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莲的私语(同题征文·散文)
古有诗曰:“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红烛照红妆。”而我却是爱你的,正所谓“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碧波间”,此时我正撑着把小伞访你而来,无边丝雨淅淅沥沥地打在你的脸庞、你的霓裳。我知道与你的缘分也就是这短暂的一夏,故极为珍惜,虽两两无心,你却生活在我的世界,我的梦里。
请原谅选择这个时候来看你,风雨易催花,我专为你而来,我牵挂着你,亦是我梦中所求。相思莫相负,风吹雨打,不料你却笑得清浅从容,美目盼兮。一如画中的朱砂,触目惊心;亦如月,其色柔白,细润而静洁。我从红尘中来拜你,你是否早已惆怅了千年?
我是思念你的。少时曾读诗经,其中有:“《汉乐府》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可以说因简单、朗朗上口,是我人生中记住的第一篇完整的诗歌,那时我们就已经结缘了。后来了解到你这“花中君子”在《周书》就有“薮泽已竭,既莲掘藕”的记载。我深信有历史厚重感的东西一定是经得起岁月的洗刷与时光的流逝,几千年莲还是那莲,但世上的事、世间的人早已是物是人非,而我这一世注定是要与你脱不了干系,故事还是发生在江南,一个人背负着空空的行囊,走得那么远、那么匆匆,不曾为了什么事什么人停留过。
想来还真是有缘,佛度有缘人。前些天听到这样一曲《心似莲花开》,聆听完,心早就化开了。天籁,真是天籁! “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 一树一菩提,一土一如来;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心似莲花开。”当听到这些佛语我竟生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怀。古人云:“物我两忘”,此时的我真有如山林间汩汩流过的泉水,变得澄澈而宁静。在长期的中国画学习中我早已与佛学结下了不解之缘,也从另外一个侧面认识了你,由此让我愈发热爱你了。你在佛教中被视为“佛花”,代表崇高、圣洁、吉祥、平安、光明、贞静等意,与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在佛教的经典和艺术作品中经常被提到和见到。佛教中常以你象征离污生净,以你示为清净无染,以此体现佛家“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
每每从你身旁而过,总是不禁浮想,却没有思绪。从古至今你徜徉了千年,沉淀了一种深厚的美感。我不敢沉在你的身影里,沉下去即会淹没,故如此我只是静立在你的身旁,彼此看个了然,听一听你一曲难释的愁意,欲说还休的幽柔,忆往日许多欢笑,许多哀愁。“一花一天堂”,此刻你就是一个天堂,在自己的生命里怒放,无欲无求,不看世间脸色,那怕是风吹雨打,也如旧开得潇潇洒洒。那么我呢?一样的生命却是两个世界,造物弄人,我只求心灵安详尚且做不到,其实我才是真切的想心似莲花开。
落英如雨,你只不过用手点了一下我的眉心,便飘然离去。我心好静,你自是你,我只是我,终离你太远。可无论你在哪里,甚至是阴阳相隔,却始终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我只当你是深深的睡了一觉。然究竟是离别,我只想知道,对我你有没有一丝的不舍得,哪怕只是闪念间?周国平先生在《车窗外》这篇散文里有这样一段话:“光阴蹉跎,世界喧嚣,我自己要警惕,在人生旅途上保持一份童趣和闲心是不容易的。如果哪一天我只是埋头于人生中的种种事务,不再有兴致扒在车窗旁看沿途的风光,倾听内心的音乐,那时候我就真正老了、俗了,那样便辜负了人生这一趟美好的旅行。”我有多久不曾关注你了?我已记不得了,前些友人拍了一些莲花在群里供大家欣赏,那时的你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而今天在风吹雨打的摧残下水面上却飘起了你的花瓣,像一艘小船,船有渡人、渡难之用,难道你也是用这种方式在渡自身?这情景我不由得暗忖不管是你这“花中君子”还是人,大概都承受不住时光的重量,经不起岁月的风霜吧。
