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散文】巴音布鲁克之春
阳春四月的和静、库尔勒等地早已草长莺飞,杨柳吐出鹅黄,一片春意盎然,好一派春暖花开的风光。而在巴音布鲁克整个原野上,仍是冰天雪地,人们的衣着仍然是那么臃肿,春天离这儿十分迢遥;“如席”的雪片仍不时的漫天飞舞着,似仙女在九天往大地抛撒着银花,构成了一道道亮丽的风景。
巴音布鲁克初春的四月,仍是严寒依旧,天气寒酷得让人五脏六腑如坠寒冰。这里没有小溪的潺潺诗吟,没有稻田的哗哗歌唱,只有哲人般的缄默和深沉的等待。尽管高原坚信春天迟早会来,雪原尽管经过太阳日复一日的贪婪盘剥,始终保持着与相伴冰山的一往情深,开都河携着涌动的冰块而滔滔无言,残雪斑斑顽强地覆盖着泛黄的草原,成群结队的大天鹅,历经磨难终于返回了他们的故园,给巴音布鲁克带来了一丝“春天”的信息。
巴音布鲁克的春天,孕育、哺育,发育补充了无数的溪流、清泉,百川汇聚后又形成了浩瀚的天鹅湖(开都河)成为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百万各族人民的生命河、母亲河,巴音布鲁克不愧是“不废江河万古流”的源泉。
阳春四月,巴音布鲁克虽是冰封千里,雪花飘飞的季节,仍处在“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无奈中,但它十分投入地发育了迟到的春天。
巴音布鲁克之春,不但被厚重的严冬包围,还承受着古老的、厚重的、封闭的考验,这种封闭是双重的,既有自然环境的封闭,更有人心灵的封闭。特别是这种观念和心灵上的封闭,更让人无法理解和忍受;越是封闭越是排斥外来的一切,越是拒绝与外界的交流,这是一种多么令人可怕的可怕啊,这是一种多么“富饶的贫困”啊!对于一个人,一个民族、一个地区、一个国家而言,所有的浪费,归根到底是对时间的最大浪费,是大梦不醒,昏昏沉睡,闭关自守,安于现状,不辩外界与历史的发展规律和潮流,丧失发展自己的大好机遇,面对这积贫积弱的地区,“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句诗饱含了开国领袖毛泽东的万丈豪情和对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冲天热望,而我们的“鹅行鸭步”又是让人多么的痛心啊!
巴音布鲁克的春天,使多少人把您望眼将,老是憧憬昨天开放在心上的故事,面对迟到的春天,每一颗花芽都被掩埋在厚重的雪被下,企图钻出雪层眺望蓝天,上升到绽放的高度,期望谁与它一道,在这雪原上播种希望、播种春天、播种美丽,恢复它往昔的旧梦,让山山岭岭重新萌发出诱人的光彩,再现那“曾开放在马鞭上的民谣”,期盼夏日的夕阳把锦缎般的草原装点得辉煌到了极点,九曲十八弯被夕阳的最后一缕余辉涂抹得光彩夺目。
巴音布鲁克初春的四月,原野仍被皑皑冰雪覆盖着,没有那种“浅草才能没马蹄”原始旷古的绿色风韵,更没有“景色宜人游人醉,踏花归来马蹄香”的惬意心境,倘若说夏季的巴音布鲁克是“北国的胭脂”,而春天的巴音布鲁克则是一位丰姿卓越,楚楚动人的“如花越女”。
巩乃斯河边的弱柳在寒风中萧瑟着,渴盼着久违了春的缠绵,一起挥动着纤弱细软的臂膀;不是么?在巩乃斯河谷四处可见“漫天飞雪压青松,冰清玉洁簇朝霞,天山四月犹三九,山涧河柳刚报春”,置身于这扑天盖地的洁白之中,真叫人搞不明白,这生命的活力从何而来,这儿的一切生物又是怎样从容不迫地战胜了残酷的严冬,铸造了天山男子汉般的伟岸身躯,是靠一种什么信念,是靠一种什么毅力,是靠对生命的热爱,是靠对未来执着的追求?
巴音布鲁克的春天,尽管都经过七个月的漫长严冬,磨炼着每一个人都对春天充满了信念。信念是严冬的阳光,信念是穿越沙漠的驼队,信念是寒夜中的篝火,信念召唤着人们正沿着春天的方向跋涉;信念把雪原上的寒风,抒发成一首首诗歌,在严冬的刊物上发表,一群寒鸦,绕树三匝,能搏击暴风雨是苍鹰的骄傲,挺立的青松把傲雪斗霜视为自己的光荣!
巴音布鲁克春天那泛滥肆虐的冰洪,那难行的春路,那如野马般骠悍的气候,那一日十变如公牦牛般的风雪天气,都成了人们难以忘怀的记忆。巴音布鲁克之冬末的四月,暴风雪更加疯狂的肆虐,但更加快了寒秋把草原染成了金黄标本库的显现,青草的香味纵冰雪封锁仍不退,皑皑的积雪是孕育万物的温床,太阳光在每一朵雪的花蕊里采蜜,采得河柳最先吐春意,地处偏远牧点上的牧民开始转场,在整个严冬里靠骆驼和牦牛来运输,跋涉在无边的雪原上,一停下来,哪儿黑就哪儿歇,年老的牧人靠说唱《江格尔》来打发单调而漫长的寒夜,劳累了一天的骆驼便开始不停的咀嚼:
它们是在咀嚼苦难的命运吗
是在咀嚼没有参照物的道路吗
它们是在咀嚼飞速流逝的时光吗
是在咀嚼严酷的环境吗
它们是在咀嚼生命存在价值的真谛吗
是在咀嚼环境对它们不公正的待遇吗
巴音布鲁克的春天,那吃、喝、拉、撒、行等恶劣的生活环境,都不是一般的苦,漫长的严寒、封闭、孤独,为了摆脱孤独、困苦,便去寻找安慰和剌激,于是酒成了人们的最爱。但同样都是去饮酒,虽然出发点都一样,但结局却有着天壤之别,意志薄弱的人,因饮酒成为酒鬼,坠入酒瓶不能自拔而沉沦;意志坚强的人去饮酒,因饮酒而摆脱寂寞精神而升华,因酒点燃了理想的火焰。同样都是饮酒,但前者不知道为什么而饮酒,后者因饮酒更加坚定了意志,明确了人生的远大目标,把事业的基础浇铸得更加牢固,但有的人因饮酒变成懒汉和懦夫(借酒消愁愁更愁),坠入酒中不能自拔而万劫不复。
我感到巴音布鲁克之冬末春初的环境,那是一种非常宝贵的精神财富,奠定了我今后事业成功的基础。任何时刻回忆起这段经历都会让我神采飞扬,心旷神怡,心潮为之激荡。走过巴音布鲁克春天冰雪路面路过的人,都知道“春路的难行”和世态的炎凉,人世间的艰辛。在巴音布鲁克生活过的人们,他们什么样的困难都可以克服,什么样的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面对什么样的屈辱和荣耀都可以荣辱不惊,达到处世泰然的人生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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