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也许,不是爱(味道征文·小说)
沈晓铭总是不停回想,那个夜晚如果她留下孟子浩,他们之间的情感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呢?也许一夜缠绵之后,他们会像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一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又在想,难道这一切都只因为留或不留而发生改变吗?看到手机中孟子浩的电子结婚请柬,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过她带着笑的脸庞,也许,不是爱,他与她之间。
打开衣橱,将浴巾褪下,她的胴体映在衣帽间的镜子上,长长的直发垂在后背,盈盈一握的腰身,圆鼓鼓的胸,修长的腿。她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轻叹一口气,随意地拨拉着挂成一排的套装,比较来,比较去,还是没有选择之前孟子浩送给她的那套淡绿色的礼服。记得他当时说:若在他的婚礼上,看到她穿上这套礼服,她将是最美的女人。是,就是他的婚礼,但新娘却不是她。
一件素白的衬衫,仿佛已经穿过多年,一条米色的长裤,一双同色的高跟鞋,加上束得整整齐齐的马尾,搭配一副金边眼镜,素白的脸庞,无表情的脸,她一点都不像要去参加婚礼的宾客。
她试着笑一笑,却发现自己的笑比哭还要难看。没关系,过了今晚,那个曾经说,只对自己笑的男人,将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婚礼的现场可谓奢华,百合铺满所有的空间,一股香气弥漫,让来到的人,无不为之赞叹,并道出由衷的祝福。宾客无不盛装出席,珠光宝气,以至于沈晓铭准备进去时,被第一道迎宾给拦了下来。
“小姐,对不起,这是孟宋婚礼现场,谢绝非邀请来客参加。”迎宾说话间,仿若彬彬有礼,实则暗含鄙视和不屑。
沈晓铭本想拂袖而去,但又实在看不惯这种以貌取人的作风。她掏出手机展示了自己的电子礼券。迎宾见了立马非常恭敬地将她带进去,并且是一个绝佳的位置。正好直面婚礼典礼台,前面一排是长辈的座椅。
坐在这里,沈晓铭顿感尴尬,可见到宾客已经大多落座,并且婚礼司仪已经在宣告婚礼马上开始,这时走出去已然来不及,她只好坐下。淡然笑着,继续欣赏婚礼现场。
在司仪充满温情的开场白中,新郎出现在缀满鲜花的拱门前,一身黑色礼服的他,在大家的鼓掌中,稳步走向典礼台。稍后,身着点缀珍珠的婚纱的新娘被新娘父亲牵着手,满脸笑意地走向她未来的夫君,走过沈晓铭身边时,她似乎看了沈晓铭一眼,透过薄如蝉翼的面纱,沈晓铭也看到了那个好丰富的眼神,是挑衅,是卖弄,还是骄傲呢?
看到这一幕,沈晓铭的心仿佛要破碎一般。在大家满溢的祝福声中,只有沈晓铭看到孟子浩微皱的眉头,她知道这一切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但这一切也终将无法改变。
礼成之后,沈晓铭趁乱离开,她知道未来的一天,必须是一个新的开始。
回去的路上,她没有打车,而是茫然地向着家的方向走,高跟鞋“哒哒哒”地叩响细雨淋湿的青石板路,细细的高跟硌得她的脚生疼,但她却不想停下来,仿佛这样地疼过,心就不会再疼一样。
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细雨迷蒙,她和孟子浩去一起去参加完一场葬礼。当看到黄土覆盖棺木,沈晓铭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筋骨,马上就要瘫倒之时,被孟子浩紧紧地揽到怀里。悲伤挂在所有人的脸上,大家都为这个英年早逝的人惋惜,如果,如果没有那场车祸,那么他——路远航,此刻已经是一个幸福家庭的一分子,挽着爱妻,牵着幼子。
车祸发生在两年前,路远航和沈晓铭是一对准未婚夫妻,他们决定那年秋天举行银杏树下的浪漫婚礼,相恋多年的他们,在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路远航是一家家族企业的总经理,工作很忙,沈晓铭是一家报社的编辑。工作之余,她就去采购,以布置她的新家。这天她正在选购茶具,各色各样的茶具真是让她爱不释手。轻轻地端起一把小小的咖啡杯,她仿佛看到,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他们相互对望着,一起看着楼下的花园,碰杯而饮。轻轻地一嗅,仿佛闻到咖啡的香气,摩卡咖啡,是路远航喜欢的味道。
突然,手机响了,她接听之后,轻唤“亲爱的”,手机却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性的声音:“你是沈晓铭吗?我是路远航的孩子的妈妈,你放弃婚礼吧!否则我带着孩子去婚礼现场自杀。”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沈晓铭一松手,手中的咖啡杯飞速落在拼花大理石地面上,碎片四溅,引起售货员的注意,并围拢过来。沈晓铭顾不上这些,她不敢相信,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会背叛自己。她使劲地抓住手机,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对方一直在恐吓、诅咒,仿佛她一直都是路远航的爱人,而与路远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沈晓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第三者。最后,沈晓铭挂断电话,她扫了一眼标价牌,从钱包中取出足够的钱,递给服务员,匆匆而去。
此刻,再美的茶具,也没有了最初的意义。愤怒的沈晓铭赶到路远航的公司,她要当面问清楚。她满心以为,路远航会说这只是一个恶作剧,他一直都是爱自己的,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出乎沈晓铭意料的是,路远航居然闪烁其词,他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这让原本满心欢喜的沈晓铭,悲愤不已。她瞪着溢满泪水的大眼睛看路远航,期待他会说:不会的,我只爱你。但路远航紧皱的眉头,已经暴露了他的真心。算了,也罢。
一向要强的沈晓铭转身而去,全然不顾公司所有职员的注目,也没有看到紧追其后的路远航。过马路时,她没有看到那辆疾驰而来的车,但路远航看到了,他毫不犹豫地将沈晓铭推出去,而自己却被撞飞,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听到巨响的沈晓铭回头一看,只看到路远航抽搐的身体,她唤着路远航的名字,伏在他的唇边,只听到一句:我……爱你!
