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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第三章、第四章

作品名称:沧桑与梦生      作者:笑君      发布时间:2014-09-12 16:51:44      字数:6414

  
  第三章、是否有个梦
  
  每个人都有一个梦想,少年时代的乔阳是否也有一个梦想呢?在那个时候,说不清,道不明。或许,还不能说有个梦想!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梦想。
  乔阳自小就喜欢读书,可是,最早接触到的书,只是街上摊头里的“小人书”。在县城的大街小巷里,只要人多的地方,一准有租书的摊子。租书人将一个像箱子一样的东西展开来,里面是一层一层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那种小开本的画册,有单本的,也有连续的,以图为主,以文字为辅,专门供孩子们或不识字的人看的书,俗称“小人书”。这些书一般都不卖,只管看,看一本一分钱、二分钱,最多的要五分钱。
  冬天,农闲。晚上,甚至白天,生产队的社员们,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三三两两的喜欢“抹小牌”,“推牌九”、“押室”。小孩们上不得台面,也没人理你,却可以在边上“钓小鱼”。乔阳有时也会去赶这个热闹,在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方桌四周,瞅,一旦瞅准了那一方“红”,便钓上一两次,碰巧了,赢上几个硬币揣进口袋里。回到家,避开所有的人,想尽一切办法,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藏起来,怎么都不肯乱花。妹妹、弟弟们不知道,母亲更不知道。
  乔阳家在县城里有一门亲戚,有位表兄弟和他差不多大。逢年过节,他们两家有些来往。乔阳一到他家,一准要拉着那位表兄弟去街上,把“钓”来的钱全都投入到书摊里去。《英雄儿女》、《上甘岭》、《刘胡兰》等都是在这里知道的。每当读完一本,还想再读第二本,可摸摸口袋,没钱了,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期待着下次再来。那位表兄弟也拥有几本这样的“小人书,”让乔阳“偷”走了好几本,可能一直都还不知道哩。
  有一年,某个星期天,乔阳的哥哥回家看望母亲和他们,似乎是想要关心一下他的学业,问他都读了什么书,乔阳便兴高采烈地说:“我读了很多书哩。你看!”拿出几本从县城“老表”家“偷来”的“小人书”。哥哥睁大了眼睛,像是城里人第一次看到农村人似的。说:“什么,你就读这样的书,还叫读书,这能叫读书吗”?乔阳同样睁大了眼睛,问:“这不就是书吗,还能读什么书”?哥哥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了一本包了书皮的,比“小人书”大好几倍的书:“你看,这才是书,读这样的大部头书,才叫读书哩”。表现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让乔阳好多年以后都还记当时的那个情形。
  乔阳的惊讶是不奇怪的,他长这么大,除了课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书呀!他翻开扉页,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厚厚的像一块砖头。伸了伸舌头,说:“这么厚呀,什么时候才能读完呀”。
  “你看看吧,我借的,明天要还人家的。”
  这一夜乔阳没有睡觉,囫囵吞枣地读着,才读了一大半,天就要亮了,并赶紧将结尾部分先读了。尽管有很多的字不认识,很多地方读不明白。可是,能够读出一个大概的故事,能够读出那些似懂非懂的语言,就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的兴奋,那样的畅快。
  这是乔阳第一次读小说,第一次知道保尔?柯察金,还有冬妮亚。
  自此,在乔阳的心里便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个幻想,这么神奇的故事,是真的吗,怎么写出来的?我长大了要是也能写书,也能写一本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样的书,该多好呀。
