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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湘韵作家专栏】失落的记忆(征文散文)


作者:乡下人的故事 布衣,414.2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279发表时间:2014-09-11 17:12:29

妈妈,太阳是怎么升起的?是在我们的眼睛里,盼望着,担心的就热了起来。在火车站人来人往的海洋里,守候一个人的到来,可真是一个错误的计划。妈妈,那人是不是不来呢?不会的,那人是知道我们今天到,我是看着火车票打的电话,不会的。可是,妈妈,那你又为什么不安呢?你不住打量着四下里的人,只怕错过了每个人,说不定那人已在我们面前经过。妈妈,我都不相信有人来接我们,要说是,那会是爸爸吗?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他们了,我想哥哥和奶奶了,我想家里的花园下的绿荫了,我要和我的小猫儿一起玩,这里的太阳让我发慌,没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人,我就像是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感受着未有过的火的煎熬。妈妈,你站的地方对吗?出站口的人已经出去了无数次了,我觉得那个戴大檐帽的人盯上我们了,他已经劝我们站得远一点,不要当了别人,我有几次都看见他对着我们想什么事。妈妈,我不能坐下来吗?可我不敢坐,这里这么多人,是不是不小心就踩着我们呢?我拉紧你的手,挨紧你的腿边,就找到了依靠,你是那么的高大,用一只手,就可以把我都遮挡起来。妈妈,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啊?你不是经常的和我说话的吗?你除了用你的手拉着我,还知道有我在吗?你的心完全的不在了我的身上。我想喝水了,在家的话,此时我可以自己拿只碗,提起咱们家的那个红暖瓶倒水喝了,你是知道我已经会做这件事儿的了,可是此时咱们家的红暖瓶在哪呢?妈妈,你看看,太阳都到头上了,你也该做饭了,我们回家吧?可是你一点也没有回家的意思?妈妈,终于有个人了,他在注意着我了,我说的不是那个可怕的大檐帽子,那是个我一样大的人,他穿得可漂亮了,像个王子,但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他手上吃的东西,我记得那是我吃过的,是在家上城里时吃的,叫冰棍,好吃极呢!他像是发现了我也在看着他,他摇动着冰棍,似乎在证明只有他有,而我没有,我的口里在动着,咽下了几次口水,妈妈,我摇晃了你一下,可我的视线没有离开那个孩子,他手上的冰棍。
   妈妈,那人不是不来,他是错过了,或者我们站错了地方,这茫茫人海,怎么好寻找?妈妈,那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们相信,可是许多的事不因为我们彼此的相信就不改变,坚强是一种永恒的力量,精神是不能屈服的心,但生命的选择是活下去,从不能等待。妈妈,这就如你当初的抉择一样,是勇气,什么也阻挡不了。太阳会落了山的后面,又在明天爬上来,在这一天来去之间,开始又结束,结束又开始。我想起了咱们院角上的蚂蚁,每天在忙碌,谁知道它们是何时开始和结束?妈妈,你的心里也无奈过,徘徊过,痛过和哭泣过,但没有放弃过,这我都知道。
   妈妈,辛玫姨姨要回去了,她不等你回来了,让我代向你问好。这也不是第一次,也不知是第几次了。我也不能再写多久了,我怕妈妈你的到来。不想让你看见我说的话,还有我的样子,我怕你不忍心。妈妈,你在晚上的时候可以不必陪我,你可以去到哥哥那儿,我也很想他,可我去不了。你可以和哥哥说,我很好,过两天去看他。妈妈,我现在从不计算时间,时间对于我就像是永远的春天,有你和哥哥,还有好心的辛玫姨姨,我每天都在不尽的感动里,不知道怎么说出心里最深处的话。妈妈,就写到这,白雪姐姐也在看着我,她的眼神我都已经到了无名害怕的地步,怕她却更能看到她。