三天三夜的抢救后,路远航被宣告成为植物人。他只有呼吸存在,其它毫无知觉。
得知车祸发生过程的路家人,将沈晓铭视做千古罪人,将她排斥在外,甚至见都不让她去见。路远航依然在昏迷中,那个女人带着一个男孩来到路家,凭借一纸DNA化验报告,成为路太太。
而已经怀孕的沈晓铭,则只能强忍着悲伤,趁着别人不在时,才可以去看望照顾路远航。她微凸的腹部被路远航母亲看到,但她却拒绝承认这个孩子,并决绝地说:路家所有人包括路远航,都再也不想看到她。
无奈之余,沈晓铭决定辞去工作,想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也许没有了路远航,但还有孩子,她愿意和孩子一起生活,她相信,如果孩子幸福,路远航一定会看到。
这个期间,路远航的朋友,也是她的大学同学孟子浩一直陪伴着她,他不让沈晓铭走,并将她安顿到自己的一套小公寓,每天下班后的他,都会像男主人一样,买回吃的用的,来呵护孕中的她。别人都这样认为,对于沈晓铭来说,这段时间,安谧也淡然,她无需去解释,更无须去操心生活。她对自己说,为了孩子,忍耐一下吧!等将来孩子出生之后,她一定会远走,会寻找自己的生活。
在孟子浩有意无意的话语中,沈晓铭得知,那个女人一直在追求路远航,并且在路远航一次酒醉后,成功上床,并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躲起来。路远航也是刚刚得知她已经生子的消息,为了确认孩子是否是自己的,他还做了亲子鉴定。当拿到结果之时,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晓铭。
听到这些,沈晓铭只是淡然地一笑,现在路远航躺在医院中,失去意识,正在一点点地走向死亡,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沈晓铭对自己说,没关系,孩子,咱们一起加油!
沈晓铭的腹部一点点地隆起了,她可以感受到胎动了,很多次,在阳光中,躺在躺椅上的她,将自己的手放在腹部,去感受孩子的存在。孩子的手脚会回应她,蹬她一下,或者是小屁股撅一下,让她感觉很充实。孩子呀,你一定要好好的。
看到沈晓铭如此,孟子浩从来不说什么,他会默默地将他能想到的一切都帮沈晓铭准备好,家里的用具都改装成孕妇专用的,他生怕他不在时,沈晓铭会发生意外。很多不必要的会议和出差,他都推掉了,他只想多在家里一点是一点。这个女人,是他朋友的爱人,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就已经深深爱上的女人。
这天,孟子浩告诉沈晓铭十点回来带她去产检,还有一个月临产了,检查会更加紧密。他还特意叮嘱沈晓铭,一定等他回来接她再下楼。那天的阳光真好,看着楼下戏耍的孩子们,沈晓铭费力地将外套穿好,已经是初冬了,天气很冷。
当她乘坐电梯来到楼下时,刚刚十点。楼下一对双胞胎女孩正在跑来跑去,她抚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有点遗憾,如果自己怀的也是双胞胎多好呀!
正在这时,其中一个小女孩奔跑的过程中,差点被一辆路过的电动自行车撞到,沈晓铭下意识地去拉她,却忘记自己已经是大月份的产妇,小女孩稳稳的,没有摔倒,她却站立不住,狠狠地摔倒在地,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好疼好疼,忍不住呻吟,喊叫。
正在这时,孟子浩赶回来了,他看到这一幕吓坏了,赶紧将沈晓铭抱到车上,飞速向医院赶去。一路上,他安抚沈晓铭:没事,没事,你要坚持,你要坚持。
可等车开到医院,他发现刚刚还可以回应的沈晓铭已经没有了声音,他慌忙抱着沈晓铭,并大喊:大夫!大夫!慌乱间,他听到沈晓铭细弱的声音:子浩,保孩子,保孩子。
可大夫并没有给孟子浩选择的机会。被送到急诊手术室的沈晓铭,让他忧心如焚,他在暗自思索,如果问他,他应该选择谁。这时,大夫出来,通知他孩子已经死亡,现在正在抢救产妇。五个小时后,沈晓铭终于被推出来,大夫说产妇子宫受损,今后怀孕的几率很低,等产妇休养好,再告诉她吧!
