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原创小说-优秀文学
当前位置:江山文学网首页 >> 新雀之巢 >> 短篇 >> 江山散文 >> 【雀巢散文】乡村简章

精品 【雀巢散文】乡村简章


作者:秭归梅子 秀才,1194.56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128发表时间:2014-09-10 00:33:24

(一)弹棉花
   先猜几个谜语吧。
   “长木梢,短木敲,金鸡叫,雪花飘。”你猜是什么?千万别猜成了打更啊。
   “白雪纷纷,伯乐操琴,问是何调,人人知音。”这个雅得很,想想茫茫大雪中,铮铮琴音破空而来,多么冷寂又多么美好啊。而且故事是喜剧性的:此调寻常可见,人人都是它的知音。这是什么样的琴什么样的音呢?
   “一根树儿又无丫,一条黄龙缠到它,雷公火闪连连子打,越打越开花。”单从字面上看,容易想像成树儿与黄龙的爱情,这桩不合礼教的爱情让天公震怒,所以要遭雷打呢。但树儿是坚贞不屈的,在狠狠的打击中竟开出花儿来,让人想到白素贞。只是,它与爱情,大约是间接的关系吧。
   “玲玲珑珑一座台,红粉娘子坐上来,琵琶弦子叮当响,几朵鲜花慢慢开。”这个谜面,太平的现世景象里,隐含着一丝丝不超越现实的浪漫。
   现代生活离这个行当的消失,大约只有二十年,它曾是乡村儿童心目中最美好的记忆,许多人对音乐的好奇,大约就是从它开始的,比如我。
   它就是弹棉花。
   麦子种了,红苕挖完了。深秋的风有了很浓的冬意,乌鸦成群地飞过,在秋收过的大田里寻找过冬的食粮。这时,弹花匠扛着他的大弓出现在乡村的山道上。我们和狗跟在打扮古怪的弹花匠身后,仔细研究他那身行头。硬栎木大弓最沉,驴皮拧成的弦子紧绷在弓上,常常由弹花匠的小徒弟单独扛着,小徒弟紧抿着嘴跟在师傅身后,大约被那弓压得出不了声。胆子大的跑上前去,用手指勾了一下弦子,并没有发出悦耳的声音。师傅肩膀上挎着一个大圆盘,那叫挨板,手里提着线拐子,他的布包里应该装着一个小小的扃(音)锤,悦耳的乐音就是扃锤和驴皮弦子合奏出来的。所有的家伙都油光锃亮的,一看就是弹花匠的传家宝,不知用过了几代人。
   清晨,弹棉花的声音像水中的涟漪,在村子里一波波地荡漾开来。 “嘡——”“嘡——” 一声紧跟一声,单调的,带点颤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心上。从来没有音乐的村庄,有了某种诗意。与此同时弥漫的,是煎鸡蛋和炒腊肉的香味,年节的气味提前到来了。
   我们坐在门槛上,眼也不眨地盯着弹花匠,仿佛在看一场神奇的魔术表演。弹花匠和他的徒弟戴着黑色的有金属洞眼的口罩。旧棉絮被拆成一块块的,堆在临时搭起的台子上,弹花匠扛着弓,从容地围着台子行走着,手里的扃锤不紧不慢地敲打着弦子,陈旧的棉花在“嘡嘡”的歌唱中慢慢变白,最后蓬松成一朵蓝天上的白云。弹花匠和徒弟的头发胡子也在“嘡嘡”的歌唱中变白了,是粘上去的棉绒。一般人家只是将旧棉套拿出来,加上一点新棉花翻一遍,只有娶媳妇嫁姑娘,才舍得称上几十斤棉花,打几床新花套。弹好的花根据老板要求的尺寸,被整成厚薄均匀的长方形,就开始铺网线。讲究的人家铺新线,红色白色绿色,新婚棉絮上织着大红双喜。旧套翻新,常用旧棉袜旧线衣拆的线,所以我们穿破的长筒棉袜子,总被母亲当宝贝收藏着。铺网线常常由徒弟来完成,手里的长竹杆灵活地在线拐子和棉絮间来来往往,像一只吐丝的蚕。当师傅的这个时候坐到一旁去,脱下口罩,悠闲地吃上一锅土烟。网线铺完了,开始擂套,两手捉着挨板在棉絮上用劲儿地磨,有时也站到挨板上去,扭着腰像跳舞。看热闹的不只小孩子,村里人都来看,常有男人在这个时候开女人的玩笑,我们一哄而散,觉得磨套没有弹花铺线有意思,那些男人女人却觉得有趣得紧。
