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真水无香(味道征文·散文外一篇)
一、真水无香
锦刚挑了一件连衣裙,通体都是略略剔透的淡淡裸色,小小的娃娃领,小小的蝴蝶扣,从微凸的前胸延伸至膝盖上一寸玉腿处的两层荷叶边,微微掀起云朵的飘逸。从试衣间出来,所有的女伴都呆了——她们都没看上衣架上的它,毫无修饰,没有任何的闪光点。但这一刻,她们分明看到了这一片粉裸似带露的四月樱花柔嫩,看到了那些线条怎样顺着弯弯的曲线自在流水般地徜徉开来,将锦裹得那般玲珑可人。
原来,没有什么比这接近皮肤的裸色更让人感受白皙的魅力,没有什么比这原滋原味的曲线更能装饰窈窕的婉约。脚蹬裸色高跟鞋,低束长长马尾的锦,在一袭纯纯粉裸里扬眉浅笑,是出水莲的不胜娇柔,是时光倒转的惊叹!
女伴们诧异锦有那样与众不同的眼光,其实她们却不知道,没有一颗流光里简单沉静的心,怎么载得起这一袭的飘逸?衣物说到底,还是心的选择,衬托的最终还是灵魂的色系。
真水无香——能让一个人自身的美好尽力散发出来的衣物才算是极品,要不人家顶多夸你的衣物好看,却不言人。
多少年来,喜欢花海里翩跹起舞的锦,一直保持着孩子一样简单的心意。她的首饰五彩斑斓,断然不缺花朵的妩媚与玉石的异彩,终不肯着一件花裙。高贵神秘的海洋蓝长裙也好,俏皮活泼的春草绿肚皮衫也罢,雪白蕾丝或者清新牛仔等各种色系,不管浓淡,一概的简易,不带丝毫的夸张与做作。她看书,调琴,摄影,写字,远离尘嚣,读灵魂里的纯净,无色,无香,无杂质。
锦对女伴说,简单是适合她的衣味,她喜欢所有的返本归真。
譬如,肯放下所有豪华的装饰素面朝天种花种果的赫本,难得她肯把那些已经不再适合自己的风华之物,果断地捐给慈善机构;难得她肯看透自己的孤高无靠,只与知音同行,再不贪恋男女情爱的奢华。她的本源之善若水,在饥饿贫困的难民脸上,润开了希望的花蕊。
又譬如,陶公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没一字的华丽,传世的隽逸;还有八大山人那一池的空白,寥寥的孤寂几笔,胜过多少浓墨泼彩的渲染。
万丈繁华落地,一池真水映双眸,无香,无彩,便是灵魂最好的装饰。
二、水木年华
看过很多的妖娆女子:满脸的色彩,金黄的眼影,幽蓝的眼线,粉粉的腮红,艳丽的唇膏,以及五彩缤纷的风衣丝巾。这些女子的眼神,一如城市的霓虹灯,迷离,勾魂,有种种欲念翻滚的暧昧。我读到了,这些自诩小妖白狐的城市女子,浓墨重彩后的寂寞空洞,一如惯于梦幻逍遥的瘾君子,她们离不开盛景繁华,离不开欢声笑语,亦如霓虹灯的浓艳离不开夜的黑暗。
只是这个站在城市边缘的女子,只一眼,就撼动了我早已倦怠某种妖娆的灵魂。
这自然也是一个妖娆的女子,满身都是浓墨重彩:乌青的底子,是江南雨里青瓦飞檐的静默;粉红的水袖,三月桃花般的妖娆,轻盈;大红的玫瑰花从裤管向上爬,热情奔放地蔓延到乌青小巷的深处,总能让你想起那山谷里热辣辣的歌喉,想起那扑腾腾飞翔的火凤;还有,某个角落里,艳丽的牡丹怒放,多情的彩蝶恋恋不舍,深情款款;七彩的香袋里,自然有兰草花开的声音,芬芳,温柔,绵长,一如少女浅浅的喜欢——见人羞,惊人问,怕人知。
我一时语塞,无法形容的惊艳。
她是那束妖娆的罂粟吧,可以蛊惑你沉寂的魂灵,一眼万年的铭记她,可她清澈的眼神比山泉还透明,比清露还晶莹。她看过来的目光,不是迷香,是林间山岚的清新,滋润了你某个角落的坚硬和荒芜,扑啦啦有什么破土而出的气息。
她是那枝妖娆的玫瑰吧,可以诱惑你爱恋,心甘情愿地为她相思断肠,可她素净的脸庞比皎月还淡定,那弯轻扬的黛眉儿比三月的柳叶还清新。她月神一样的高洁,她水莲一样的清纯,何曾诱惑过你?她唇角的温暖明媚如晨曦,她眸中的温柔闪烁如星光,她几时用楚楚可怜的幽怨魅惑过你呢?只怪你自己,甘心消受,这一生断肠也难弃的销魂,再莫恨,再莫怨:“骂你个俏冤家,一半儿难当一半儿耍。”
难道她是那树妖娆的桃花,一身灿烂轻盈的粉瓣,一身透明清澈的雨露,携着云的飘逸雾的韵味山的灵气,笑放在春风里。可桃夭灼灼,依然抵不过她乌青色里的浓烈多情,七彩的浓情浅意尽为暮靑深锁,再没有哪一种底色能如此深邃勾魂。
难道她是那丛怒放的牡丹,一脸的热烈,一脸的芬芳,连着蝶的翩跹蜂的痴傻青鸟的殷勤?可牡丹天姿国色,依然比不过她浅笑清眸里的单纯天然。
或者,她不属于任一种单色系的花。她那样羞怯地站着,浅笑,站成了一幅画,一幅隽永的江南水乡画。画里有泛着粼粼春皱的小河,有蜿蜒河岸的青瓦白墙,有绵延不尽的青青杨柳夭夭粉桃,更有憨憨阿哥阿妹们你侬我侬的鱼水欢爱。
在没有霓虹灯的白天,她站在城市边缘,用最素净的笑靥,最浓艳的质朴,给了我这样一段水木年华的眩晕。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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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