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日子里经常会有
　　 飞机高高地飞过我们的村庄
　　 一听见嗡汪的声响
　　 无论玩耍割草翻地还是侍侯庄稼
　　 我们都会抬头寻望
　　 飞机如果声音异样地响亮
　　 呆在家里的人都会跑出来
　　 把手搭在额头仰望天空
　　 飞机已经飞过我们的村庄
　　 银晃晃的机身在阳光里烨烨生亮
　　 有时还会拉出一条长长的白带
　　 送给我送给我们头顶的天空
　　
　　 我多希望有一天飞机能够掉下来
　　 像葱一样斜插在庄稼地里
　　 屁股翘得老高老高
　　 然后我们全寨都出去看飞机……
　　
　　 多少年过去了
　　 飞机都匆匆地飞过我们的上空
　　 就是没有掉下来
　　 而我们叠成的五花八门的飞机
　　 无论从高山还是大树上放飞
　　 它们都飞向土地的方向
　　 像我儿时的梦想一样摔在泥土里
　　 把天空远远地抛在后边
　　
　　 太多太多的飞机飞过我们的村庄
　　 我已经搞不清它们从哪个方向来
　　 又将飞向何方
　　 我和寨子里的人都忽视了
　　 它们是来回东西南北地飞
　　 每一次仰头看见白光耀眼的飞机
　　 我们都认为它们一定飞向北京
　　 我们想都没有想过其中某一架飞机
　　 很有可能是从我们向往的北京起飞
　　 这种单向的思维一直困惑着我
　　 乃至今天
　　 我数次路过又不得不从北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