   花弹得细不细,线铺得匀不匀,套磨得紧不紧,边儿锁得好不好看,这些都是打好棉套的关键。一个好的弹花匠,同时也是一个好的艺术家,弹棉花的每一个环节,都有说不出来的美感。特别喜欢古筝,但第一次听到古筝的时候,我想到的却是老家弹棉花,是弹棉花的声音启发了一个乡村儿童的音乐感受。
  
   (二)铁匠铺
   铁对古代人类的意义,不亚于因特网之于现代人。有了铁器,生产速度和质量提高了,战争的杀戮也更可怕了,农耕文明和冷兵器时代,是铁的风流天下。打铁这门古老的手艺,也便繁荣并一代代传了下来。
   土砖砌的泥炉,原木做的风箱,大树墩上放着黑黑的铁砧,随便一个什么地方,比如一筒卷席搭成的窝棚,这就是铁匠铺。原始、简陋、却必不可少。做风箱通常用泡桐木,因泡桐木不怕火烧,搬起来又很轻便。将粗壮的木头从中间一劈两开,挖空,装上镶鸡毛的活塞,合紧后在两头打上紧紧的铁箍,就成了。泥炉大多临时垒建,因为乡村的铁匠铺是流动的。铁匠的家业都是铁家伙:一把茅钳,据说从茅山道士手里传来,不怕人使法弄妖,夹任何东西都不会掉;一把大锤,帮锤的用;一把小锤子,师傅拿在手里,指挥帮锤的人,指哪打哪,相当于乐队指挥的指挥棒,停打的时候,将小锤搁在铁砧上借惯性轻敲几下;一把錾子,将烧红的铁块剪成需要的形状。原始、笨重、看不出任何艺术特色。
   打铁是力量与火的艺术。一块铁,烧到什么火色开始打,打的时候用多大的力,全在打铁人心中,火色和力量决定着铁器成功的概率与质量的好坏。好的铁匠才能将活干得快捷利索,不费铁不费炭、不费人力时间。錾截、钳卷、锤敲,铁匠用笨重的简单工具完成复杂的高难动作,坚硬冰凉的粗铁于铁匠,犹如裁缝手中的布,瓦匠手中的泥,它像火一样热烈、像水一样柔情,方、圆、长、扁、尖,铁锤翻飞,汗如雨下,铁匠们胸有成竹、得心应手。风箱呼呼地喘着,火苗熊熊地烧着,大锤紧跟着小锤,叮——铛——叮——铛——,一唱一合,在力量的锤打中完成从铁到铁器的使命。锻烧和敲打反复交替,红色的铁块渐渐变成了犁、耙、锄、镐、镰,菜刀、锅铲、抓钉、门环、斧头、火钳……最后,趁热浸进冷水淬火成形,“吱拉——”一声,一件作品在白烟弥漫中诞生了。
   打铁有一些禁忌,比如腊月二十四不打铁,传说这一天是祖师爷太上老君的生日;打铁时忌说“软”字,说了“软”字,打出来的东西没有钢火;如果家中有人生孩子,打铁的人三天内不能回家,怕将秽气带到铁匠铺来,触犯了祖师爷,不吉利等等,对小孩子倒没什么规定。小时候最喜欢看打铁时四散飞溅的铁花,喜欢听铁匠们喊号子,雄浑的号子与铁锤叮铛同步相应,“嗨!“嗬!”、“叮——”“铛——”,是师傅和帮锤的一问一答:“打这里!”“好!”“打重点!”“好!”问答进行于打铁人的心灵和眼神之间,是真正的心灵感应。他们的对话内容很丰富,结果便是在铁匠铺里渐次排开的崭新铁器,它们散发着新鲜的青色光芒,仿佛在排队等待着走到田野去。男人们高高低低、或缓或急的吟唱、风箱始终不慌不忙的呼叫、铁与砧的金石合唱,铁匠的小锤指挥的,真的是一支交响曲呢。原始、纯朴、粗犷,是让人怀旧的曲子。
