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淑女(小说)
新郎一套黑色的礼服,风流倜傥,柔情无限地手捧着一簇朵朵鲜红,娇艳欲滴的花儿,正如新郎荡漾着满是幸福的笑脸。在主持人充满磁性的声音指点下,步履稳健,踏着庄重,浑厚,悠扬,中西合壁的音乐节拍,一步一步地奔向他一生最绝美的爱恋与向往一一梦一般,谜一样的幸福港湾!
新娘身披白色的婚纱,婷婷玉立,婀娜多姿,犹如天使般圣洁。微微露着丰满圆润的酥胸,一双顾昐的眼神,流淌着蜜样的柔情。难以描说的幸福,此刻,掩饰不住的愉悦溢满新娘因娇羞而绯红的脸。她微曲柔美的腰肢,含情脉脉地接过鲜花,扶起单膝跪地的新郎,心疼地,满意地挽起新郎的臂膀。掌声骤然响起,天空飘洒下满含祝福的五彩纸屑,如同天女散花,人间降瑞一样。五彩的纸屑纷纷扬扬,似眨着眼晴的小星星,轻飘飘地镶嵌在新郎新娘的发上,肩上,以及黑色的礼服上和白色的婚纱上。它们眨着嬉闹的眼晴,犹如小精灵般笑着,吵着,争着,抢着传递着祝福。新郎新娘受到了感染,相互依偎着,在《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声中,迎着变幻奇彩的霓虹灯光,不停闪烁的闪光灯光,缓缓地步入婚姻的殿堂。
看着新娘娇怯怯人见人怜的神态,我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醒悟了什么!紧跟着眼睛禁不住湿润了。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他在迎娶我的前一天,和媒人一道来我家送包裹皮之类和一些必要的东西,以及定一定几点来车接,顺便再问问我和父母还有什么要求没。人家好回去提前准备,省得到时候抓瞎!当然,能满足的尽量满足。这是当时必不可少的习俗。我高傲地站在离窗不远处的院落里,假装忙乎着。因为今天是我女方家的日子,哪还用得着主角我干什么。来来往往的贺客很多,借凳子搬桌子,乱烘烘的,总之,都在忙乎着中午的筵席。其实,我站在院落里,无非就是想看他一眼,也特想走近他,问一声好。可没人招乎,我便抹不开进屋。我故意把盘子碗弄得叮当当山响,想以此引起他对我的注意。可是,他没有通过窗往这边看。他依旧是淡漠的眼神,怪怪的,和他一进大门时擦肩而过的神态一样,没有丝毫的表情。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轻声的问候也好啊!
怎么会木然的没有一丝喜庆呢?我想不通,只看见他的左腮肿的老大,就像嘴里被人家强塞进去一个硬核桃一样。此刻,听到媒人婶子跟父母诉说:“快看看你家新姑爷,近些日子忙前忙后的,大小事情全靠他自己一个人张罗,饭吃不下,觉睡不安稳,火,腾腾地上,牙,啧啧地疼,脸,呼呼地肿,你们老俩口好好看看,你们的新姑爷都成什么样子了,千万别在出难题,难为你们可怜的新姑爷了!”
媒人婶子一番话如爆豆般说出,谁都能听出她的用意,无非就是别让父母再生枝节了!
母亲接过话茬,赶紧说:“她婶子,那是那是。即便我们现在要求点什么,也无非是为了她们小俩口的日后打算。再说了谁家有粉不往脸上搽!现在能置办的尽量置办,过后再想置办就更不容易了。”母亲然后瞅着他,一付无奈的表情,关切地问:“怎么上这样大的火?这是大事但是喜事啊!家里钱不够用吗?吃药了吗?吃的什么药?管不管事?牙周康比较好使一些!”
他木讷地坐在沙发里,形同木偶,除了机械地摇头点头外,再不偶尔发出嗯嗯声。也许是母亲的话问的太急太多,他不知该答哪一句或不知该怎样回答。他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声音却如蚊鸣:“打了三个滴流了!”
