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瘦马】母亲,我的靠山(散文)
母亲眼里流着泪,苦劝女儿和男友分手。但女儿就是听不进去,执意要和他交往,誓死要和心爱的男友厮守终身。
母亲无奈屈服了,但是她对女儿说:“你以后不要后悔当初选择了他,当你有那么一天后悔的时候不要怪我没有劝阻你。”
女儿含泪点点头,倔强的说:“我不会怪你。”
望着女儿坚毅的点头应允,母亲心如刀绞,看着女儿心意已决,只好说:“那好吧,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以后可别怪别人。”
她和他都来自农村,她读完了初中,和农村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在家务农,帮助父母操持家务。他小学没有上完就帮父亲在家里种田,长大后看到村子里的小伙子都外出打工,他心里蠢蠢欲动,告诉父亲他也要出去打工。于是他准备了简单的行囊,跟随周围的亲戚老乡到广东打工。可是终因没有文化,只能做一些笨重的既脏又累的活,收入不多也不稳定。
那时,她在家中,无聊时上网聊天,无意中和他成为好友,一来二去两个人竟熟悉了。随着交往,两个人情投意合,感情慢慢加深,两个人谈起了恋爱。于是,有一天她跟母亲说,要到广东去打工挣钱。母亲担心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不想让她去。但是她说,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赚不到钱,村里不是已经出去很多年轻人在外打拼吗?妈妈放心吧。母亲同意了,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路上小心,到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离开家,她直扑网上的男友,终于在广东见到了他,于是她在那里找了个工作和他住在一起,俨然成了一对小夫妻。
不久,她挺着几个月的身孕回到了家,母亲愤怒的大骂女儿这种不计后果的做法,叫她去引产。可是将近临盆的她已经错过最佳的引产时间,母亲哭了。无奈把她的男友叫回来,办了一场不算风光但也不寒酸的婚礼。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臃肿的身体,回想起昔日那个娇小玲珑、闪着青春光泽瓜子脸的自己,再看看眼前这个由于风吹日晒已变得黑不溜秋的脸,年轻轻的本应该是满头黑发,却夹杂着很多白发……
结婚那日的情景,叫她如何也忘不掉:
她身穿红色衣裙,遮掩着那隆起的腹部,满脸笑容。他身穿一套灰色西装,白色衬衣,趿拉着裤脚,拘谨地站在门口迎接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在这里、在这个城市,没有一个是他的同学,更没有一个朋友,他只是傻傻的像个木桩站在那里。
有人不解,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不缺胳膊不断腿的,家境也不错,为什么嫁给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他几乎没有文化又瘦又矮,她图他什么?她没有回答。
在常人眼里,这个女孩的周围不乏追求者,哪个女孩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挑三拣四,巴不得挑个金龟婿过上好日子?这么年轻俊俏的姑娘,搭错了哪根神经嫁了这个这样的小伙子?
我不懂,朋友都不懂。她母亲也不懂,亲戚更不懂。或许最好的猜测和解释,只能说,爱情是不分地域和界限的,是盲目的。
不久她当了妈妈,有了一个儿子。他继续在广东打工,不同的是原来一个人的单身,现在变成了人父,肩上有了家庭的重担和责任。孩子小,她无法工作,只能依靠着母亲的帮助过日子,虽然她在外面租了个小屋,却时常到母亲那里吃饭。看到女儿艰难的生活,母亲特意把孩子带到自己身边来照顾,这样女儿就可以到外面上班挣钱,有点收入总算可以把日子过下去。家里每个月的房租和生活开销,给这个初为人母的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此时,她感到了生活的重压和艰难,平时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再也不复返了,现在唯有努力挣钱养家糊口。
女儿早出晚归的上班挣钱,母亲看到眼里心痛了,于是,时常地买些她爱吃的海鲜螃蟹给她增加营养,可是母亲就只有这么大的能力,她把退休后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一个靠退休工资吃饭的母亲能有多少钱呢?即使这样,母亲也尽量叫她吃好喝好,不要累垮了女儿的身体。
女儿上班了,经济稍有缓和,女儿的老公也时常寄些钱回来,没有大鱼大肉的生活,有的只是粗茶淡饭,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可是有一天,她接到广东的电话,老公病了,得了急性胃出血,现在住在医院治疗。她急了,把孩子托付给母亲,再次远赴广东去探望,医生说幸亏送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男人住院,少了一份经济来源,高昂的医药费让这个本已贫穷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她发愁了,只好再次求助自己的母亲。因为她知道,只有母亲会帮助她。
经过精心治疗,男人不久就康复出院了,但是重体力的工作也不能再做下去了,只好找一些轻松简单的工作来做,自然收入就少了很多,日子更显的紧紧巴巴,捉襟见肘。
这时,母亲又伸出了援助的手,拿出积蓄再次帮助她,想办法让他们度过暂时的难关。
女儿流泪了,动情地说:“妈,我从小就叫你操心,如今我结婚成家了还叫你操心。”
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头说:“谁叫我是你妈呢?”
听完这句话,女儿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