   自从有了铁匠这个行当,最浪漫最潇洒的铁匠,当是号称竹林七贤之首的稽康,这个人好酒,善书画,善琴,临刑一曲《广陵散》,已成千古绝唱。他的另一个特殊爱好,就是打铁。《世说新语》载其“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如此好体貌,大概是打铁健身的功劳?而最神秘最悲壮的铁匠,非干将莫邪莫属,剑分雌雄,能定天下,三年铸得,反被杀身,但终于有赤的勇敢献身,有侠客的英雄相惜,遂成就了千年流传的传奇故事。
   铁匠铺,原本和杂货铺一样,在乡村随处可见,铁匠,九佬十八匠之一,民间生活的常见人物。随着机械化,一切消失于无形。新型建材层出不穷,铁,曾经的风流金属,正在退出历史的舞台。
  
   (三)放蜂人
   世界上有放马的、放牛的、放羊的、放鸭的,都没有放蜂的那分浪漫。
   放蜂人追逐的,是花儿;放蜂人收获的,是香甜的蜂蜜。
   哪里有花儿,放蜂人就率领他可爱的小小劳动者们赶到哪里,他是蜂群中的王之王。
   这一次,王之王将他的临时居所安顿在一条小河边,春天来了,小河流淌着两岸金黄,在放蜂人眼里,那不是金黄色的菜花,是流动的蜜河。
   靠着一道高坎,搭着一个油布棚,棚内一张板板床,一个煤炉一口锅。木板的简易桌上放着一碗菜,半锅饭。这就是放蜂人临时的家。
   把蜜蜂带到花儿盛开的地方,就等着收蜜吗?那样的话,放蜂人天天怎么打发他们的日子呢?他们又没有翅膀,不能跟着蜜蜂们去采蜜。
   放蜂人一刻也闲不着,可做的事情多着呢。他把蜂箱打开,一板一板地取出蜂房,用刀刮去蜜蜂们多做出来的蜂房,摘去多余的王台,消灭掉只吃不做的雄蜂。王台多了,容易分群,分群就会减产。一个养蜂人最多只能管理五十箱的群,所以要对蜂群进行人工控制。群里的雄蜂只吃不做不说,还得工蜂喂它们吃,也影响产量。
   这种清理工作是个细致活儿,放蜂人轻手轻脚地,用软毛的刷子慢慢将蜂房上的蜜蜂刷到蜂箱里。虽然天天跟这些小东西打交道,养蜂人还是常常被蜂蜇。蜂蜇对他们来说就像被小蚂蚁咬了一口,不疼不痒不肿,因为常年被蜂蜇,他们体内的风湿已被蜂毒完全祛除。蜂疗是最好的风湿治疗办法,不过放蜂人可舍不得用他的蜂给别人治风湿,蜜蜂蜇完人,自己就死了。
   最昂贵的蜂产品,是蜂毒,其次蜂胶,然后才是蜂王浆、花粉、蜂蜜。放蜂人削下几个王台递给我,要我尝尝原汁原味的蜂王浆,呀,又酸又辣,一下子颠覆了记忆中蜂皇浆口服液的味道。呵呵,蜂王带领工蜂们酿造甜蜜,自己一辈子吃的,却是这个吗?有点替蜂王遗憾。不过这蜂王浆的营养价值,可是顶尖的,只供蜂王食用。读书时,有钱的家长都给孩子买蜂皇浆口服液补身体,心里可羡慕啦。放蜂人看我对蜂王浆崇拜的样子,就说,我们可以自己生产蜂王浆,你要吗?我问多少钱一斤,他说出来的数字并不昂贵。一斤原汁蜂王浆可以生产多少盒蜂皇浆口服液?可一盒蜂皇浆口服液的钱就能买到一斤原汁蜂王浆。放蜂人的辛苦和蜜蜂的勤劳这么不值钱,再加工出来的商品却成了高档消费品。我有点为放蜂人和他的劳动大军鸣不平了。
   在放蜂人的指点下,见到了神秘的蜂王,比其它蜜蜂个子大、颜色深。蜂王很忙,一个洞挨一个洞地巡视呢。见到王来,群蜂退让,颇有王的威严。
