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紫铃(小说)
紫铃是个任性的女人。这种任性打小就有,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是如此。但是否与生俱来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紫铃的命运并不好。生下来三个月,父母就离异。她就跟父亲生活,母亲出走。本来,她可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那后母自己有两个女儿,没有办法平衡。而且,后母对紫铃很严厉,成绩低于90分就要挨打,钢琴练不好也要仔细皮肉。最记得的是,后母帮她洗澡的时候,时不时地掐她的屁股。她疼得直哭,可是父亲还不好进来看。如果她告知父亲,父亲一定会揍后母,而后母则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于是,紫铃学会了忍气吞声。
紫铃虽然忍气吞声,可是,她也学会了坚强。默默承受着心中的痛苦,不管后母再怎么虐待自己,都不会流泪,也不会跟父亲告状。其实,她内心里也恨父亲,因为,就是恨,说不清为什么。虽然父亲很疼爱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儿,可是又无可奈何。
紫铃也恨自己的生母。不应该在自己婴儿的时候就抛下她不管,让她承受这么残酷的生活。虽然生母也来看她,可是,紫铃从来就不喊她妈妈。妈妈看到她骨瘦如柴的模样,总是来也流泪,走也泪流。而紫铃,看到妈妈痛苦流泪,就很舒畅。
只有奶奶看不过,最后让亲妈把紫铃接过去养育。这样,紫铃跟着亲妈,开始了读书生涯。可是,紫铃却不开口叫她妈妈。没想到,亲妈也是很严格的。挨打的事,不见得比原来少。
紫铃变得很沉闷。每天每天都独来独往,一门心思都在想,如果自己成家当妈妈了,绝对不会离婚,要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哪怕是表面上的;也绝对不会打自己的孩子,也不允许孩子他爸打孩子。这样的想法虽然是小时候幼稚的想法,可是,这想法却一直伴随着她长大。
紫铃要结婚了,新郎就是她大学同学。恋爱时,她问他为什么要娶她。他说,就因为你的清高、孤傲。似乎没有跟任何的男生笑过,仿佛含有一丝敌意。他觉得这样的女人很纯洁,也有对她强烈的征服欲。当然,这些想法,他没有跟她说。紫铃还是冷冷的,只说有两个要求,一是一旦结婚,就不得离婚;二是不能够打孩子。携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文绉绉地解释他的理解。但是,第二句,他没吱声。
结婚之后,他们没有很快要孩子。紫铃认为,现在条件还不成熟,房子是单位共厨房、厕所的那种,等等再说。其实,她心里想的是,要考验一下这个先生,观察一下这个未来孩子的爸爸,是否真的合乎要求。
结婚第三年,他们拥有了一套两房一厅的二手房。小两口计划着着要小宝宝了,意味着紫铃对老公是满意的。然而,就在这时,紫铃的老公在一次篮球比赛中摔伤,伤得挺重。在抢篮板时,起跳之后落下时,被人撞到,身体横空跌下,当时就没起来。伤在腰部,肌腱严重拉伤,要卧床休息三个月。要小宝宝的计划只好往后推。
紫铃等老公养好了伤,准备做计划时,却发现老公没能力了。再度到医院检查,发现还是上次篮球比赛惹的祸。需要继续治疗。同时,医生跟紫铃说,很有可能他老公将不能治愈,要有这反方面的心理准备。医生的话不啻晴空霹雳,那天,她是怎么恍恍惚惚回的家都不知道了。
他们开始了求医问药之路。
一晃,十年过去。紫铃他们还是没有孩子。痛苦之时,紫铃想过离婚,可是,想起当初的约定,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其实,当初只是担心孩子受苦,才约定不能离婚的,如今,既然没有孩子,这一切又该怎么说。虽然,这些年,由于缺乏夫妻生活,两个人的感情也逐渐冷淡,但是,离婚的理由实在是难以启齿。
就这样,紫铃维系着这个家。只是没想到,当初的约定,约束的反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