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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笔尖】深处的爱(小说) ——无力提及的痛


作者:芊芊草 布衣,166.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239发表时间:2014-08-20 10:17:28
摘要:沉寂了将近十分钟,天哥才幽幽的回了一句话:“小文,讲个故事给你听下好吗?”

晨。太阳都还没有爬到山顶露出那可爱朝气的笑脸,雾霾早早的就给远处的丛林披上蝉翼般的纱衣。风一拂过,雾霭轻飘飘的穿过一个个树木间的空隙,又水袖样柔柔绕绕的缠树干而上,最后凌波仙子踏浪似的立于林涛之间尽情舞动。啊,恰是仙女着淡妆跳起素版霓裳羽衣舞。
   我把洗脸帕子往小水桶一丢,眼睛就在也离不开这世间少有的珍奇画卷。嘴里忍不住感慨:
   “哇靠,此般地方,也许人寿可赶神仙了吧。”
   小云也说着“天哥,要是有机会,我们以后就一辈子住在这。哇,真的好美好美……”
   天哥笑呵呵地说:“恩,你喜欢,住着就住这。”
   听到这,我看到一旁漱口的阿于手上的动作稍停了下,随即又刷刷刷的继续。也许是我对小云有成见,也许是小云天生妖艳盈溢,我总是觉得他们之间没那么简单,老是觉得小云看阿于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点什么东西。而且他们讲话也好,一起做个什么事也好,竟非常的有默契。可是我又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老板这两天来的眼神也一样变了,有时看看我,有时又会把目光锁定在贞姐身上。是贞姐把我们的事和他说了?哎,说就说了呗。难道一个老板还管得到下面人的私生活上啊。贞姐也二十六七了吧,难道她就不要嫁人?一辈子跟着一个赌鬼过一辈子?我一边想一边看了一眼贞姐。
   贞姐一个人默默的坐在石板上,眼神飘飘的,不知是看着天上的云还是看着远处的再见崖。反正从前天早上再见崖回来之后,她就一直紧锁着眉头,和她说话也像从前那样冷冰冰的。并有意的和我保持距离。好像那晚的缠绵只是一场梦,或许连梦都没有,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而已。
   吃过早饭,我们就开始收拾行李装备,将出发我们的目地,缅甸政府的禁区----柏敢。在收拾停当的空隙,我走到贞姐旁轻轻地说:“姐,怎么这两天不理我?”贞姐用手整了下鬓角的发丝,瞄了眼老板嘀咕了句:“不要被老板知道了,对你不好。”“呵呵你又不是老板的老婆,怕什么啊。再说这里不是中国,他说了不算,我才不怕他呢。”贞姐听了我的话后眉头锁的更紧了,只是轻叹了口气就向着老板走去,默默的帮老板收拾生活用品。一头乌乌的长发就像整个黑晚都融进了瀑布里,倾盘滑落而下。
   “出发了啊,大家快点。”天哥在催。我随手拿起贞姐和小云的包跟在阿于后面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阿于突然转身,把手上的水壶一晃,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水壶,才知道水壶盖子没有拿。等我回头想问问后面的贞姐和小芸看没看见盖子时,小云已拿着水壶盖子走过来了,伸手接住再帮阿于捻紧水壶,我的心里却一咯噔:心有灵犀?配合得这般好?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非比一般呢。看着彩霞样的小云,飘到天哥身边唧唧哇哇的说着什么,天哥一脸幸福的笑着回应她。我突然有种杀人的冲动,就像多年前在看守所和隔壁带仓的组长打架样。天啊,你就公平一点吧。也许是知道马上就要出发,腻在天哥身边的小云越来越兴奋,竟从天哥腰后掏出了他的枪玩起来。这个瞄一下,那个指一下。天哥皱了下眉,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了,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终于忍无可忍了。枪,是我们的命,什么都无所谓,可我们的枪是绝对不可以亵渎的。我拔出枪指着小云大喊:“你想死是吧?走火了怎么办?你再搞信不信我蹦了你,啊?”