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命运不佳，但还没有达到“长虫过街，人人喊打”的程度。不过人们恶之，恨之却是不争的事实。有人“谈蛇色变”，有人“遇蛇痛击”。笔者对蛇，敬而远之，但决不加害。人类已经进入二十一世纪了，对蛇也该有个正确认识。而今蛇年已过，万马奔腾，摒弃偏见，回头说说毁誉参半的蛇，不亦乐乎！
　　 ——题记
　　
　　 【一】蛇即“小龙”
　　
　　 小时候我就纳闷，其貌不扬的蛇，玉帝为什么选它做人类的生肖呢？后来听爷爷说：在远古的时候，蛇是凶猛的动物，不断伤人，人们遇蛇，胆战心惊。那时蛇和青蛙是好朋友，蛇有四条腿，而青蛙没有腿，靠肚子蠕动爬行。青蛙勤快，捕捉害虫，蛇偷懒闲散，又伤人畜，人们自然喜欢青蛙而厌恶蛇了。
　　 蛇发现人讨厌它，更加仇视人，于是见人就咬，见畜就吃，弄得人间不得安宁。土地爷见状，便把蛇告到天庭。玉帝传令蛇来到天庭，好言劝它改恶从善。蛇不但不听，反而口出狂言：“伤人害畜，乃吾的本性也，决不悔改。”玉帝大怒，令神兵砍去它的四条腿，以免继续害人。玉帝见青蛙有功于人，便将蛇的四条腿赐给青蛙。
　　 青蛙有了四条腿之后，更加勤快。蛇后悔莫及，决心改过自新，重新做蛇，也开始捕食害虫，吃田鼠，默默地为人类做好事。后来，蛇还跟着蛟龙学治水，死后留下遗嘱，将自己的躯体献给人类，作为药物救治病人。玉帝见蛇痛改前非，功大于过，于是在策封人类十二生肖时，便让蛇排在龙的后面，成为人类十二生肖之一的“肖蛇”。
　　 至于“肖蛇”称“小龙”，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相传有一次乾隆下江南路过黄河时，君臣一行来到九龙口，蹬船后摆上美味佳肴，开怀畅饮。酒过三巡，忽然一阵河风刮过，便听到有“吱吱”地叫声。群臣抬头看时，只见船头有青、白两条大蛇，正在仰头张望。众臣见船上有蛇，吓得魂不附体，胆战心惊。乾隆见状，立即举袍掩面，刘墉也吓出一身冷汗。这时，黄河艄公怕犯“惊驾之罪”，急忙上前跪拜道：“皇爷，船头所卧不是普通的蛇，而是管河大王小龙，特前来贺驾。”
　　 此语一出，刘墉大悟，于是急中生智，连连磕头奏道：“陛下，休要惊慌，船上所卧不是蛇，而是小龙。皇上是上界金龙，今驾到此地渡船，小龙从水中跳出显身迎驾，实在是皇恩浩荡，洪福齐天啊！”
　　 乾隆闻听大喜，顺口说道：“小龙，大王”。船头上的两条大蛇听后，立即摇头摆尾，跳入水中。随即，乾隆乘船，安全渡过黄河。
　　 时至今日，黄河两岸百姓，不但管蛇称为“小龙”，还有敬祭小龙、大王的风俗，人们见到蛇，还有人烧香，放鞭炮，上祭品敬大王。
　　 人们崇敬“小龙”，因而对蛇年生人大加赞扬，说什么属小龙的人天资聪明，思维敏捷，沉静寡言，应变力强，善交友，性温柔，逢恶不惧，遇险不惊，能文能武，洞察先机，谋定而动，多愁善感。其气质看起来阴沉，其实有丰富的情感，智慧高人一等，散发出一种吸人的魅力。
　　 人们对蛇，爱恨交加，褒贬不一，从关于蛇的成语，略见一斑：
　　 龙蛇飞舞，笔走龙蛇，杯弓蛇影，灵蛇之珠，龙鬼蛇神，蛇珠雀环，蝉蜕蛇解，巴蛇吞象，强龙不压地头蛇；毒蛇猛兽，蛇蝎心肠，佛口蛇心，蛇口蜂针，蛇鼠横行，牛鬼蛇神，鱼龙混杂，虎头蛇尾，打草惊蛇，引蛇出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等。
　　
　　 【二】美丽传说
　　
　　 中国历史，源远流长，神话传说，不胜枚举。万万没有想到，“十恶不赦”的蛇却被古人赋予美好的形象，善良的性格。人类鼻祖，上古神话中的女娲，就是人头蛇身。据《淮南子?天文训》所说：“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后女娲氏炼五色石补天，捏泥人繁衍后代。女娲、伏羲是我们的祖先，而他们都是人头蛇身，图腾是蛇。在历史的发展进程中，炎、黄二帝联合起来之后，其他部落纷纷加入到炎黄大家族中。当马图腾部落加进来，就在蛇头上加了马头，鹿图腾部落进来，在马头上添鹿角，鱼部落进来，在蛇身上添上鱼鳞。于是，龙的身上综合体现了多种动物的特征：如兽足，鸟尾，山羊胡子。故而龙与蛇是不可分的。