清醒之后的沈晓铭,非常淡然地接受孩子不在了的现实,这让孟子浩很意外,他准备的安慰的话,都没有说出口。他只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在,也许就不会发生了。沈晓铭反过来安慰他,并说感谢,如果没有他,也许这几个月都熬不过来。
一个月后,沈晓铭成为孟子浩公司的宣传助理,在工作中,她逐渐找回来自信。同事们在暗地里对沈晓铭议论纷纷,对这个空降的女子好奇又敬佩。刚刚来到,工作就展开得非常顺利,工作成绩斐然。大家也看到,她淡淡的笑中,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大家都不敢问为什么,只是都不愿意走进沈晓铭。这也正好对了沈晓铭的胃口,她只想做事,只想好好地生活。
孟子浩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工作中的他,一丝不苟,有威信,却不严厉,并不拒人以千里之外。沈晓铭的工作,经常需要出差,每次出差,如果出差的地方山青水秀,他一定会派沈晓铭去。沈晓铭在工作之余,闲逛于山水之间,总是可以遇到优哉游哉的孟子浩。孟子浩也不会多呆,只是陪她安静地游走,然后带她去吃一顿她喜欢吃的炖鱼,就默默地离开,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慢慢地,公司里有了风言风语,捕捉到一些画面的同事中,终于有了猜测的依据,他们都说沈晓铭是孟子浩的情妇。当听到这些时,沈晓铭淡然一笑,自己是谁,自己最清楚。同时,她也意识到,孟子浩对自己已经超出了兄长的程度。
她果断地搬出他的公寓。自己租住了一间距离公司很近的小居室,遇到公出的机会,能推就推,能让就让,即便去了,她也由着自己的性子游走。
她将自己封闭起来,偶尔遇到孟子浩,她会看到孟子浩微皱的眉头,但却装作视而不见。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挣脱心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两个人像平行线一样。也许会互相遗忘。但事情的进展总是这样出乎意料。沈晓铭听同事说,孟子浩要订婚了,对方跟他门当户对,女孩长得很漂亮。
原本应该幸福的孟子浩,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天,加班很晚的沈晓铭收拾好用具,准备下班,她看到孟子浩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于是有点好奇地趴在门口看了一眼,里面却没有孟子浩。她轻呼一口气,准备悄然离开,却在转身之时,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她没有抬头,单凭他的味道,她就知道他是谁。她轻语“对不起”,然后拧身离开。“晓铭,路远航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吧!”听到这句话,沈晓铭被定住一般,回转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在孟子浩的安排下,沈晓铭终于进入路远航的病房。一年多未见的他,已经不是最初的模样,原本俊朗的他,此时已经形若槁枯。坐在床边,沈晓铭未说一句话,只是轻抚着路远航依然带着温度的枯瘦的手。
是这双手,曾经拉着自己,说给自己一个幸福的日子,也是这双手,曾经那样轻抚自己的脸,说要一辈子都爱她。但他却即将离开,他会带着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去天堂吗?他是否感知到那个孩子的存在吗?
想到这里,沈晓铭将路远航的手拉起来,贴到自己的小腹,试图让他感受那个孩子的气息和味道。在那个时间,两个人可以彼此照顾,互相爱着。
转身离开时,忍不住回转头的她,看到路远航眼角滑落的泪。
就在这片安静中,两个人,道别。
一周后,路远航在沉睡两年后离世,同时确定的还有孟子浩结婚的日期。
参加过路远航的葬礼之后,昏迷的沈晓铭被孟子浩带回了他的家,那个他们共同生活了一年的房子。
羡慕嫉妒真真的才气呢,一挥而就,依马成文呢。
按得不好,将就些吧,下次写完,早些投出,让懂爱情的怜幽才女按一下,味道确实不一般。试试哈,是不可多得享受呢。
嘿嘿,抱抱姐姐!
人生处处皆文章,我深深地为此痴迷。
作品旨在告诉人们:什么是真爱?怎样获得爱?
爱本身就有疼痛在里面,本身即有忍辱负重在里面!
风雨之后就是彩虹,有情人终成眷属!
寓意深刻,耐人寻味!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故事曲折动人
还好,真真笔下留情,他们最终走到了一起
要不然我会纠结的辗转难眠
真爱无敌 真爱必将得到敬重
爱情里玩不手段,是两情相悦的怦然心动
更是无怨无悔的守候和付出
喜欢这篇小说,真真的创作灵感总是源源不断
桂林一行,更是让笔下的爱情到达了更美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