我的心莫名地疼起来,不知是心疼他还是心疼自己!
人说男人的一生有两大喜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可是他?难到是他从未喜欢过我?我自认自己,个子高挑,腰细胸高,眼晴大,眼皮双,鹅蛋脸,长发飘,肤白而腻,走在街上,回头率咣咣地。常引得邻里那些男孩目不转睛,没话找话地献殷勤,套近乎,有事没事地腻歪在身前身后打转转。可是他,自经人介绍之日起,也有两个多月了吧,面也见过七八回了,可他从未正眼瞧过我一回,哪怕是斜视一眼也好!
说他不喜欢我?怎么可能!我们刚见面那天,因为我和他早就认识,客套完之后,我们抛下家里人和媒人婶子,去河边了。没说几句话,他冷不丁抱紧我,狠命地轻咬我的唇,他显得异常地激劲,慌乱,情不自禁。半天,我被他感染了,把舌尖塞进他的嘴里。他才安静下来,没命地吮吸着。
从他的行为举止断定,他肯定是初吻。
我和他早就认识,上一年级的第一天,感谢老师把他和我分在了一起!
我家住在离这村子有三里地的屯子里,在此之前,我发誓,从没见过他。初次见到他,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见过,我认真地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他眉毛很粗,眼睛很大,特有神特机灵的那种,看了我还想再看,即使是闭上眼睛也忘不了的那种。我时不时地偷眼瞄他,哪怕是在老师讲课的时候,他的神情很专注,眼里心里只有老师。老师的提问,他总能对答如流。偶尔遇到全班同学都回答不了的难题时,他经过思考,也能应答自如,深得老师喜爱!
记得有这么一道难题。老师问:“二十里面共有几个十?几个一?”一同学回答:“两个十,二十个一!”老师微微皱眉。下一个同学回答:“两个十,二十个一。”老师微皱的眉稍稍舒展了一下。又一个同学回答:“二十个一,没有十!”老师刚舒展的眉再次紧锁起来。接下来的回答更是五花八门,老师的眉头越锁越紧,最后了,才提问到他。他站起来,不温不响地答:“两个十,没有一。”
听到回答,老师的眉一下子舒展开,随即弯成了天上的弯月亮。花一样的笑脸立刻奔腾起来,在兴奋点头的同时:“同学们一定要记住,只有这个答案是最标准的!”
我记住了这个答案,也记住了他的细节!
老师不在的时候,他和其他同学们--样,不守纪律,说笑,打闹。不过,不是和我,是和邻桌的女生,我认为比我丑十倍的女生。两根红头绳扎着两条小辫子,瘦长的脸,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像安徒生笔下的卖火柴的小女孩。看到她,立刻就会让人联想起瑟瑟发抖的严冬!而我则是大粉红头菱子,在头顶上盘了个大大的蝴蝶结,我就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高贵。我每次主动与他说话,他总是淡淡地摇头,似乎特别厌恶我这个公主,从没主动和我说过一句话!越是这样,我越是想征服他。即使我给他人见人爱的糖果,他也总是冷冷地拒绝。实在推不掉我的热情,他就会把糖果紧紧地攥在手里,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放进丑女生的衣兜里!
我愤恕地拍着桌子站起,指着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呼哧呼哧喘粗气。
虽然,他和丑女生会像全班同学一样,惊讶地打量我一会儿,然而,好象根本无须理会我为什么发神经,只隔一小会儿,依旧咭咭咯咯地说笑,天真烂漫的表情,无拘无束的样子,更使我怒火难熄。特别是看到丑女生娇滴滴地努着小嘴,假装生气时,他就会立马不时地变幻着各种鬼脸,逗她,哄她,直到她咯咯咯笑出声为止。
我心中的怒火再一次升腾,但也只能在心里发作。邻桌男孩讨好般地送来轻声软语,我除了丢下一双白眼,再不就使劲地一甩不是很长的小辫子。
我总是很关注,为什么他俩玩什么都开心?而且还玩得那么火热!