　　 还有，蛇是善良的生物，中国古代有许多关于蛇感恩必报的故事，尤以白蛇传的故事，凄婉美丽，广为流传，经久不衰。
　　 相传南宋绍兴年间，有一个千年修炼成精的白蛇，思念人间美好，于是化作美女白娘子，和侍女青蛇来到人间，她们在杭州西湖断桥巧遇书生许仙。忽然天降大雨，许仙把伞借给白娘子，二人一见钟情，遂结为夫妻。婚后夫妻恩爱，情意缠绵，生活幸福美满。不料被一个多事的法海和尚得知，从中作梗，横加干涉，且心生毒计，将许仙藏在金山寺的法座后，白娘子寻夫不得见，于是“水漫金山”。后来白娘子终于中了法海的毒计，被装在一个小小的钵盂里，埋在地下，上面造起一座镇妖的雷峰塔。
　　 后来玉皇大帝得知此事，非常震怒，怪法海多管闲事，以至荼毒生灵，要拿他治罪。这时吓得法海魂不附体，立即出逃。他逃来逃去，最后逃到蟹壳里避祸。后来雷峰塔常年失修倒掉了，白娘子得救，而法海却永远不得逃出蟹壳——活该！
　　 蛇，头尖眼圆，口吐红舌，细长滑腻，浑身被鳞片包围，且喜在阴暗潮湿、人迹罕至的地方出没，给人以神秘感。蛇是爬行动物，它在地球上的诞生却比人类更早。大约在1．5亿年之前，地球上就出现了蛇。民俗传统观点，蛇是龙的微缩，即称为小龙。古人云：“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是明证。
　　 据《山海经?海内南经》记载:“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意思是说，巴蛇能吃大象，吞下去后消化三年才能吐出象骨。人吃了这种象骨，能治心、腹之疾病。传说中，巴蛇生于南海，体黑色，青脑袋，长800尺。当然，只有这么大的蛇才可能吞下大象，不过也需三年才能消化。由此可见，即使是神话中的大蛇，吞下一头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后人用“人心不足蛇吞象”来比喻贪得无厌之人。
　　 不过，蛇的食欲强，食量大，能吞下大的动物如老鼠、青蛙却是事实。它捕猎猎物时，通常先将猎物咬死、勒细，然后吞食。蛇的嘴可随食物的大小而变化，常从动物的头部开始吞食。蛇能吞象也就不难理解了。
　　
　　 【三】人类益友
　　
　　 蛇给人的印象丑陋，面目可憎；有毒，人被咬伤，危及生命。不少人“谈蛇色变”，发现蛇行，迎头痛击。其实，这是人类对蛇的偏见，也是一种误解。世界上大约有3000多种蛇，而毒蛇只有600多钟。即使是毒蛇，也并非一无是处。具体说来，蛇有毒蛇和无毒蛇之分，地球上到处都有蛇的身影，常栖息在陆地、水域、树上和洞穴之中。
　　 蛇以鼠、昆虫为食，它是鼠的天敌，维护着自然界的生态平衡，保护着江河堤防、田野庄稼、茫茫草原、茂密森林免受鼠害。蛇是人类的益友。
　　 据我所知，北方人是不食蛇肉的，而南方广东人视蛇肉为美味佳肴。据有关资料显示，我国食蛇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蛇的全身都是宝。蛇肉鲜美可口，营养丰富，为餐中佳肴。蛇肉中含有丰富的纯天然蛋白质和糖类，且含有人体需要的锌、钙、磷、铁、硒等微量元素及维生素A、B1、B2、B12、C、E等。除此之外，蛇肉中还含有消除疲劳的天门冬氨酸。
　　 蛇与人的健康息息相关。中医学认为：蛇肉，性味甘、咸、温，入肝经，通治诸风、顽癣、皮肤不仁、息内火、善解热毒，“内走脏腑，外彻皮肤”。临床上用于治疗风湿性疼痛、半身不遂、皮肤瘙痒、季节性皮炎、痤疮、颜面粉刺、牛皮癣、神经性皮炎、荨麻疹、黄褐斑、脂溢性皮炎、慢性胃炎、便秘等。蛇胆、蛇肝、蛇皮、蛇毒、蛇油、蛇蜕，乃至蛇血、蛇杂碎等均可入药治病。将蛇浸泡制成药酒，能治风湿性关节炎、神经痛等疾病。
　　 据生物医学研究表明，蛇毒极其珍贵，有人称之为“液体黄金”。蛇毒之所以宝贵，在于它用途广、价值大，甚至是其他动物毒素无法替代的。蛇毒是良好的镇痛剂和抗癌药。
　　 人工饲养毒蛇，经济效益非常可观。在国际市场上，蛇毒价值比黄金还贵，而且供不应求。毒蛇全身都是宝，除蛇毒外，蛇胆、蛇皮、蛇肉在市场上都是紧俏商品。