小云瞬间定住,红艳如霞的脸蛋变得惨白。天哥快速的走到小云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枪说:“小云,这个不可以乱玩的,很危险。我们的枪是随时上膛而且开了保险的,一旦出事就不是小事了,再一个,如果你不小心帮我把保险关了,紧急关头打不响,那我的命就是算交代在你手里了。”看着小云闪着泪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颤抖的身体紧紧的靠在天哥身边,一边点头一边“哦”“恩”“我知道了”的回答着天哥,我全身涌出一种舒服至极的快感。不过转身间,我发现一道锐利的眼光闪烁了一下,随即隐去。是阿于!终于凶狠的狼要露出他的利齿了。看来后面的路上要注意点,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把船翻在这小阴沟就划不来了哦。我暗暗的想着。
   “和你们说件事,”天哥稍皱了下眉头说:“因我们要绕路,这里去柏敢大约要走两天半的时间。我们轻装前进,没用的东西最好不要带。翻山越岭的滋味你们都尝过,我就不多说了。最后强调一点,不准涉及毒品买卖。涉及毒品一旦出事就是掉脑袋的。如果被我发现有违此例,就不要怪我浩天不顾江湖道义,而把你们丢在缅甸。”“浩天哥”一向不喜欢开口说话的老板终于开口了:“道上规矩我懂,我发钱是请你们送我过来买点好玉的。前段时间在越南输得太狠了。没法啊,只好搏一搏了。浩天哥,别的你放心。我虽不像你们那样在风口浪尖的讨生活,可我也是跑了几十年江湖的人了。原则底线我有,不该碰的我们不会去碰的。”“嗯,这样就好,路上一切事宜都听向导阿咥的,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大家商量着办。”天哥扫了一眼大家说。
   撑天大树被我们一片一片的丢在身后。太阳快下去了,我们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露营的地方:山坳后面的一条两米见方小水沟。整整在雨林转了一天,不过运气还好,就下午两点钟时飘落几滴小雨,被一把把撑天大伞接住,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大雨来迎接我们。唯一就是山里的雾霾气太重,吸进肺里好不舒服。半个小时不到,沿着小水沟就摆出六七个帐篷,天蓝色的,蓝黄相间的,草绿色的。深绿色的,天边的晚霞和远处的群山恰当的融合在一起。哎,视觉疲劳了。出境后,这美轮美奂的画面一直就不停的拨动着我的神经。每到一处,每眨一次眼,都有一幅新的美卷映入眼帘……月亮来的好快,我和天哥才靠在背包上说了会话,月儿就高高的悬在头顶对着我们笑脸盈盈。“小文,你多注意下吴老板,也许事情没这么简单。在外面跑了十多年了,吴老板是我唯一看不透的一个人。有什么事就早点告诉我。好有个准备知道吗?”天哥皱了皱眉头说。“啊?他啊,没事啊。吴老板人应该没事吧,平时话都不多说。不过我知道了。”“小文,这趟后你就回家,你没必要在这个环境待着。”“为什么啊,哥,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啊。”我眼睛瞬间泛红。天哥把手升到我头顶,又移下来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说:“小文,要是我弟弟还在的话,今年24岁了。和你一样大的。”“啊,他不……”我一脸诧异。天哥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埋在里面。好久才抬起头。啊,天哥满脸的泪水,擦去,又流出,擦去,又……天哥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又一次的拍拍我的肩膀说:“小文,有些事一旦来了是后悔都没用的。从那时在号子里开始,我就对自己说过,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一定要。”“可是哥,照顾我就不要我走啊。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想,等我可以把握一切时,你就不要再跑了。以后也应有我来担起担子了。哥,也许我不该问,可是忍了6--7年了,今天哪怕是拼着犯一次江湖大忌我都要问问,你是哪里的?家里有些什么人?”