其实我不相信宿命,也不是来参加你的葬礼。夜夜我在如水的长夜幽静独眠,时光悠悠流淌带走的是我对你的思念,雨如泪布满你的脸颊,你怎知我这沉重的心事?我不忍替你拂去。
“只恐孤心独处时,怜君君不知”。我把一世的情托付于你,这本身是不是就有些沉重,流年的光阴要一点一滴的从指间掂量而过,我甚至生了幻觉,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有都幻化成虚无,我终究是错托付于你了,与你还是无缘,随夏而逝,命运早定。我试着让头伸出伞外,满天的雨水顿时让我感觉到了涔涔的凉意。
很想抚摸你娇嫩的脸庞与你诉说曾经的情话,思念的雨滴还在敲打着悠悠的往事,你的离去,让我生命的旅程里又多了几分沉重。你的开放是以生命为代价,夜色四合,而你竟无半点回顾,印证我佛拈花一笑的了然。爱,如此繁华,如此寂寥。
风雨将我紧紧包围,举目四望,偌大的公园只我一人,细雨绵绵,你只浅浅一笑就绚烂了整个夏季,而我最怕被这种感情萦绕心头,那种惆怅纠结不散,欲走还留。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你要走,我执着你的手不放开,我想你会懂得,因为我要得是生生世世地相守。我辞谢了所有关于夏的颜色,就只想这样情意深长地看着你。那一刻,我相思的心痛。此刻后悔的心痛,如果,早知道结局是一样的,我还不如付出生命的所有来为你守候,自今离去,又是一度春秋,可是我们俩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对吗?只要不离你太远,能感觉到你就好,就像我们还能重逢一样,我也意足了。
就这样的静静的伫立在你的身旁,等待风雨结束,当风雨散尽之后,世间竟是如此般安静,你如刚沐浴而出的一个美人,含羞欲滴,沉静清澈,湖面上满是美丽的花瓣,唯留下一支莲蓬,我知道娇小的莲蓬里此刻正微微的轻颤着,因为那里面又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莲子。传说佛珠来源于莲子,而莲子又是佛的眼泪所化,怪不得成熟的莲子玲珑剔透,光华烁然。
此刻我的手腕正佩带着一串佛珠,这串珠子陪我度过了很多年,光阴一年年的过去,世间聚散离和,如果佛珠真来源于莲子,那我俩的缘分其实早已开始,我没预料到开头,也猜想不到结局。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我只是想这样安静的看着你,听你诉说,为你倾心,注定的缘是逃不过的。
我们相聚的时间终究还是太少,一年四季仅仅只是一夏的时光,我满腔的爱只不过被你窥见一斑,为你那填的那阕词还没有填完,那首曲还没有度就,“一念一清净,心似莲花开……”那是怎样的一言一柔心,一曲一断肠啊。可是你都已看不到了,所有为你准备的心绪也如这夏季的风雨把所有都带走,零落的碎花瓣满眼满地都是。
我不是不知道境由心生,心生一切,心灭一切,淡然忘却。然而忘谈何容易,三生石畔,你用朱红写就的誓言在我心中凝结成结,忘记你,不如忘记我自己。
我是画中国画的,画过很多像,但却一直不敢画你,抬手落笔,转折勾挑始终不得你意,摸不懂你的脾气,挥毫泼墨想“清水出芙蓉”竟是如此不易,如此不堪。
幸运的是,在佛的世界里,我们是相知的,人是随缘来到世上,人世间的缘分就是那么巧,总是在生活中邂逅,又在生活中流失。心心相印,相携相扶,也许都会随空间的阻隔和时间的流逝,由浓而淡,由淡而终,由终至无。
来于尘,归于尘,我也要走了,我早已失去了勇气,就算是带走你所有的花容月貌,我发现自己也已找不到停靠的点……
盈盈宝贝,半夜审文啊,以后不要如此熬夜哈,身体第一。
细品作者此文,对莲的仰慕更加深沉而热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