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解聘行为不端者

　　当天晚上，小兰就上班了。来的第一个客人像老板的样子，小月就让她去接待。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接待的。他们进入内室还不到十五分钟，那客人就出来了，脸上蒙着一层阴影。
　　“这新来的小姐不行。她会把你们店的招牌给弄砸的。”客人气呼呼地对小月说。
　　“怎么不行？”小月关切地问。
　　“你去问她吧！”客人甩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小兰从内室出来了。
　　“你对客人做了什么？”
　　“就是为他服务呀！”
　　“你是怎样服务的？”
　　“要我跟你说细节吗？我们各自脱光了之后，他上了我，把那东西放到了我的里面。不到十分钟，就完事了。”
　　“你们没做其他的什么？”
　　“他要我给他吹箫，我拒绝了他。就那么点钱，谁给他吹呀？”
　　“顾客是上帝。这道理你懂吗？”
　　“可我只知道他们是我们挣钱的对象。”
　　“除此之外，你没有做其他的吧？”
　　“那客人太抠门了，连小费也不给。”
　　“你向他要过小费了？”
　　“要过。他不给，被我奚落了几句。”
　　“这小费是要客人自愿给的。如果他对你的服务满意的话，你不向他要，他也会给你。如果他对你的服务不满意，你要了，他也不会给的。你向客人索要小费，他没有给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这人把钱看得很重。”
　　这个回答太出乎小月的意料了。想不到自己提醒她从自身找原因，她还是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看来这人是没法用了。这样下去，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顾客至上，优质服务”的诚信体系将被瓦解。用那客人的话来说，就是把招牌给弄砸。
　　“你还是收拾一下走人吧！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神。”小月对她说。
　　她这次倒是听出了小月话里的含义了。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小月说：“我哪里做得不好，你提醒我，我去改就是了。千万不要赶我走！我才挣了一百元钱，凭着它什么事情也干不成的。”
　　“你不是会假扮学生去行乞骗人吗？再去干你的老本行就是了。”
　　听到小月这么说，她“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说：“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走到那一步的。请你高抬贵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看到她的这副可怜相，小月的心又软了。于是说：“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有两点必须提醒你：第一，客人有什么要求，要尽量满足他，这是无条件的。第二，绝对不能向客人索要小费。你千万给我记住了。”
　　小兰磕头如捣蒜般地说：“记住，记住。”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小月发现，小兰一直用着她的香水和化妆品，就连避孕套也不买一个。开始还能原谅她，因为她白手起家，还没挣到钱。暂时让她用一下也无妨。后来，让她接了几个客人，她手头有了钱后，还是用着她的，这就有点贪小便宜的的嫌疑了。
　　这都是一些无伤大局的小事，小月不想在这些小事上与她斤斤计较。或许等她挣了足够的钱之后，就不会去占人家的小便宜了。
　　有客人来了，如果不是点名要自己服务的，小月都会把这生意让给她去做。她心里想的是让小兰多挣点钱，尽快从困境中走出了来。
　　这一天晚上，接连来了五个客人，全都是小月的回头客，一进门就点名要小月接待。而小兰，这一晚上，一个客人也没有接到。她开始有些不满了。
　　关上店门之后，小兰对小月说：“我今天一个生意也没有做成。”言外之意，是小月影响了她的生意。
　　小月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于是跟她解释说：“今天来的五个，都是回头客，而且是点名要我接待。你想必也听到过，他们点名要我的吧？前几天，如果不是点名要我接待的，我都让给了你。做生意嘛，总有一时好一时不好的时候。”
　　“你能把你的回头客，让给我几个吗？”小兰竟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这回头客是要靠自身的努力去争取到的，而不是转让得来的。我如果这一次将回头客转让了，那客人就不会再回头了。”
　　小兰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什么话也没说，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关门时，小月听到了很响的“嘭”的一声。
　　“这人，她把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小月这样想着，突然怀念起小洁来了。
　　她拿起手机，想给小洁打电话。又一想：这都凌晨两点多了，就不要去打扰人家的休息了。
　　没想到小洁却把电话打了过来。
　　“你要死了。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她责怪小洁说。
　　“我睡不着。”
　　“都想些什么呢？”
　　“我想到，这个时候，你应该关门睡觉了。还想到我们一起同床共枕的事。躺在你的怀抱里，那是一种幸福的享受。”
　　“别说这些了。说说你在学校的情况吧！”
