证明。第三次的征文评选中,我的短篇小说《畸形世界》毫无争议地征服了中文系特聘评委老师,荣登新一期《中流》的状元榜。授奖之日,我顺理成章地接过“中流”文学社社长兼主编的职位,开始了我文学追梦的荣耀之旅。
   在当年同届的四个中文班里,校园纯文学的官方期刊主编,竟是只有一半时间学习中文理论的书法班成员来担当,这多少有点出人意料。这以后,“书法班出了一位文学奇才”的江湖传闻不胫而走。为了进一步扩大提高文学社的知名度,我直接吸取曾经做书法协会的成功经验,再次广泛吸收来自外系的文学爱好者,定时邀请中文系前辈级写手为本社新一批文学爱好者开设相关讲座,并与其他校园民间文学组织密切沟通和合作。一时间,“中流”文学社的光环照亮了整个象牙塔,作为“中流”的“法人”代表,我也频频受邀参与全校文化活动和外校文化联谊,更成为当年同届学友羡慕,晚届师弟妹们崇拜的身边偶像。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真是狂傲得很,自信得很。听多了溢美之词,免不了飘飘欲仙,这时候如果没有一剂清醒针,我想我一定会飘至梦的云端,而后直接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幸而有他,适时泼我冷水,将我的狂傲之气彻底清除。
   陈永义,书法班的学友,曾经中学的“小荷”文学社创始人,若说接触文学,接触社团,他才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人。大学期间因被我的文学锋芒所盖,他另辟蹊径,入主新闻社,常骑自行车游走于市级新闻单位,却在那时小因车祸险些丧命,拄杖多日后奇迹复原,又再创奇迹,直接考入更高的学府,如今已是省城某军事院校的文化教官。当年的我与他,是书法班的两个另类,我们惺惺相惜,却又谆谆相谏,在那个年月,结为难得的谏友。在校园文学领域小有成绩的我,妄图以自己和身边人的校园生活为蓝本,创作一部轰动中文系的长篇小说,便在暑假两月间闭关修炼,书就一本自鸣得意的所谓小说《风华正茂》,并将其第一时间呈给谏友陈永义。我没想到他竟毫不客气地指责我小说的粗制滥造,缺乏可读性。我以为他只是蜻蜓点水式的大致浏览,心生不悦,对他也抱有一丝怨气,待我翻开我的文稿时,才发现文稿中竟作了密密麻麻的圈点。我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文学修养远远不够作为一名真正的写手,正欲感谢他及时给我注射了一针强行镇定剂时,他已因高升提前离开书法班了。至此以后,我精心珍藏着那本被他作了细致圈点的手写稿《风华正茂》,每每在文学上得意忘形时,常以此警示自己。
   那段时期,因为频繁的社团外事活动,我认识和接触了一些喜爱诗歌的朋友,在他们的“怂恿”下,我消弭多年的诗性逐渐被挖掘出来,写了几首所谓的小诗,现在这些小诗已经无处觅踪了。而当年最引以为傲的诗作当数《杞人的梦》了,因为在校园诗歌界,我的这首《杞人的梦》竟然被诗友们奉为翘楚,以至于当年的文残、未雨这两位真正的校园诗人联袂邀请我再联系几个写诗的朋友,一同出版了一期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期《校园生活》诗歌专辑。文残、未雨是我们象牙塔极其难得立志走海子、西川的艰难诗路的两位执着的理性诗人,而我是感性的,我与他们不同,因为是科班生,我更注重以感性写诗,而感性诗人必然应该像徐志摩、席慕容一样浪漫多情,我也想效仿他们的浪漫多情,可于我身的,常常是多情反被无情苦。故而我终究没能走进诗歌的圣殿,感受诗歌世界的真正魅力!