  带着这样的一个梦,促使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书读。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只要看到书,也不管是什么书,拿到就读。以至在此后的几十年中,读书从来不挑不拣,有什么书就读什么书,杂得不能再杂了。更有甚者,在他上班以后,每月拿到的工资,除了上交给母亲的那部分,剩下的全都买了书。这种习惯,一直伴随着他的大半生。尽管有的书一直也没有时间去读,可是看着它们静静地躲在书柜里,心中便也觉着非常地享受,非常地满足。
  从此,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乔阳的学习认真了。那时学校的课程并不紧张,也不多。读初一时,就是语文、数学、历史。别的呢,就是辅课了。他的数学成绩不太好,作业基本上都是抄李纯同学的。可是,语文、历史成绩特好。语文课要分析课文的中心思想、段落大意,从来都是读一遍就明白。写作文更是一种享受,只要老师布置下来了,有时在课堂上就完成了。即使是回家写,一个晚上也一准搞定,第二天一准交上去,没有一次迟交,更没有不交的。很多篇作文都被老师当成范本,在课堂上朗读。历史课就更不用说了,读过一篇便记着一篇。司马迁的《陈涉世家》就编在初中一年级的课本里,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的故事,在他的心里产生了极为重大的震撼,尤其是那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的名言,从那以后就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记忆之中,再也不能抹去。后来,他儿子出世,他便从这一句里借出一个字为他命名,不仅表达了他的理想,更寄托了他的期望。
  每次上级来学校检查教学工作,要听任课老师的课堂教学效果,老师当堂提问要找的学生基本都是他,因为他的回答不会出错。学生在课堂上表现好,就表示老师的教学质量不错。
  那时,农村生活是相当不易的。母亲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他们兄妹四个孩子,差不多也都陆续上学了,困难是显而易见的。农村几乎都不通电,没有电灯。晚上,母亲要为一家人做鞋、补衣服,他要做作业。他们母子二人就在一张方桌上,共用一盏没有灯罩的煤油灯,母亲总是将灯推在他这一边。只要他还在写作业,还在看书,母亲就不会催他停止。母亲虽然不识字,但在她看来,只要儿子在写呀,看呀,那就叫学习,那是正事,她就不会阻止,更不会心疼煤油。
  哥哥随父亲在外,在家里乔阳就是最大的孩子了。与母亲来说,不仅是个伴,更主要的是她对这个儿子寄托了莫大的希望。乔阳自从读书以后,没要她操过心,四年级时,就能写春联,不仅写自家的,还帮别人家写。她快乐的无以言表,好像看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希望。乔阳将书读好了,就好似代她读了。乔阳将来有出息了,她就感觉有荣耀了。
  那一年秋天的一个晚上,乔阳做作业,母亲摘山芋。煤油灯放在乔阳写字那一边的桌子边上。乔阳一边写字,一边看看母亲。母亲因为离煤油灯较远,光线很差,完全是在凭感觉抓起一个山芋,再放下一个山芋,很是忙乱,速度也很慢。乔阳就说:“妈,我作业不做了,帮你摘吧。”说着就要合上书和本子。
  “不要,你做作业,我不摘都不要紧。”母亲不让。乔阳只好做作业,一直到深夜一两点钟才结束。
  乔阳做完应该做的作业后还写了几张大字,只不过是小小少年的胡乱涂鸦而已。可是,母亲却非常地高兴,说:“儿子,有出息”!
  这时,因为晚饭每人只吃了两节山芋,肚子早就饿了。母亲破天荒第一次在夜里煮上一顿咸鸭糯米糍粑饭,还不知从哪儿找出了一壶烧酒。母子二人,你一口酒,我一口酒,对饮着眼前的那份喜悦。你一口饭,我一口饭,品尝着心上的那个愿景。直到东方泛白了,雄鸡高唱了,才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这是乔阳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也因这次的“豪饮”,让他奠定了“能喝酒”的基础,母亲逢人便说:“我家阳能喝酒”。而且,在以后的几十年中,乔阳喝酒是以豪爽著称于“酒林”之中的。可是,后果是“十喝九醉”,还有一次没醉,是因为胃疼,没喝!
