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养花记(短篇小说)
我一个勤劳肯干,又冰雪聪明的花痴,会养不活一盆花么?
——题记
记得梅初次看到我把一盆甘蓝放在阳台的时候,就诧异地问我是不是要种花。
那时我就告诉她,我是个花痴。从小就是在花的海洋长大,我的世界,不能没有花。
我告诉梅,在我们农村,春天有桃花,夏天有荷花。秋天有菊花,冬天有梅花。
梅撇撇嘴说:这谁不知道呀?
我继续说:当你站在田野向远望去,树林里有洁白的梨花李花,田野里一望无涯的是油菜花;如果是秋天就是白的或红的棉花;走过菜园,茄子开紫花,番茄苦瓜开黄花、南瓜开红花。站在田梗,坡上坡下都是一茬挨一茬的蒲公英花、还有好多我也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农家小院里,家家户户都有美人焦、栀子花。院墙上密密麻麻的那是丝瓜花、房前屋后都是桂花……当你走累了,就在草地上躺一躺吧,层层叠叠的满天星一定会温柔地抚摸你的脸颊……
我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了一杯茶。
梅像挑逗似的又问:完了?就这些?
我岂能示弱,接着说:山上有似火如霞的杜鹃花,大路边飘飘洒洒的是梧桐花。水里出淤泥不染的是荷花,天上……
我卡住了。
梅像鞭子似的追问扫来了:天上开的什么花?啊啊啊啊……
急中生智答:天上一年四季常开烟花。
哈哈……梅笑得花之乱颤、花容失色。
好不容易笑停了。她一本正经地问我:就算你是个花痴,那你会养花么?
养花?花还要养么?花都是自生自灭,花开花落的呀。这城里盆里养花,不就是松松土、浇浇水吗?
梅像看透我五脏六腑似的说:看来你只会纸上谈兵,你呀,就不是种花是冢花。
什么冢花?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怎么你不信?梅说:要不咱们打个赌?
我一个勤劳肯干、又冰雪聪明的花痴,会养不活一盆花么?
啪啪……二人击掌为盟了。
“哈哈”,战争开始了。
十几天后,不幸的事被梅那张乌鸦嘴言中了。那盆甘蓝在我每天殷勤的关爱里,竟然夭折了。我在梅得意洋洋的嘲笑里又捧回一盆夜来香。可是不到一个月它又香消玉殒了。再捧一盆茉莉花回来,刚到秋天就随枫叶飘零了……
我走马换灯似的一捧一盆花,又走马换灯似的一扔一个瓦罐……唉!这城里的花,怎么和城里的人一样,这么难得伺候呢?
无可奈何,我抓住梅的肩,求她告诉我什么花最好养。
梅笑嘻嘻地说:据我所知,应该是仙人掌最好养。
仙人掌?
就是那毛绒绒带刺又老又丑的圆球么?
那是花么?
“呸”我一个“喷嚏”像离弦的箭向她射去……
梅落荒而逃。
要想打赢仗,还得本领强!
我赶紧去书本里寻找,在网上倘徉,最后钟情一盆芦荟,重振河山,发奋图强!芦荟,翠绿的叶不像叶,像手掌、像绿剑朝天上。据说,它耐涝耐旱,生命力极强,极易伺养。我把一片希望都放它身上。
呵呵,果然皇天不负厚望!浇水多了,它再没呛死。几天不理它,它依然郁郁葱葱。松土,施肥、它也没有乱根,没有死亡;夏天没晒死、冬天没冻死,一年了,长得挺拔俊秀、晶莹剔透!啊!芦荟芦荟,我爱你!战争该结束了!
我把芦荟端到梅面前。我要我亲爱的芦荟代我狠狠地掴梅一耳光!
梅镇定自如地问我:这是什么呀?怎么和仙人掌一样难看啊?
这是芦荟,这可比仙人掌好看一百倍、一万倍!
梅:花呢?我怎么没看到花?唉呀呀,我的花痴,这花是是什么颜色啊?我怎么看不见啊?难道是我眼睛失明了吗?这花是什么味道呢?
梅故作姿态地去闻芦荟。“怎么是什么味道也没有啊?唉呀呀,难道我嗅觉也失灵了吗?”
这、这……我结巴起来……
芦荟没有花、是啊是啊,芦荟怎么没有花?
“就算它没有花,这也是花。因为、因为这是我在花店里买的呀!花店里卖的会不是花么?”
“花店里卖的都是花么?”梅狡黠地说:我的花痴,照你这思维,是不是过桥米线里都有桥啊?那卖公婆饼的都要卖公婆啊?
我目瞪口呆!
我无言以对!
这是什么思维?
原来她早就挖好一个陷阱在等着我呢!
见我缴械投降,梅在客厅里像中了五百万似的载歌载舞起来!
盛怒之下的我抱起那盆该死的芦荟就朝楼下垃圾桶跑去,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养花了!
这段时间,我诸多不顺。在此就不一一细说。总之,我心情极差,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每天精神恍惚,萎靡不振。梅苦口婆心,引经据典地开导我,也不能淋灭我心头那把火,拔出我心里那根刺。
是啊,我本非圣贤,岂能不被七情六欲困扰?我更非神仙,哪能不染尘埃呢?
今天早上,梅把一面镜子扔到我床上。她说:你现在好好看看自己吧!
我狐疑地照起来!
镜子里的我,面色蜡黄,皮肤干燥,眼睛黯然无光,眼圈成了大熊猫!天哪!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梅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再说!是做美女还是黄脸婆你自己选择吧!说完,转身。她像一片云,轻轻地来了,又轻轻地走了。
谁愿意做黄脸婆?
谁喜欢做黄脸婆?
像那又老又丑的仙人掌么?
不,不……我不要……
我赶紧拿起电话找我一个极善美容的同学阿娇。
阿娇问:发生什么了?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我急急催:这个以后再说!你现在快告诉我,可以用什么方法让我尽快容光焕发起来?
阿娇沉思了一会说:你不是养了一盆芦荟么?怎么,你一直没用它美容么?
“芦荟美容?怎么美容?我不知道呀,快说,快说……”
这时我已忘了芦荟早被我扔了!
“把芦荟去皮,碾粹挤汁。擦脸按摩。可以让皮肤水嫩光滑。还可以加适量水,蜂蜜,贴面膜,效果更佳。其实芦荟还可以生吃呢!芦荟既经济,又方便,还抗过敏!”
啊,我大吃一惊!
这才想起芦荟早被我扔了!
阿娇还在喋喋不休:人世间没有什么比衰老更可怕!再大的灾难都是浮云!迟早会烟消云散。你这个花痴啊,别只顾着爱花,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呀,别忘了,你也是花。
什么,我是花?我是花?
我是花么?
唉呀呀,我的芦荟呀!
后记:写完这篇《养花记》,一是纪念那些惨死我手下的花,二是纪念自己懵懂无知。正像一个网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智商是硬伤!我总是后知后觉!朋友,也许你想问我,还养花么?我告诉你吧:真的再不敢养了,不是因为誓言,而是真的不愿面对希望到失望的心情!但我依然爱花,和这花花世界!这点矢志难改!
养花,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掌握好花的特性养起来也是种乐趣。
最后,以花转向人的容貌,正所谓,女人如花,若想如花般美丽,也是必然要付出许多精力与时间的。
自然最美,所以,以一颗平常心去对人对事对生活,你会很美!
欣赏觉觉美文,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