   沉寂了将近十分钟,天哥才幽幽的回了一句话:小文,“讲个故事给你听下好吗?”终于,我知道我打开了一扇封闭已久的大门。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用最最平静、淡淡的语气飘出一句话:“恩,好啊,天哥,说来听听。”“有一个孩子,从小特别听话,成绩也好,九岁时就获得县里《小学生传承杯》第一名。学校家里都非常的看好他。他也知道,他以后也会有个不一样的明天。更为高兴的是,就在我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也就是我读初二那年,在老师的鼓励下,我的一篇《我想象中的大学》文章被《高初中作文选》选上,拿着刚收到的样本,我就像是拿着一张去往荣光万丈未来的直接通行证。回家后我就把书摆在我做作业的桌子中央,每天做作业时,它就是我信心,动力。遇上难题,我会摸摸它;疲劳了,我会看看它。多少的难关就是在它的陪伴下度过。哎,人这一辈子啊,不确定性太多了。”天哥再次把头埋进膝盖里,紧紧的抱着腿的双手轻轻的一颤一颤。片刻,缠缩在一起的躯体里钻出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周末,紧张的学习终于可以放松一下的那天,我睡到九点才醒过来。是被我七岁的弟弟吵醒的。只听到他在院子欢天喜地的在喊着叫着:飞啊,飞啊,飞到天上去了啊。我迷迷糊糊的飘到院子,看到一只纸飞机在空中旋转,院子的角落还坠毁着几架。正准备唬他几句时,我一眼瞄过门槛下,乱七八糟的躺着一地的纸张下面,一个封面露出一角,上面赫然映着两个字:文选。瞬间,我觉得我的未来、我的荣光没了……过来。我大吼一声,弟弟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走过来,明亮的就像那时你在号子里读我的信后,还无辜的坐在地上看着我的眼神一样。”“那你打了他吗?”“一模一样”天哥哽咽着说。“什么一模一样?”我不懂。天哥抬起一片斑斓的脸看着我:“我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纸飞机后踹了他一脚,他坐在地上眼眶满满的看着我,看着我……我他妈的就为什么就不把他扶起来啊,我他妈的就为什么只记得那见鬼的荣光、那混蛋未来啊,我个畜生我就为什么让他哭着一个人到两公里外的地里找妈妈啊,他才七岁啊,才七岁啊……”
   刻把钟后,沙哑的声音才继续:“书撕的真烂。一直到妈妈中午回来我都还在为修复我的未来忙的焦头难额。直到妈妈做好午饭再喊,要我叫弟弟一起吃饭时,我还楞楞的问一句,他不是上午来地里找你了吗。看着妈妈一脸茫然,我才觉得一身发凉,转身就往每个周末都带弟弟去钓鱼的池塘跑去……”“小文,你知道吗?我弟弟很聪明的,四岁多就记得我教他的诗和词七八首。就在之前的上个月我还买了个小小的日记本给他,教他写作文,记日记。我还记得他的第一篇日记,也是他唯一的日记。现在都还记得,十四个字。别字一个,错字一个,还有一个字不会写,空在那里:“我的哥哥正好,带我去掉了好**鱼”。天哥又一次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我拿出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两口,把眼眶里的泪水呛了回去。不敢,真的不敢为这已经临界崩溃的环境再添一点点的外力。轻轻的拍了拍天哥的肩膀,我把指尖的香烟送到天哥手边。看着烟头闪着一明一暗的快节奏,我的心好痛,好痛。好久以前,我也痛过一回,在号子里听到隔壁号子组长的谈话的那一次。哥啊,对不起。需要关心的不是我啊,哥啊,弟弟太不懂事了,以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将让一切痛苦远离你……我内疚的在心里呐喊。“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不要太伤心了。”“哦,我没事的。”天哥用衣袖拭去脸上的痕迹,把烟头用手指弹出。烟头在黑幕中以淡淡的一点红,向着河面画出优美的弧线,“哧”嘎然而止。“以后呢?”话一出口我就后悔的要死。“半个月后,我把自己所有的书和我留给弟弟的日记本一起带到他的坟前,慢慢的一本一本的全烧了。我不要了,什么狗屁荣光未来,我通通不要了。之后,我就离开了家,到了县城。每天就跟着所谓的老大酒醉熏天、混迹各大娱乐场所。就短短的七个月后,因帮人收账过激伤人,被以“抢劫罪”送进监狱三年。等我出来看着荒芜的一个家才知道,妈妈终于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在我进去的当年年底就跳进了那口吞噬弟弟的池塘……”