   妈妈,又可以继续这封信了。昨晚上我特别的开心是你始料不及的,而且更加的有力气,我就像是约翰克里斯朵夫一样,许武说我就是他,我最欣赏的就是他的那种从里到外的力量。不过许武哥哥又说,我只是在找一个力量的形象,烘托一份精神。也许是。从许武哥哥教我读书开始,我的执着就是从一只风雨里织网的蜘蛛开始,而不是那个豌豆上的公主。妈妈,喜欢美好的结局是每个人的愿望,在我读每本书之前,都要问许武哥哥,是美好的结局吗?不然我就不读。当然现实里的故事不是都喜剧,可文学故事里为什么要把明明美好的故事写得悲剧啊?我宁可读《小博贝什》,也不读《透明的红萝卜》,宁可读《长腿叔叔》,也不看《百年孤独》,《额尔古纳河右岸》,《穆斯林的葬礼》。但许武哥哥说这可不能不读,因为我会后悔的。他不这样说还好,说了我为这后悔已经惦记上了,一连几天,都高兴不来。最后终于想了一个办法,把每本书都看到最好地方停,就当没了。妈妈,没想到我居然做到呢!于是我心里的冉阿让永远是马德兰爷爷,英雄们永远在梁山泊。
   妈妈,这是一份悲伤的信,我多么不愿意这样写,思路里的笔不由就走不出来了,想起了太多从前。有时我真不敢想妈妈你的勇气,你可以在没有一个人可依的地方不慌,不叹,不怨,这是怎么能做到的呢?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起一丝的退步,或许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向前。我想我那时如果是明白那一切的话,那必是会哭泣的。妈妈,那天就那样,我们从一大早等到了下午三四点,在太阳的下落里,我们的希望也在下落,终于你带着我离开了原地。在经过一家店铺时,你把我也抱了进去,那里的多姿多彩乱花了我的眼,我除了奇异的喜悦什么也说不出口,于是只好跟着妈妈你的一举一动。妈妈,你了也无言,只在看着,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让那个披着头发卷的阿姨一个人说,她奇怪的盯着我们,却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最后你终于用手指着一个面包,阿姨拿过一个,你还让她再拿一个,可是你还在寻什么,机灵的阿姨把一个身边的箱子打开,拿出了一瓶水,没想这正好是你在找的,妈妈你向她笑了。阿姨给了我们两瓶,也笑着,说着。就在这时,妈妈你又用手指着那箱里,可我太矮了,看不到。但是妈妈,当看到那阿姨从箱里拿出的是那种冰棍,就是看着我的那个男孩手里的那种样子的,那一时刻,妈妈,你可知我是多么多么的幸福!妈妈,你可知我还当你没看到那男孩了!妈妈,那时,我除了幸福还是幸福,再别的什么没有。但那一瞬息,却深深的烙下在我脑海里,到现在想起来,还会流眼泪。妈妈,在我接过那冰棍时,炎夏被清凉了,面庞感到一微清风在拂过,带着奶香的味道。我看着那冰棍外面的纸,还淋着一层薄薄的霜雪,映着三个红红的大字,就像那昨晚上夜空里乌鲁木齐火车站几个字一样红,我只认识相同的颜色,不知道那名字,直到许武哥哥说“小布丁”时,我才永远的记住了这个名字,喜欢上了这被我称为冰棍的雪糕。
   妈妈,我喜欢不停这样叫你,每叫一声,都无尽的温暖,就像你拥抱着我。妈妈,那天我们是怎么度过的呢?晚上没有了火车上的座位,没有了家里熟悉的土坑,看着无数的人来人往,他们都匆匆忙忙,肯定有着一个等待他们的房间,那怕仅仅是一个房间,这些从来不曾想起过的事,就像是与生俱来就有,哪里想过,此刻却是那样的想念,就像眼睛,手,头发一样的亲切,可是现在失去了,没有了,那么远,那么遥远!人啊,总是在不能拥有时,才能懂得拥有时的幸福。妈妈,在还有最后一个希望时,你看到了电话,想起了那个离我们而去的阿姨,走时给我们的话和留下的电话号码,你忙从贴身的衣服里摸出来,打开,字还在,没有花,太好了,你把字条递给了卷发的阿姨,让她帮忙。阿姨笑着就去拨号,很久,通了,让你接,你接了,却听不懂说的什么,而你说的人家也听不懂。最后,你又将电话给了阿姨,让帮忙说,你指着纸条上吴望的名字,让找此人,不想那边说没有这人,这可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妈妈,我吃着雪糕,你什么也没吃,忽然你和那卷发的阿姨不停的说起了话。就为说明白今天来接我们的人没有来这么一个句话,来回十多次也没说懂听懂,反而更加的迷糊了。直到拿起了一支笔,这种从来没有想过能说话的东西,居然神奇的发挥了意外。妈妈,你凭着自己上过几年的学,用那些奇妙的符号和阿姨说着话。就那样,到后来,你们彼此竟然可以听懂一些对方的语言了。
