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缘】浇地(之三)(小说) ——人生百态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村里的人们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老天爷能给下场透雨,可老天爷却不给这个面子。又八、九天没下雨了,即使天气预报说有雨,但这雨偏偏下不起来,总是鬼使神差地绕开他们这个地方。
近几天来二憨时常来到田间地头儿,他亲眼看到田里的玉米苗日头稍高叶子就打起卷儿,看着就让人揪心。杨四婶家浇过的田里的玉米苗却水灵灵的,叶子舒展着一个劲儿地长。二憨潜意识里感觉到玉米田浇水的必要性。
如果你留心观察,你会发现现实社会中的很多人都有随众的心理,他们宛若一群羊,领头的一只或几只去何处,其它的都会盲从。此刻似乎有所醒悟的二憨不再守株待兔般等下雨了。自己种田自己做主,趁村里还没有几个人浇地,邻近的沟渠中还有些水,他决定把自己家的地浇了。沟渠中有水,地浇起来并不难,即便垄头儿很长,如果两头用水也不构成难题。二憨一天就浇完他们家的两大块玉米田。
转天一大早二憨就起床了,他草草吃了几口饭就准备动身去浇地。今天要浇的他家的玉米田由于离家较远,怕中午前赶不回来,因此他带了些干粮。天气预报说今天最高气温将达到三十七度,昨天晚上他灌了两大瓶水放入冰箱的冷冻室里,今天当他取出时已变成了两坨冰……
刚刚在自己家地头儿的渠边架好泵,二憨看到稍远处同村的老于头儿步履蹒跚地朝他这边走来。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爷们儿,爷们儿!把我那块地也浇喽!”……
老于头儿七十出头儿,长方形脸,双眼有些浑浊,腮下长满花的胡子茬儿。他有两个女儿,都早已出嫁,家里只剩下老夫妻俩。去年老于头儿得了轻度脑栓塞,听别人说今年年初去市里的大医院给堵塞的血管做了支架,从他的精神状态看得出恢复的还不错。老于头儿几年前可是村里咤刹风云的人物,他在村里当了很多年的村支书。前些年村头电线杆上的大喇叭时不时的就能听到他喊话的声音,嗓门儿那叫昶亮,哪怕人躲进老鼠都能听到。吹胡子瞪眼是当时老于头儿和村里大多数人说话的方式,即便这样去他家上香的人总是踢破门槛儿。时过境迁,自从老于头儿从村支书的位子退下后,他家门口逐渐冷清下来。想想以前的老于头,再看看现在令二憨发自内心的感叹……
由于老于头儿家的玉米田与二憨家的地紧挨着,且他又那么大年岁,再者说人家浇地也不白浇--给钱,于是二憨爽快的答应了。别看老于头儿年龄大身体不好,但他说话做事很活分,他争着给二憨帮忙铺布垄沟……
水汩汩地从布垄沟口流出。老于头儿看到泵上了水才放心地离开了。布垄沟刚刚撤下两节,二憨忽然听到老于头儿田里的玉米叶哗啦哗啦直响,吓他一跳。当他定睛看时,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