　　 蛇的可贵之处是爱憎分明，记忆力极强。如果有谁伤害过它，它能准确地认出曾经伤害过它的人，多年以后还会伺机进行报复。但蛇也会知恩报恩，据古书记载：“隋侯见伤蛇而医之、活之。蛇愈而去，衔夜光珠以报恩。”在现实生活中，也有蟒蛇救人的传说，诸如“家蟒在洪水里救小孩”，“家蟒在洪水为人带路”，海南“蟒蛇抓小偷、照顾小孩”等事件。蛇对音乐非常敏感，早在公元前3世纪，印度就有耍蛇的职业，在“蛇郎”吹奏的“蛇笛”中，一条条蛇袅袅起舞，舞姿灵活柔美，引人入胜。 南美一些地方的蟒蛇还可以驯养成家蟒，负责守家和“照看”幼儿。印尼佛罗勒斯岛上的居民饲养的无毒蛇还能随同主人一起下地干活。种子入土后，它便守在地里，驱赶啄食种子的野鸟；树上的果子成熟了，家蛇便爬上枝头，甩动尾巴，将成熟的果子打下。更有趣的是，非洲喀麦隆西部，有一种细如手指的“银枪蛇”，花纹极美，当地妇女捕获后拔去毒牙，将蛇尾扎成小圆圈，系上细线穿在耳垂上。银枪蛇时时昂起头，吐出火红的舌信，非常有趣。一些国家还“以毒制毒”，利用毒蛇来守卫金库。他们除了使用现代化的装置外，再放进一两条剧毒蛇，使盗金者望而生畏。
　　
　　 【四】毁誉参半
　　
　　 世界上，有许多地区把蛇视为吉祥与神圣的象征。
　　 比如，古埃及神话中很多女神都是蛇身；南非布须曼神话认为，人是由蛇变化而来。此外，蛇喜欢生活在近水处，而下雨时的雷电以及雨后彩虹的形状与蛇类似，因此，蛇也被远古人视为雨神、水神加以崇拜。印第安人在宗教日中喜欢跳蛇舞，祈望族人繁盛昌盛、大地丰收；古希腊神话中的大地母神手持长蛇，寓意蛇能为人们带来丰收。
　　 在古代社会，长生不老一直是人类追求的终极目标，而蛇的冬眠、蜕皮、衔尾等行为对古人来讲相当神奇，被赋予死亡与新生的象征。在不同民族的文化中，蛇具有长生不老之意。日本神话中，蛇是统治冥府的祖神，人从冥府而来，最后回到冥府去，生命的诞生便是从蛇到人，再从人到蛇的经历。在古人看来，蛇周期性的蜕皮似乎是一种返老还童的过程，所以传说中便有了蛇能掌握长生不老的秘密。巴比伦神话中，蛇盗走了吉尔伽美什辛苦找到的不死仙草，通过蜕皮获得再生的神力，而人类却永远失去了这种本领。古代琉球的传说中，月亮将不死之水赐予人类，而狡猾的蛇却先于人跳入水中，而人类从此无法逃避死亡，蛇却得到永生。
　　 随着文明的进化，蛇的灵敏、狡黠、甚至毒性渐渐被人赋予一种神圣的意味，在世界上某些地区，它成了一种智慧、神力的化身，蛇的形象往往与神祇、法术、咒语有关。许多民族文化中，神与蛇密不可分，蛇杖也因此成了权力的象征。希腊帕提农神庙曾经是蛇神殿，而且神庙中的雅典娜雕像右手持蛇身杖，衣服下摆也装饰了很多蛇头。在古埃及，人们把蛇看作法老的保护神。为了显示法老的绝对权威和尊严，他的皇冠上用黄金和宝石塑出眼镜蛇的形象。
　　 当然，在西方的一些传说中，蛇也有不太光彩的一面，它有时象征狡猾、邪恶、阴险毒辣。在基督教的创世神话中，蛇是引诱女人犯罪，导致人类先祖被驱逐出伊甸园的元凶。原来是蛇潜入伊甸园，蛊惑了夏娃偷吃禁果，使得她违反了上帝的禁律，最后被赶出伊甸园，并被罚永远承受怀孕、生育之苦。故而蛇被描写成“比田野一切的活物更狡猾”的生物。古希腊神话中，与宙斯作对、赶走众神、力大无穷的堤丰，就是一个腰部以下群蛇乱舞的怪物。宙斯的妻子赫拉为了杀死宙斯的私生子赫拉克勒斯所派出的复仇天使就是一对剧毒无比的蟒蛇。女妖美杜莎的头发是一条条恐怖的毒蛇，任何人看见她的头发就会变成石头。
　　 《伊索寓言》中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农夫在冬季看到一条冻僵的蛇，他可怜这条蛇，把它放在自己的怀中，渐渐地蛇苏醒过来，本性暴露，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咬了救命恩人一口。农夫临死时说，我吝惜恶人，应受到恶报……更进一步把蛇塑造成阴险毒辣、恩将仇报的角色。
　　 对于蛇的功过是非，任由人评说，笔者在此不过班门弄斧了。
　　
　　 2014-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