   天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这就是我的经历。小文,一个人不管好还是坏,有一点就是担当。做好事,回报就会是好的。坏事,就一定会有后果。以后回去,你自己的人生路就靠自己走。好也罢坏也罢,但永远记住我今天的话,做出来,就要受得起,好人就有好人的样,坏,也要坏的有个男人样。”
   听完这几句话后,我鼻子里一阵阵的发酸,全身麻酥酥的。好像是送逝者出门时,哀乐、哭啼、鞭炮锣鼓齐鸣时给人的那种感觉;又觉得是看着五星红旗央央升起、庄严的国歌声中给人的那种感觉……月亮开始了下滑之势,我一个人默默的靠在离帐篷不远的树干上,天哥的从前一幕一幕的从我脑际闪过……“哦,好的。”身后的林子突然传出一句话来。我回头一看,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打电话。啊,是卫星电话?吴老板?只有他才可能,为什么带电话来了没说?和谁联系?是国内还是缅甸?如果是这里就要注意了。他在缅甸熟的话,为什么要隐瞒?看来天哥的猜测是对的。要注意点了。我还真有点怕出什么岔子了。这个环境的岔子谁都受不起啊。我看着回帐篷的影子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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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通过天哥、阿于、小云、贞姐和我(小文)组成一个小分队护送吴老板通过热带雨林从中国进入缅甸为线索,讲述路途中发生的精彩故事。通过故事交代人物的命运,反映人物性格,塑造人物形象。本篇着重交代天哥“从小特别听话,成绩也好,九岁时就获得县里《小学生传承杯》第一名。学校家里都非常的看好他。他也知道,他以后也会有个不一样的明天。更为高兴的是,就在我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也就是我读初二那年,在老师的鼓励下,我的一篇《我想象中的大学》文章被《高初中作文选》选上”,在一个周末天哥的弟弟用天哥视作珍宝的《作文选》折叠纸飞机玩耍,天哥一怒之下打了弟弟,弟弟出走在水塘溺水身亡,天哥后悔莫及,从此一蹶不振,酗酒打架锒铛入狱的人生经历。天哥做事讲究原则,他说过“最后强调一点,不准涉及毒品买卖。涉及毒品一旦出事就是掉脑袋的。如果被我发现有违此例,就不要怪我浩天不顾江湖道义”,天哥有男子汉的担当“一个人不管好还是坏,有一点就是担当”。通过本篇天哥这个人物的形象已经立体鲜明地呈现出来。同时,小说环境描写、人物语言描写精彩,故事安排悬念叠生。期待更多精彩故事发生。推荐分享。【编辑 山里水】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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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山里水        2014-08-20 15:39:38
  本篇小说打的基础很大,好像故事才刚刚开头,人物之间的关系还暗含着伏笔,最后还有一个悬念。期盼有更精彩的故事继续。
回复1 楼        文友:芊芊草        2014-08-20 16:50:33
  本非文心,只一零落江湖人,为吊念彼岸的风景而强执丹墨,拙作,辛苦您了,按语精透,有力,有胆,更有才。愿水老师今后多多关注、指点,芊芊草致。
2 楼        文友:文心居士        2014-08-20 23:46:03
  文心是我,呵呵,从芊芊草的回复当中感觉不像是一位女士啊,诚如山里水所言,仿佛是一部长篇巨制的开头,而且小说涉及中缅边境,涉及毒品,着实新奇大胆。通行细节描绘巧妙得当,回忆往昔娓娓道来,环境和人物都很到位,只是这故事情节似乎看不出什么大开大阖。
我手写我文, 我文表我心。 文字乃我居, 自视为雅士。
回复2 楼        文友:芊芊草        2014-08-21 20:00:02
  文心居士老师到了哦,是啊,草会努力留下起落阶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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