丑女孩用根红丝线套在手上,织成面条,让他翻转。他翻转到手里变成大马槽。丑女生再翻转到手里则变成菱形块。
这土的掉渣的破游戏,在家是与妈妈早就玩得够够地了,可是他俩,却好象在玩一个特新颖特别致特刺激的游戏。
现在我才明白,热不热闹,不在于游戏的本身,而在于你怎么玩或和谁玩!快不快乐,当然也取决于和谁在一起!
我恨恨地骂道:“一根破丝线,到了他俩手里,就有了织不尽的快乐!”
这时,丑女生已在手上织成了红军桥。他拍着手赞叹,好象在欣赏世界上最雄伟的建筑一样。他本来很大的眼睛,此刻,己变成毛茸茸的一条线。我故意大声惊叫,装做不是有意地把他的文具盒从书桌上推掉。稀里哗啦的声音,几乎没给他俩造成多大的干扰。他依旧笑眯眯的迅速弯腰,丑女生紧随其后帮着拾捡。丑女生还用手帮他擦拭文具盒沾的尘土。他接过文具盒,挨着丑女生的文具盒放下,然后接过红丝线,极其柔软地说:“我只会织老头弯腰系列。”当丑女生边看边听他讲解到捡了八分钱时,笑得合不拢的嘴竟有些呆滞,当再看到买了两土豆时,早已是前仰后合了。本来就很大的嘴,此刻,都扯到耳根子了。
不知道是什么拱的我,霍地一下站起来,劈手夺过红丝线:“这算啥?我还会织美人鱼呢!”
他俩同时直楞楞地看我,随即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去叠纸鹤了。
等我织好美人鱼,得意地跟他俩显摆时,虽然,他的眼里流露出些许的羡慕,但转瞬即逝,仿佛我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似的。我心里说,只要你多看两眼,我就立马教你!可是他没有,只是轻轻地掠过那一眼,就像不留痕迹的那种。丑女生赞叹着:“好美呀!你可以教我吗?”“不可以!”我怒不可遏,愤怒至极,豪无客气地把红丝线扯成好几段,使劲地摔在地上,又跺了几脚。
丑女生怔怔地看着我,我感觉得到,是他用眼睛告诉丑女生,不要理我!
此刻,我已到了疯狂的地步,向前一把扯着他的衣领子,不由分说就往讲台前拽。他猝不及防,跟头把式地被我拖到讲台前,我死命地想把他摔倒,出出心头的恶气。可他毕竟是男生,左转右转,虽然几次险些被我摔倒,他都灵巧地化险为夷。他也顾不得我是女生了,连拉带拽,终于占据了主动,最后搂着我的腰把我摔倒。我在倒地的瞬间,死死抓住他的前衣襟,把他拽趴在我身上。他呼哧呼哧地几次想从我身上爬起,可我就是不放手,直到同学们全都哄堂大笑,我才不情愿地放开他。他脸胀得通红,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干……什么?”