   前任“中流”文学社社长付远清、主编高翔毕业参加工作后偶然因故回校,我与编辑部成员们一同设宴招待,和他们聊起工作后的文学创作是否更有激情,更有灵感,更有源源不断的写作素材时,他们两人无一例外地笑说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写东西,早把它给丢了。我以为他们此时回来是为了寻回曾经遗落在象牙塔的文学之梦,继续闲聊时才知道,他们早已亲手将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梦埋葬在了象牙塔底。送走前任社长主编,我陷入了思虑的困境:难道这会是我追梦之旅行将止步的提前演习吗?难道我的文学梦想也将永远带不出这终将离开的象牙塔吗?难道这就是梦的宿命?
  
   3.酸涩浪漫
   我之所以最终没有步付远清、高翔等师兄文友息笔入俗的后尘,止梦不前,真得感念那一段段曾经不堪回首的凄凄情殇。
   象牙塔之恋于我简直是一片少有的空白,并非我不懂花前月下的儿女情事,只因一场艰难无果的单恋,让我彻底丧失了爱的信心和勇气,那段日子里我写的尽是些多愁善感无病呻吟的小爱诗篇,每每书就一首,却根本无法送与对方观阅,以至于那些虽真切但缠绵到腻的文字一次次被我无情地塞入故纸堆,而后点着一把火,令其灰飞烟灭,我也试图将心中愁情一并烧尽,然后一身轻松地开始我新的里程。
   我被分配在县一中作为高一某班语文实习老师,住所与一些学生校外租住的处所相邻。我的亲和使我与班里的半大孩子们短时间内打成一片,他们私底下喜欢称我为“龙哥”,我也乐于接受。那些时日,渐可见一位女生对我的频繁往顾,她叫云,就租住在我所在的楼层,云是语文课代表,也是班里公认的班花和写作才女,不知从哪里听闻过我大学时的所谓传奇,便总像个撒娇的小妹一样缠着让我给她看每一期发表过我作品的《中流》。这情形仿佛是若干年前我和叶秋生老师的文学交流一般,只是略有差异,因为云看我的眼神逐渐由欣赏、佩服,最后演变成了——我没有跨越任何设防地踏入学生们的萌情世界,看清了他们远比多年前的我早熟的思想,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在这不长的一个多月里,我完全没有觉察到云的情感世界有多么微妙,结果在临行前她告诉我是因为她向全班同学表明了对我的爱慕,才令班里班外的追求者望而却步的。我激动而感动地抱紧她,却又惶恐不安地匆匆退却了,虽然我也渴望一份爱情,虽然我们没有太大的年龄界限,但毕竟师生的身份是被世俗爱情观所不允许的。为了感念云的错爱,为了激励她更用心地学习和写作,我在象牙塔弥留的日子里,以云为现实生活原型,编就了一段真正意义上的朦胧师生恋情故事——《透明的心》,云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篇小说的第一位读者。看过之后她哭了,哭过之后她笑了,笑过之后她说:“王老师,我叫你哥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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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用细腻的文笔描写了自己在文学道路上成长、前行的经历,洋洋洒洒万余言,从梦始写到梦圆,脉络非常清晰,加之序言和后记,把对文学的热爱和追求淋漓尽致地呈现在读者面前。文章分了几个部分,渐进地展现了作者追梦的历程。痴迷于网蝶捞虾的年龄,严师的一次惩罚激发了他对文字的兴趣;高中的一位实习老师的鼓励和欣赏,让他的文学热梦渐渐明晰;大学专业与文学梦想发生冲突,不懈地努力成就了他在象牙塔里的荣耀;工作后,文学才华接连受到几个异性崇拜似的激励,让他的寻梦旅程中充满了浪漫;网络编辑、网站创始人的经历使之离文学梦想越来越近;涉足家乡的文坛,让他追求文学进步又有了新的突破口。同时,作者对在自己文学创作上有影响和帮助的伯乐、知音、谏友,也表达了诚挚的感激和谢意。纵观其十年坚持不懈、执着于一念的追梦寻梦历程,着实令人感动和赞佩。佳作推荐,问候!【编辑:执手今生】【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4072314】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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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执手今生        2014-07-22 12:55:57
  拜读欣赏佳作的同时,更赞佩作者对文学梦想的执着追求,祝福创作快乐,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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