   妈妈,你依着阿姨给我们的话,坐了一列挤挤嚷嚷的车,出了火车站,是商贸城,又往前,我看到一座大楼,许武哥哥说那是新疆饭店,最有名的。当我们看见一条河的时候,就是要下车的时候了。后来知道那是一条渠,不是河,名叫和平渠,有时有水,有时没有。附近有很多低矮的房物,看起来很破,都平平的顶,不像咱们家的,有高高的角脊,弯下的檐口,排着齐齐的瓦片,多漂亮!在很远处,我看了绿的庄稼地,一块一块,让人觉得熟悉而陌生。阿姨说过,在这有房子,可以找人问问,很方便的。
   妈妈,今天又写了很久了,窗外的阳光和昨天一样的美,正好又洒在了我的腿上,温暖又舒服。妈妈,此刻,你在店里,还是在前往那所学校的路上?妈妈,当那些学生看着你,坐在你的身边,感谢着咱们对他们的爱心时,看着他们那稚嫩的面庞,你为咱们店,咱们公司的一次次义举,是不是又一次的感觉得到幸运和重大?妈妈,当看着他们切了一块咱们店里的蛋糕,然后又递到你面前时,你是否又落下了难止的热泪?妈妈,我知道是这样的,你每次都是这样的,今晚你来时要讲给我听,我要听一遍又一遍,直到入睡。哦,不,不,妈妈你还是去看看哥哥吧,你总是把哥哥丢了不管,我知道你对哥哥在心深处不由有偏见,你自己也明知道不是,可心偏就那样。妈妈,哥哥对我是很好的,他的心里也和你一样,藏着一种东西,那却是愧疚,他也是明知道不是,可心偏就那样。妈妈,这是多么的痛苦啊,我感觉这都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为了我,那咱们家就不是这样,一定是圆满幸福,和所有最美好的家庭一样那是多好呀!可这全是我,全是我,每次看到你和哥哥这样,我的心也就默默难过不已,却又不知怎么和你们说。妈妈,哥哥每次回来,总是要问你的消息,就像你也从我这里问哥哥的情况一样,这中间为何要隔阂着一面墙壁?妈妈,在这里我对你是不是在责备了,这些话是我真的想说的,当你收到了这份长信时,就什么都看到了。到那时我就向你说对不起,我不是愿意的。
   妈妈,今天是多安静呀,除了护士姐姐来过两次,谁都没有来。我不是不希望大家来,而是怕大家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就会不忍我的坚持。妈妈请你们大家放心吧,我是会照顾好自己的。大概护士姐姐也被我的毅力所动,她在给我输液的时候,也没有阻止我的所愿,还帮我忙,尽量让我方便,我是多么多么的爱她呀!她的心是水晶,她的眼睛是星星,她整个人是脂玉,都闪着光芒,就是春天,春天也全在她身上,看见她,我也就走进了春天的温暖里,不知了窗外的季节。我喜欢叫她姐姐,想以妹妹的身份,也想汲到她一分温馨的春光,多美好呀!妈妈,这春光里,我看到了当时咱们和平渠那里的风景。
   那时,正好是夏天,延渠往上,一大片的地上,种着高高的玉米林,一望无际的洋芋开着蓝白的花,畦畦的大葱油油的列着队伍,架上的西红柿和黄瓜诱惑着人的目光,也有那蝴蝶和蜜蜂,在眼前飞来飞去,那兴盛比咱们家里的还要长得凶猛有势。妈妈,我们俩就是在这样的田野里,度过了别样的一夜。在那一夜里,我们依在埂上一株杨树下,你把我拥在怀中,至今还让我最深刻记得的话是,那在耳边不停念着的坚强,坚强……妈妈,这里的晚上很凉,尽管我依在你怀里,还是感觉到了丝丝渗人的冷气,有种透骨的冰,我也直想往你怀里钻得更深。在这冰凉的寂静里,星星有点儿发抖,高低的庄稼一堆堆蜷缩成影子,没有一点的声音,可是我还是想到了家乡的虫鸣,把整个夜晚的安静唱得格外的动听。妈妈,你想了吗?也冷了吗?你下巴贴着我的脸,臂膀抱我紧了,怕我失去似的,我突然之间温暖了,在你洒在我眼光的头发里,看到了家乡的星星。