　　“学校比我想象的要好。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就是纪律太严了。这个不准，那个严禁的。如果都按那要求去做，都快成修女了。”
　　“专业的情况怎么样？”
　　“有主修课程和选修课程，可以由自己决定主修那些，选修什么。我把食品雕刻作为主修课程，其他的都当成了选修课程。”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只要你自己觉得好，就行了。你没有用完的情趣避孕套，我留下了。没有跟你说，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你就是将它给了我，我也没有用它的机会呀！”
　　“你如果想‘那个’了，怎么办？”
　　“只好自己解决了。我买了一根电棒，还带振动的。寒假回来，给你也带一根？”
　　“我每天都在用真货，那假的就免了。不过，买一根留作纪念也好。”
　　“假的终究不如真的好。真想晚上跑出去，到美容休闲按摩店客串去。”
　　“那可使不得。你如果那样去做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该说你的了吧？还是一个人单干吗？”
　　“找到了一个帮手。”
　　“还称心吗？”
　　“跟你相差太远了。我在尽量调教她，但不知道能调教成怎样的。”
　　“还是让我退学了跟你一起干吧！”
　　“不要瞎说了。我现在有了帮手，不需要你了！”
　　“小月姐，你真狠心。”
　　“你睡不着，我可上下眼皮打架了。”
　　“再聊一会吧！”
　　“以后再聊。”小月说着，将电话挂了。
　　
　　第二天上午，用过早餐后，小兰对小月说：“你说要调教我，是吗？”
　　“没有这回事。”小月极力掩饰。
　　“你在电话里同人说的，我都听见了。”小兰自作聪明地说。
　　这让小月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她偷听了自己跟人家的通话！幸好谈的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也没有说她小兰的什么坏话。要是谈的是什么秘密的事情，或者表达出对她的任何不满意，被她听了去，那可就麻烦了。
　　通过这件事，她看出了小兰人品的低劣。让这么一颗隐形炸弹放在身边，她觉得太冒险了。她宁可没有帮手，也要将这颗炸弹从身边移走。
　　找一个什么借口将她辞掉呢？小月开始动起这心思来。
　　想不到当天晚上，小兰却跟旁边店里的姐妹吵起来了。
　　晚上八点多了，还是没有来客人。小月一点也不心急，凭着她和小洁两人近一年的努力，店里吸引了许多回头客，客源几乎不成问题。她们就是坐在店里一点也不招摇，那些老客人还是会自己找上门来的。今晚肯定也会客人爆满，只不过来得比往常要迟一些罢了。
　　小兰却等不及了。将自己修饰了一下，化了浓妆，脱得几乎只剩三点，搬了一张凳子，坐到玻璃拉门后面去了。
　　小月叫她不要这样。招揽客人，凭的是内在的功夫。而不是这种表面的下三烂的伎俩。但她硬是不听。
　　一个男人从门口经过，看了小兰一眼，又向下一家走去。就在客人在下一家美容休闲按摩店门口驻足，准备往里走的时候，小兰却冲着他吹起了口哨。
　　客人止住了脚步，把目光投向了小兰。小兰连忙向他张开了大腿，并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私处。
　　客人终于改变了主意，向她走了过来。
　　旁边店里的小姐见客人突然变卦，走到门口来看，恰好看到小兰在对那客人做着下流的挑逗动作。
　　“你要拉客，也不应该是这种拉法。”那小姐对小兰说。
　　“我就这种拉法。怎么啦？”小兰不屑地说。
　　“你怎么拉客我不管，你总不能抢人家的生意，挖人家的墙脚吧？”
　　“能抢、能挖是我的本事。要不你也来抢、来挖呀！”
　　见两位小姐为争自己而吵了起来，那客人脚底抹油，溜了。
　　“到手的生意给你搅黄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小兰对那小姐说。
　　“像你这样做生意，不黄那才怪呢！”
　　“你诅咒我？”
　　“我就诅咒你，怎么了？”
　　小兰冲了出去，要跟人家动手。小月和旁边店里的姐妹出来，把他们拉开了。
　　“我劝你不要这样，你怎么就不听？这不，跟人家吵架了吧？”
　　“她欺人太甚！”小兰愤愤不平地说。
　　“不要老是责怪别人，你自己就没错吗？”
　　“我哪里错了？你们这是合起来欺负我！”
　　“像你这种不讲道理的泼妇，我不敢要你了。”小月终于被惹火了，对她说出了这一句。
　　“你这鬼地方，我还不想呆了呢！”
　　“这可是你说的，你现在就给我走人！”小月终于找到了辞掉她的理由。
　　见小月动了真格，小兰一下子软了下去，说“让我过了今晚再走好吗？我可不想露宿街头。”
　　“那好吧，过了今夜，你一定得走。”小月说。
　　晚上来了许多客人。在这些客人中，既有点名要小月服务的，也有没有点名要她的。小月接待了其中的五位，而把剩下的，介绍给了旁边店里的姐妹，也算是对她们的一点补偿。
　　看到这一切，小兰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今晚上有这么好的生意，我何必要去抢人家的生意，挖人家的墙脚，从而使老板小月下了狠心，炒了自己的鱿鱼呢？
　　第二天上午起来后，小兰在点餐时，破例地叫了两份，她想用这小恩小惠来讨好小月，让她改变主意。
　　小月吃过她点的早餐后，从包里拿出了十元钱，把它交给了小兰，说：“谢谢你给我叫来早餐，我不会白吃你的。吃完早餐后，你还得走人。”
　　吃完早餐，小兰找出来店时换下的校服。小月已经将它洗干净，叠好放在她的床头。
　　当她想用校服换下身上小月的衣服时，小月却对她说：“不用换了。那衣服就送给你了。”
　　看着小兰提着简单地行装，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小月不由地产生了怜悯之心。自己对这位老乡，是不是有点狠心呢？她会不会重新流落街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