  
  第四章、应该挣钱了
  
  就在乔阳十五岁那年,母亲因为积劳成疾,生病了。这一病就病了大半年,虽然拣回了一条命,却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从此,母亲的身体完全跨了。可是,生活在农村,没有劳动力,就不能挣工分,没有工分,也就没有了生活的来源。一大家子的人,仅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是完全不行的。
  父亲便打起了乔阳的注意,跟乔阳母亲说:“阳的书别念了,该叫他挣钱了”。
  母亲不说话,她不想呀。在她的心里,乔阳将来一定是有出息的,不让他念书,就是断送了她的希望,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体,再看看身旁的几个小的们,她没有再说什么,默认了。
  或许,这就是生活,在生活面前什么都是可以改变的。
  那一年,乔阳的父亲调到县委宣传小组(当时还是文化大革命后期,县委、县政府的机关名称还没有改过来,不伦不类)任副组长,其实就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正赶上要加强农村文化阵地建设,要陆续在全县各个区、社建立电影队。他便利用手中的那么点“方便”,先行给乔阳他们家乡的那个才成立的人民公社,配送了一台8.75毫米的电影放映机,指派一名师傅,组成一个电影队,让乔阳去当学员。
  因此,乔阳便中断了初中二年级只读了一半的学业。收拾起简单的行李,既没有和老师告别,也没有和同学告别,只向村头的那棵大槐树默默地看上两眼,拍一拍整天跟在他身后的那只大黄狗,便悄悄的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根本就不知道结果的新地方。
  说是叫电影队,其实只有两个人:师傅和乔阳。
  师傅是一位姓孙的年轻人,高高的个儿,很瘦,高中毕业后招工进了县电影管理站当学员。就在即将要转正的当口,他在放映途中出了一场事故,一把火烧坏了一台发电机,烧没了社员家的一个草垛,也烧伤了他自己的一条腿。没有追究他的政治责任,真的已是万幸了。他没能转正,成了一个只能被退回去却又不甘心回家的人。安排他到人民公社来,他只有答应,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这样,孙师傅和乔阳两个人组成了一个电影队,孙是队长,又是师傅,乔阳是学员。按现在的说法,就是给人民公社打工的两个“农民工”。可是怪了,不是国家的正式单位,更不在编制序列以内,什么工资呀,待遇呀,正常管理呀,却都要按着国家的单位套。套就套吧,又不全套,搞成个四不像。就说工资吧,第一年,孙师傅每月二十四元,乔阳这个学员每月十八元。以后每年每月加二元,也就是说,到第三年,孙师傅每月二十八元,乔阳这个学员每月二十二元,三年期满后再定。真不知道,这是谁想出的馊主意,符合哪一家的政策。当然,乔阳没有等到三年就走了,也不知道这以后“再定”的真正含义了。
  虽然是个“农民工”,乔阳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公社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农家孩子,突然间走进了人民公社的大院,这本身就是一个跨越。他认识了人民公社的党委书记,革命委员会(简称革委会)主任,还有武装部长。而且,他们每天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从前哪敢想呀。在普通社员的眼里,公社党委书记是多大的官哟。虽然,乔阳的父亲也做过公社党委书记,此时的官也比党委书记大。可是,他在乔阳的眼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个概念呀。
  更高兴的是每月能拿到十八元的工资。可别说这钱少,在那个年代,十八元真的不少了哟。在公社里,乔阳一个月的生活费只要五元,剩下十三元全部交给母亲。这十三元能干什么,差不多能保证他们一家的基本生活了。难怪呀,父亲为何要乔阳出来挣钱了。
  电影队的工作是新鲜的,起码他没有完全让乔阳离开学堂。那个时候,能够放映的电影不多,主要是七部革命样板戏,还有《南征北战》、《地道战》、《地雷战》、《伏击战》等影片。对于处在文艺溃泛的时期,能够接触到这些东西,本身就是一个进步。而乔阳,又是一个刚从学校文艺宣传队里走出来的小青年,对此是感兴趣的,也能从这些东西中汲取很多的营养。
  电影看多了,自然也就懂得了一些文艺思想、人物特色。更主要的,是了解了电影的主题、架构,以及所要表达的内含。还有,就是让乔阳学会了说普通话。每晚,电影里的主人公在屏幕上说,他就跟着在心里说。夜里,从放映点回公社,他和队长两人,就以对电影台词来解除夜路上的寂寞。一段时期以后,凡是放过的电影,所有台词,他们都能从头背到尾,一字不差。以至到几十年后,有些电影的片段依然清晰的记得。这,不能不说是乔阳的一个意外的收获。
  还有,乔阳在不经意中,让少年时代就对文学浮生的一些幻影在此时有了提升,也为后来从喜爱文学,到尝试文学起到了引导的作用。