是在窗口,奶奶的怀里,夜很黑,星很亮,奶奶说那是孩子的眼睛,我说为什么不是奶奶的眼睛呢?奶奶笑得说傻孩子,奶奶眼睛都花了,哪有那么亮啊?我又问奶奶天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星星?奶奶还是笑着,轻轻拍着我说因为每颗星是一个孩子,天下有很多的孩子,所以星星就很多,星星越明越亮,孩子们就长得越好越壮越可爱。奶奶那我是哪颗星星啊?我问。这时奶奶随着手的节拍也晃悠着身子,一缕头发掠过我的眼帘,听见她说那颗最大最亮的就是你。说完,奶奶哼唱着歌儿,发香里我看到了那颗最亮的星星就在奶奶已迷离的眼边眨巴眨巴。妈妈,今夜的奶奶是否在看着那颗属于我的星星呢?妈妈你睡着了吗?我怎么听不见你说话了,除了那温馨的呼吸?
   次日,我们的最大任务就是找住宿。问了七八家后,总算有一家能听懂话,谈成了。
   那是一间空房,地上满是垃圾,有一方暗暗的窗,打开,在几根钢筋间,看到了一条路,一条波光粼粼的渠。
   我们俩什么也没有,房东爷爷给我们用木板搭起了一张床,又找来一些被褥。妈妈你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即刻就要付房租。房东知道了我们的情况后,又送过来了一套锅碗盆,说做饭让我们到院里的炉子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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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是一个孩子写给妈妈的长信,表述了一位母亲对患有不治之症的孩子不离不弃,坚持寻医问药的决心和艰辛历程。她带着孩子去了一个城市,原来说有人来接他们,可在车站等了一天也没有见到那人的影子,那晚他们只能在寒冷的田野度过。在这个语言不通的地方,做什么都非常困难,他们要找的人没有找到,要找的医院也没找到,身上的钱却花没了,母亲不得不四处找工作,同时干起几个工作,常常累得倒在床上。找不到要找的医院,就去了大医院检查,诊断与家乡的一样,但是并没有可以治好这病的地方。母亲并没有放弃,她仍然不停地挣钱为孩子治病,孩子的平安就是母亲最大的希望,最大的幸福。文章构思清楚,文笔流畅,章节明确,作者采用信函的写作手法讲述了一位母亲对病儿无微不至的关怀,彰显了母爱的崇高和伟大,同时也表达了被关爱孩子对母亲的感恩,令人感动,推荐共赏。谢谢惠稿楚风湘韵!【编辑:云淡风清】【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4091131】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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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云淡风清        2014-09-11 17:14:28
  母亲的伟大,母爱的无私令人感动。
2 楼        文友:云淡风清        2014-09-11 17:16:28
  欣赏学习乡下人流畅的文笔,问好,祝秋琪!
3 楼        文友:潮仙        2014-09-12 06:45:40
  每写两行,都要久久休息一下,几分钟的喘吸之后才可以再动笔。有时候眼睛也恍惚,眼前的字成了一片模糊,连眨几下,又分明了,像是梦中醒来,像是拉开了帷幕。欣赏问好!
4 楼        文友:荷韵静幽        2014-09-12 16:50:08
  喜欢读乡下人的故事,小小的故事蕴含大道理,读之动容,心不由得随着故事的情节而起落。祝作者写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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