   菜花谢上了顶,小河现在流动着两岸青雾,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金黄。菜花蜜已被成千上万只小蜜蜂搬运到放蜂人的蜜桶里,洁白如玉,凝如膏脂,揭开蜜桶,浓郁的菜花香扑面而来。一个春天的油菜花香全被收集在这里了,我在蜜香中闻到了春天和阳光的味道。
   我说,我真喜欢你们这样的生活呀。
   放蜂人笑了,一年四季,挑着破破烂烂,东奔西跑,像野人一样。跑一年,也挣不下多少钱,有什么好呢?蜂这东西娇贵,对环境要求高,现在环境污染太厉害了,不好养呢。
   那就别放了,把这些蜂全送给我吧。
   真叫不养了,又有点舍不得啊。自在惯了,不喜欢打工的束缚。一天见不到我的蜂,心里就想呢。放峰人说着,割下一块雪白的蜂房,非要我尝尝最新鲜的蜜。小小的六角形的圆洞中都是亮晶晶的蜜,一口咬下去,蜜汁四溅,甜得我直哈气,这甜,真能把人甜晕过去!
   不知道放蜂这个古老的职业已有多长的历史,人类什么时候将这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小勇士驯化成了酿蜜高手?放蜂人有点像谁?像吉普赛人。不过放蜂人在大地上“流浪”,靠的不是手艺,是驿蜂的技巧,他是五十个蜂群的酋长。哪里鲜花盛开,放蜂人就和他的臣民在哪里安营扎寨,他的“流浪”生活始终伴随着鲜花和甜蜜,始终在与大自然联系最紧密的地方。
   真希望我们的环保程度高点再高点,环境好点再好点,好到什么程度呢?好到四季生活在绿色和鲜花之中,可以在自家阳台上养几群蜜蜂吃自家酿的蜜,好到城市里也有放蜂人安营扎寨的条件,想休闲的时候,就去他那里领几箱蜂来放放。
  
   (四)乡村十五
   年过到十五,就算结束了。从初一到十五,在乡里,这是尽情玩耍的时间,过了十五,就该到田里去伸伸胳膀露露腿了。
   小时候,又盼十五又怕十五来得太快。
   盼十五,因为十五母亲会蒸十五粑粑,还会拿下灶头上的腊肉,炒两碗油汪汪的肉片。计划经济,粮食紧巴,人要掺菜度饥荒,更没有给猪吃的,喂个年猪,能长到两百斤就算大猪了。杀了,自家只能留一半,另一半得卖给集体。年过完,灶头上只剩下几块薄薄的长肉,一年的油水全在这了。不到过十五,桌上已全素。
   谁家的十五粑粑吃的时间长,谁家这一年的日子就会好过,母亲从来都是好强的,她做的十五粑粑能吃一个多月,来了客,在饭甑里蒸上几个,吃饭之前,一人先吃一个粑粑。客人总会夸一句:“还有十五粑粑呀!”母亲的笑容里藏了几分得意。十五粑粑在这段时间是我上学的午餐,在十多里弯弯拐拐的山路上,边走边啃。红苕面里掺了点玉米面,黑色的粑粑里闪着点点金黄,里面包的有时是咸菜,有时是红豆。因为时间放得长,粑粑有点酸,苕面有点甜,加上芯子的一点咸,感觉越嚼越有味。其实并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现在的孩子大约懒得望它一眼。可有十五粑粑吃的我,多么幸福,别人带的都是红苕洋芋,或者是掺了洋芋末的苞谷饭,感觉只有我把年留住了。这样的十五粑粑放在柴火里烧一下更好吃,常常偷了家里的粑粑,和小伙伴们在野地里烧;如果某天我很乖的话,母亲会在做早饭时,在灶洞里给我烧个粑粑吃。那样的日子好遥远,有时想,我有过那样的日子吗?那时的母亲,多么年轻,红红的脸蛋,扎着两个短刷子,自来卷的头发在耳后卷成两个小拳头。而我,喜欢在父亲的双腿间钻来钻去。