  电影队的工作又是单调的。他们的工作是在晚上,白天则是睡觉。这可好了,公社里老头子多,年轻人少,像他这样的毛头小伙子少之又少。老年人与年轻人天生就有代沟,尤其是老年人爱起早,可他们恰恰是早晨起不来。经常是老同志们都准备吃中饭了,他们才起床,甩着毛巾,提着牙缸、牙刷,去食堂淘水洗脸。这样,两种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才开始还没有什么,久而久之,问题来了。首先是说他们两个年轻人太懒,而且还不注意场合。接着是说他们年轻人成天就知道睡觉,一点也不考虑做点其它工作,为老同志们减轻些负担。
  当然,这些事情,在起初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两个年轻人根本不知道,议论仅仅是在非正式场合。可他们两个人也不完全是傻蛋,从人们对他们态度上的一些细微的变化中,也多少有些感觉。而让他们知道这些实情,并提醒他们注意的,则是乔阳的一位表哥。
  与乔阳宿舍中间相隔两个门,一个一人巷子的那一间,就是乔阳的那位叶表哥的宿舍。他们两家住在不太远的两个村子里,乔阳的太奶奶,则是叶表哥的姑太奶奶。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还未了,他们应该算是“还未了”的亲戚关系。
  叶表哥,本是一名教师,四十多岁了。在乔阳去的前一年,也就是人民公社成立的时候,调来任党委秘书,兼文教干事的。他为人忠厚,处事低调、随和,是属于只干活不说话的人。因此,乔阳去时,他是党委秘书,乔阳走时他还是党委秘书,若干年后乔阳再见到他时,他依然是党委秘书,多少年都不挪窝。
  由于年龄上的悬殊,在这之前,乔阳与叶表哥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往。
  人民公社的党委会和“革委会”其实就是一家,党委秘书,就能参加党委和“革委会”的会议。党委、“革委会”的很多具体事务也都由他来处理。他的消息灵,又和乔阳是亲戚,没有道理不关心乔阳。
  叶表哥经常将乔阳叫到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关起门,先是微微一笑。那笑,就是一种憨厚的最佳表现,多少年了,乔阳都不会忘记。一张黑黑的脸,长长的,很温和。两只眼睛小小的,总喜欢眯着,就像喝醉了酒似的。每一次都是看着乔阳几十秒钟后,才说话。那一次,也还是那样。说:“夜里睡晚了吧,早上起来早点,帮着扫扫院子,他们就高兴了。中午再睡会嘛!”
  那时的公社机关还没有专门打扫的卫生的人,机关大院的卫生都是由干部们共同来搞,一般也就是早上搞一次,而且不一定天天都搞,凡是在家的人都上。叶表哥的意思,是叫乔阳每天早点起床,尽量参加大家打扫卫生的活动。这样,别人就不会说什么了。
  起初,乔阳便不能理解叶表哥的用心,时间久了,就知道了。虽然,乔阳没能起来帮着打扫院子。但是,从此以后,乔阳再也不在大白天的时候,在宿舍门口刷牙、洗脸。更不在那些老同志们都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进去打水了。
  在公社电影队期间,乔阳最想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想去当兵,却最终没能实现。公社管当兵的事是武装部长,做具体工作的还是乔阳的叶表哥。而恰恰就是这位武装部长对乔阳的意见最大,说乔阳懒的人就是他。
  武装部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人,本是个大队干部,不知道因为什么竟然当上了公社武装部长。他的个头不高,却长得很富态,是个很风趣的人,喜欢说笑话,心情从来都是很好的,很少见到他的脸上没有笑容。这可能和他的家境好有关吧,他老婆原本也是个地道的农家妇女,他当上了武装部长,老婆也被安排在公社当电话接线员,同时还管着食堂,代卖饭菜票。他的家也安在公社,全公社机关就他家住了两间房,且是最好的位置。人民公社的大小事情他都爱管,尤其是他老波爱管,好像人民公社就是他家的。严格地说,他才是这个公社最有权力的人,他的家也是最有人气的地方。很多人都看他的脸色,看他老波的脸色。唯有乔阳是个傻蛋,没能看出这里面的弯弯绕,与他和她老婆都不亲。其实,他和乔阳的父亲也认识,但乔阳一来,就没能让他看上眼。是乔阳长得太矮,太瘦,还是真的太懒!
  这时的乔阳,确实不高,可能只有一百六十几公分吧。一张毛绒绒的娃娃脸,就像一只还没有成熟的桃子似的。一头乌黑的还有些卷曲的秀发,被他用梳子沾上水,硬生生地梳成三七分开的形状,一丝不乱,还亮晶晶的。一双深沉却又好奇的眼睛,每时每刻都透着那种天生的内秀、倔强与聪慧的神情。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个还很天真、青涩,没有见过多少世面,没有完全懂事的半拉大的孩子。老家伙们看不顺眼,自有他们的道理。
  总之,乔阳向武装部长报名,武装部长不接受。还拖着长腔说:“我担心你老爸不同意哩!”乔阳毫无办法,只得作罢。
  乔阳的叶表哥是否真的认为他太小了,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说:“你不适合当兵哩!”也没有帮他的忙。
  其实,这件事,乔阳的父亲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让乔阳当兵的意思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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