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五味子】非常的女人
非常的女人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非凡的女人,一个不会说话的女人,一个有着悲残命运的女人,一个一生嫁了两个男人的女人。
她的具体年龄无从考证,只是听我妈妈说:江妈的娘家现在已没有亲人了,她原先嫁的是另一个村子里的男人,那个男人姓徐,江妈和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后,那个男人嫌弃她,就把她抛弃了;因为农村的人们都重男轻女,又不懂得生男生女的科学性,都认为江妈是一个只会生女生(可能嫌弃的还是江妈是一个哑巴)的女人!后来江妈嫁到了我们村子里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跟我是同一个姓,他姓张,江妈和第二个男人也生下了一个女孩,这些也还都是解放前的事。
解放后,新中国的社会允许男女可以自由选择结婚了;还允许结婚后可以离婚等等规定。江妈的第二个男人也没有对江妈负责到底,生下一个女儿后,也和江妈离婚了。这回江妈离婚后并没有离开我们的村子;因为江妈的娘家已经没有了亲人,我们村子就分给了她一定的田地,让她参加当时的农村生产合作社,她每天出工收工,可以说是百日百工地争工分,拼命地养活着她的两个女儿。
她的俩女儿都被她养活着。两个女儿的爸爸自从和她们的娘离婚以后,就都娶了新的女人,即:她们的后妈!也就从来没有过来看望她们娘儿俩仨了,并为她们娘儿俩仨做些什么?!她们娘儿俩仨就相依为命地生活着!
江妈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她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百日百工参加着生产队里的农活,劳动着支撑一个破碎的家,靠自己的双手把俩没有爸爸的女儿养活成人。大女儿还是终于营养不良,缺少满头应有的头发,由于缺少营养,样子长得很丑陋很难看;成人后结婚嫁给了一个同样没有长满头发的泥瓦匠。
小女儿由于没有接受好正规教育,不满20岁就跟一个在家乡烧窖的外乡男人好上了,那个外乡的烧窖男人比她大15岁,那个外乡烧窖的男人和她娘儿俩不是一个省的人,但那外乡的烧窖男人为了自己的爱情,选择了做哑女的上门女婿,背景离乡远出家门的他被允许和哑女的女儿登记结婚了!
哑女不会说话,不懂得法规法律;说话做事不一定按照常理。她为了养活自己的女儿和女婿的四个儿女们,经常去偷左邻右舍菜地里的蔬菜来养家糊口,左邻右舍因此而都不喜欢她,象吴妈、王妈、陈妈、施妈、彭妈、沈妈这些人就都骂过江妈,因为江妈偷过她们家的菜,但哑女江妈见了她们,就象是吴妈、王妈、陈妈、施妈、彭妈、沈妈这些她偷过蔬菜的人,并被她们骂过的人,也是一脸笑!
在农村,我看见和遇见过许许多多勤劳\善良\慈祥的农村妇女;她们都象哑女江妈一样纯朴勤劳可爱,比如:吴妈、王妈、陈妈、施妈、彭妈、沈妈等等老一辈的农村妇女,她们也是见人一脸笑,见到生人也能表示出很大的热情,所不同的是她们可能会去窥视她们所见的人的一些心思,并会在不同的地方去把自己所窥视的心思,去对她所见到的另一些人去说三道四,这样就会挑出许多不应该发生的是是非非来;但她们在关键的时刻同样能为她人付出一些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宝贵的东西!象我的邻家哑女江妈,一个孤苦令丁的哑女,把爱释放在每时每刻,把财释放在每时每刻;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典型代表!
曾记得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外出很远的地方去砍柴火回来,放在家里烧,由于当时自己还属年小阶段,有时砍下的柴火多了,无法把它担回家,哑女江妈每每看见了,总是主动过来帮着我把那些柴火挑回到我家,也不在我家坐下来歇歇,或者喝点茶再走,总是默默地就回到了自己的家,这些让我真是感动不已!
后来,我考上了学校,外出学习并在外参加了工作,这时的江妈已是60多岁的人了,虽说江妈早已是皱纹满面,满脸露出的都是伤痕累累,但我每每回家看见了江妈,江妈也会同时看见我,她还是蓬头厚面地充着我先微笑着,然后再比划着什么和我说着话!这一切让我对她产生了浓厚的记意,并将永远地记住她不忘怀她。
现在的江妈可能已90多岁了,已于前年仙去,现在我每每回家,已不能再见到这个江妈这个哑女了!我心中总是不免产生了许多的感慨和无限的怀念!我不能不想起她啊!一个本和我无缘无故的人,却又对我施恩施惠过的老妇人,对于她的去世和我的不能再见到她,我能不想她无动于衷吗?在今年这个母亲节到来的特别日子里,为了纪念这些和这个哑女一样勤劳而又纯朴的中国农村妇女,我要写下这些文字来纪念她们!同时我要大声说:母亲节,祝全世界的母亲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