共 7365 字 2 页 首页12
转到
【编者按】在这乡村简章里,作者给人们走进了曾经的乡村里,看到了弹花匠和他的小徒弟的技艺,听到了铁匠铺里叮叮当当有节奏的音响,在放蜂人的面前看到了他精彩“浪漫”地在花的海洋里的生活。那十五观灯的场面,各种散发着乡土气息的民间把戏令人目不暇接,最后还要让读者通过文字去品尝一下具有地方独特风味的膪包香哟!在中国大地逐渐走向城镇化的进程里,人们在走进现代化生活的同时,怎么能不回味和怀恋那过去的乡村生活呢!《乡村简章》展现了一幅幅乡土那独有的画面,散发着乡村生活的气息。语言朴素无华,通俗易懂,刻画细腻,令人回味。感谢作者赐稿。推荐阅读。编辑:苏庸平【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4091048】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密码:  
1 楼        文友:老树老树        2014-09-10 04:58:05
  作者的文章这么好,越读越有绝品相:)
男人的力量原夲就不是来自肉体,而是他的精神和思想的外化与延伸而已。
回复1 楼        文友:秭归梅子        2014-09-18 12:05:55
  此文曾发少年文艺,算得上自我感觉比较好的文章吧。谢老树阅读。
2 楼        文友:苏庸平        2014-09-10 07:59:10
  读完以后,还徜徉在乡村简章这浓浓的乡土气息里,多么朴素的生活,原生态的感觉一直在脑际萦绕着。
用一颗真诚的心交天下真诚的朋友。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回复2 楼        文友:秭归梅子        2014-09-18 12:03:22
  谢庸平编发与评论,旧文新读,不免怀念加伤感。
3 楼        文友:大慰        2014-09-10 10:22:37
  屈子故里梅子来,迷语猜得棉花开。
   打铁还须自身硬,花香只为蜂儿采。
   乡村十五过得快,忆苦思甜膪炒菜。
   细腻丰满好文章,泊罗不妒才叫怪。
回复3 楼        文友:秭归梅子        2014-09-18 12:04:27
  呵呵!能得到大慰的好评,大慰!
4 楼        文友:梁争        2014-09-10 10:48:27
  乡村简章就是打翻了的春天,花香无处不在,引来蜂引来蝶引来经年的思念。这样的美好,只有在记忆里回顾,那是真正意义上的乡村,苦里泛着香。
5 楼        文友:落霞与天使齐飞        2014-10-08 15:33:59
  感谢秭归梅子老师赐稿,您的此篇文章已被新雀之巢文学社团的微信公众账号选择推送给文友共赏,请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账号“quezhichaorongshuxia”后在可“查看历史消息”中查看。
仁者乐山山如画,智者乐水水无涯,从从容容一杯酒,平平淡淡一杯茶。
共 5 条 1 页 首页1
转到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