我仰面看着他,心里却在笑,我不知为什么笑。”
经历了这场风波,他更是越发的不理睬我,直到上初中,我们分开座位,他仍旧没给过我一个笑脸。可我却把那一幕深深地埋在了心理。毕业后,不但挥之不去那一幕,奇怪的是,每当我想起那一幕,心头便升起一种甜蜜的感觉。后来,随父母进了城里。城里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生活,我以为我会忘了他那个乡巴佬。处过两个优秀的对象后,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心里那个感觉。我在城里先后处了两个对象,一个比一个高大,一个比一个俊伟。他们都有体面的工作,且都是国家干部。先前那个是电业局的,除了抄抄表,就是蹭东家宰西家,反正天天吃喝,几乎没掏过腰包。后一个是公安局的,吃吃喝喝己是小游戏,往家拿大把大把的钞票也当成了小儿科。别看他逮到个犯人吆五喝六,个别时候还拳脚相加,到了我面前,依旧像个小猫咪!我就讨厌他们在我面前腿软嘴软没个性,像软柿子,怎么捏怎么是!每次我无端地向他们找渣,发脾气,他们个个都是喏喏连声,除了手足无措外,额头上还会沁出密密的汗珠。明明是他们对,他们却不敢坚持立场,忙不迭地抱起我,一个劲地说:“小姑奶奶,我错了,像毛主席保证,决不会有下次!”“啐!”我厌烦地吐了口唾沫,用指角使劲地掐他们的脸:“什么东西,一点立场也没有,如若小日本再杀进来,肯定点头哈腰地当汉奸。”奇了怪了,无沦我怎样骂,他们就是不生气,还一个劲地笑。我的个乖乖。我忽然会想起他,想找回那个心跳的感觉。于是,我厚起脸皮,托媒人主动去提亲,每次都被他婉言拒绝。他越是拒绝我,我却越是偏偏地想着他!
后来,我看了本武侠小说,却有一段描写,我才明白了我的心理。书中描写一个小姑娘偶尔进城,只买回来一个特喜爱的糖人。因为喜爱,所以就不舍得吃。临睡前,小姑娘也只轻轻地添了一口,放好!第二天醒来,便去看心爱的糖人,心爱的糖人却融化成一滩。于是,她哭,哭得特伤心!母亲听说后,求人在城里捎回来一个,特意嘱托一定捎回来个好的。小姑娘手里拿着新糖人,哭得更历害了。母亲不解地问她为什么,她抽泣着回答:“这个虽好,但它不是我先前喜爱的那一个了!”
难到他就是我融化掉的糖人……
那么,他心中的糖人又是谁呢?
那天,我闲闷的慌,在街上漫无目地地瞎逛。出了化妆品专卖店,恰好遇到迎面而来的老同学莉。我们热情地拥抱,手拉着手问长问短。莉一脸的灿烂,羡慕地夸我:“你的皮肤越来越好,比在乡下白多了,城里真好。你看我,晒得像黑煤灰,只差没冒烟了!”我俩都乐了。
和莉随便聊完几个同学的近况后,我装做很随意地问起他。莉的脸上微微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讶,我敏感地意识到她早己洞穿了我的心里活动,那点埋藏在心底里的小秘密她可能早就知道。“他呀!”莉长长地叹了一声。我急忙问:“咋了?”莉狡黠地一笑:“没什么啊。”我猛然意识到中计,但为时已晚,红着脸去挠莉的胳肢窝:“你……坏……真坏!”莉大笑着连连告饶。见我仍不住手,笑喘着说:“你……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了?”
只有有深厚的生活基础,才能写出好的作品。希望作者多借鉴一些名著,写出更成熟的作品。
文中最后醒悟:“女人一定要柔弱,男人才会怜爱……”我觉得也不完全是那样,女人不管强与弱,只要豁达明理,懂得理解和包容都在婚姻中得到幸福。一个傻瓜也可能会赢得男人的爱,但只有聪慧的女人才能真正维系它。
您的小说写得很好,如果再多一些对话和心里描写,就更美了。以上都是我个人的看法,说的不对的地方请您见谅!
你说的文中醒悟那段,当是小说中女主人的醒悟。是她经历太多后的醒悟。爱情,一千个人有一千个说法,各人有各人的理解。做为我对婚姻的理解:应是平等互爱。生活中互爱容易做到,平等却是不易,我认为多数都是一个压迫一个。就象洗碗做饭,谁今天轻松谁就多干点吗!
有时我在想,男女平等,男女真的平等吗?两个好人就一定能成为朋友吗?
感谢你的直言,希望我们能继续探讨,多提些想法,我们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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