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寻找人生的意义(散文)
我今年30岁,可以说已是而立之年。当我还是少女的时候,觉得人生充满了奥秘,现在这些好奇感对我已不复存在。回顾自己走过的路,有姹紫嫣红,也有灰白色彩;有美好的希望,也有绝望的叹息。
过去,我对人生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和幻想。
小时候,就听人讲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现在我仍然记得保尔关于人生意义的那段著名的话:“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我工工整整地抄在日记本上的第一页。这段话曾给我多少鼓励,每次遇到困难或不顺心的事情,我都会自我勉励。再后来我偶然看到一本过去出的小册子《为谁活着,怎样做人》,我看了又看,完全被迷住了。我开始形成了自己最初的对人生的看法:人活着,就是为了使别人生活得更美好。
可是,我也时常感到隐痛,我眼睛所看到的事实,总是和头脑里接受的教育形成尖锐的矛盾。我接受的教育是人要有崇高的理想,不要活得太庸俗,金钱和利益只会让人变得更贪婪。但是我看到的现实社会却是,人们为了地位、金钱和名利可以不择手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相信自己接受的教育,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的我很矛盾。但是过去的教育赋予了我一种奇异的能力,这就是学会把眼睛闭上,学会说服自己,学会坚持自我,躲进自己高尚的心灵世界里。可是,后来就不行了,现实的生活告诉我学会伪装,是生存的一种必须;学会面对现实,是成长的必修课。
那年我读高一,祖母去世了。一个和睦温馨的家庭突然变得冷酷,姑父和我父亲为了谁出的丧葬费多吵翻了天,为了谁对祖母尽的赡养责任多而争吵,之后便是祖母的遗产怎么分割的问题!谁多谁少,人一接触到这些现实的东西,亲人之间都能争锋相对。当时我真是当头挨了一棒,亲人之间都有利益纠葛,那么社会上人与人的关系是不是会更复杂?但是那时候,我仍然存在着对真善美的事物存留幻想,也许家庭的纠纷只是一种现象,生活于我还是充满诱惑力的,她在前方向我招手。
我寻求人生的意义,我观察着周遭的人们,我请教过白发苍苍的老人,询问过初出茅庐的青年,却没有找到一个圆满的答案。如说为名吧,未免显得飘渺虚幻;如说为人类吧,却又和现实联系不起来,生出来光着身子,死去带着一副皮囊,不过就是世上来走了一遭,也没什么意思。有许多人对我说,想那么多做什么,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许多人都弄不明白它,不照样活得挺好吗?可我不行,人生、意义,这些字眼,不时在我脑海里翻腾。于是拼命看书,希望得到解答。我读了黑格尔、达尔文、欧文的有关社会科学方面的著述;读了巴尔扎克、雨果、屠格涅夫、托尔斯泰、鲁迅、曹禺、巴金等人的作品。可是,看书并没有使我从苦恼中得到解脱。大师们像刀子一样犀利的笔把人的本性一层层地揭开,让我更深刻地了解到人世间的一些丑恶。我惊叹现实中的人与事竟和大师们所写的如此相像,于是我又从书里回到现实。哪有什么完美的事物,我看到的都是一个个葛郎台、涅赫留道夫式的人物。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冥思苦想。慢慢地,我平静了,从容了,淡漠了。
对人生的看透,使我成了双重性格的人。一方面我谴责这个庸俗的现实;另一方面,我又不得不随波逐流。黑格尔说过:“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这几乎成了我安抚自己创伤的格言。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我是一个合理的人,就像所有的人都是合理的一样。我为了适应社会、为了和同事搞好关系、为了生存,学会了奉承他人,学会了戴面具,学会了伪装自己,学会了敷衍……做着这些时,我内心很痛苦,但一想起黑格尔的话,内心又平静了。我不甘心浑浑噩噩了此一生。我有我的目标、我的追求。我从小喜欢文学,尤其在有了一定人生阅历以后,更想用文学表达我的情感、诉说我的看法。可以说,我活着就是为了文学。
我写东西是为了寻求一种精神支柱,是为了剖析自己、了解自己。任何人,不管是生存还是创造,都是主观为自我,客观为别人。就像太阳发光,首先是自己生存运动的必然现象,照耀万物不过是它派生的一种客观意义而已。所以我想,只要每一个人都尽量去提升自我,挖掘自我的价值,那么整个人类社会的向前发展也就成为必然的了。
有人说,时代在前进,可我触不到它跳动的脉搏;也有人说,世上有一种宽广的、伟大的事业,可我却不能够感知。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就是行动,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用爱和情感抒发我的思想,让世界少一点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