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韵】父亲与烟(外三首)
《亲与父烟》
十年如一日的烟熏
从牙齿的黄,指间的黄
过渡到岁月的黄
从一包,两包,到一打
最后他躺在床上
只剩一张苍白的脸
父亲把烟叼在口中
吊瓶把父亲挂在架上
细针扎进他的手茎
流出一滴贫穷的血液
从一打,一包,到一根
父亲在风中站立起来
故乡的天空炊烟袅袅
牵绊我,村庄蕴藏着
花香,麦香,稻香
现在,父亲扛一根锄头
点燃生活的丰衣足食
《现实》
枝桠上结满冰凌
骨头脱臼
对于我,冬天太冷,需要春天来衔接
这是铁证的事实
风吹了三夜
呼吸凉了半截
半夜醒来,摩拳擦掌
燃一支烟,吐露雾的真相
灰白的墙患有风湿病
这让我想起母亲
和奔跑的一连串的逗点
必将走向终结的现实
《喊》
喊你的是别人,不是我
我已经走远
在寒冷面前,你任劳任怨
百丈冰终会消融
你一生都在等待喊出春天
从花骨朵,到小溪流
从向阳坡,到塘村口
你想回到故乡,喊一声爹娘
即使你已丢失舌头,发不出声
你仍不忘指手画脚
“啊啊啊”喊几声
花儿开了,蝴蝶飞起来了
将有更多的人,站着春天的枝头
喊--春天
《马头琴》
如风的鬓毛,拂过春天大地
她曼妙地飞过
飞过百草地、桃花林、小溪流
轻捏十指,奏响悠扬的旋律
羽毛飞起来,白云飘起来,鱼儿跃起来
身体变得轻盈,洁白而柔软
她飞过八月,羽毛变得茂密
乳房变得饱满,她在蕴藏一场音乐的盛宴
她飞过十一月,羽毛开始脱落
飘向苍茫而辽阔的草原,天上的星星
每一颗就是一个美妙的音符
今夜我是牧羊人,我是大地之神
聆听马儿奔跑的旋律与嘶鸣
在她不慎挑断的一根琴弦里
我想象的羽毛在黑夜里一片片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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