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情溢中秋(散文随笔)
一年一度的中秋团圆佳节又到了,整个乡间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大街上,车流,人流拥挤不堪。走亲戚看老人回家团聚的来来往往,还有那些公交车来回穿梭,使得村子里的这个原本宽广的柏油路顿时显得狭窄了许多。
阴历每月的初十和十五是村子里的大集市,这八月十五团圆节,更是我们村的热闹集市。这个集市的各种摊位就摆在十字路口的中心,路北是菜市场和卖鸡鸭鱼肉的区域,也是最拥挤,货物最抢手的地方。人们大包小包的抢购最新鲜的蔬菜和排骨肉,现杀活鸡,羊肉等。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哪个姑娘回娘家不买一些新鲜的或现成的副食品呢?路南面的服装区和杂货区相对就显得冷清了一些,今天这个集市,尽管人流攒动,但卖衣服鞋子和农家用具的人不多。
要说最热闹最忙活的还是路口的几家烧饼,油条豆腐脑,包子以及千层饼,肉夹盒子的摊贩们最忙碌,她们都雇佣着好几个帮手,还是供不应求。可见,人们的心态变了,生活变了,连招待亲属的方式也变了。集市一派繁忙景象,超市里更是忙不应迭,以前吃月饼那叫吃稀罕,也只有节日时才舍得吃。可是现在越是过节越是很少有人买月饼了。因为月饼啥时想吃啥时都可以买,这已经不是时令稀罕物了。而那些现烤现卖的蛋糕,西式点心,热狗,汉堡包等等倒是人们关注的抢手货。只见人们都争相购买稀罕的水果,南方的榴莲,芒果,火龙果等等一类的稀罕东西。而像一些个苹果呀,葡萄,鸭梨的已经不再是人们走亲戚的青睐食品了。真是时代变了,乡下人走亲戚的形式也变化多端了。
想起以前日子贫穷时,走亲戚看老人的大都是拿着黑色手提包,不管里面装的啥好东西,回来时都必须要给亲戚留一半,给自己在押回来一半的。那时候不管是串啥亲戚,都没有把东西全部留下的。这样的习俗已经延续了多少年,祖祖辈辈都是如此。不是那时候的人们小气,也确实是日子难熬,生活困难。所以,那时候人们串门走亲戚都去本村的小卖部买,这样,手提包里押回家的东西还可以退掉,少花点钱。
你看,现在这走亲戚串娘家的,清一色的都是使用方便袋子和大箱小箱的精致礼盒食品,也都是比赛着买东西回娘家。都是送得舒心,回家顺心。都一干二净地全部扔给对方,哪有再往回家捎带的?就从这一点旧风俗的改变,也很说明乡下人的日子今非昔比,衣食无忧且真的是奔小康了。
中秋节,我还是一个人的忙碌。吃罢早饭,穿过门前拥挤的集市,照样要去乡镇的一家手工厂上班。在集市的一头,拥挤着一群村里的男女老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挤了过去看热闹。原来是一个小商贩子在推销减价的月饼。今年月饼滞销,村里的超市都积压了很多月饼。可没有降价出售的。谁舍得赔钱卖啊?这个小商贩摆好一个离地很高的摊位,上面摆满了各色礼品盒和月饼。还有一个靓女在一边帮忙收钱。他的一旁有个小音箱,里面可能是他的录音,那嗓门真是圆润悠绵底气十足:“月饼便宜销售了,大降价了,十元钱三斤啊,快来抢啊?一会就没有了啊----”我看见很多人都在购买,是啊,十元钱三斤,一斤馍馍还一块五呢,这月饼咋地也比馍馍好吃啊?我也挤到跟前,顺手掰开一块品尝样品,是五仁馅的,黑芝麻和花生米挺多,即香又甜,还真很好吃。于是我就要了十元钱五仁的。我这个人喜欢吃香一点的。很多人都要了枣泥的和水果馅的月饼,大包小包的拎着,大家好像似捡到了大便宜一般的高兴。因为今年月饼价格偏高,最贱的也要六七元钱一斤,一般的都在十元钱左右。去年月饼都卖缺了,今年却滞销,看来商家也没有前后眼啊?我把月饼送回家就去照常上班了。中秋节,我们不放假的。
今天有雾,飘飘渺渺,空气有些潮湿。一些炊烟散在云雾里,缓缓消失天边。我都能闻见炊烟里那香喷喷的肉香和早餐里的豆腐脑的葱花香。是的,乡下人的早餐也在起着与往不同的变化,这也是再向城里人的饮食看齐吧?城里人有的,乡下人也在拥有。而有些城里人没有的,乡下人却有。那就是清新的空气,舒适的生活环境和鸟语花香,清风云露与淡定的安然。
才刚刚走进秋天,路上的杨树叶子已开始凋零,或许是今年干旱的缘故。光秃秃的树干上挂着稀疏的叶子,路上的行人能清楚看见几只老鸹在煽情地梳理黑色的羽毛。麻雀们唧唧咋咋地落在挂着露珠的玉米尖上觅食虫子,自在潇洒。蝴蝶,蜻蜓和一些小麻雀也飞舞在野花野草之间,给这个静怡的村庄早晨平添了一种安居乐业幸福祥和的气息。
秋天的天空显得高远,湛蓝清澈。偶尔还有一些流云漫不经心地涌动。一架直升飞机刺耳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我抬头望了一眼,心想,这直升机是撒农药的还是搞训练的?咋中秋节了也不休息?军人更不容易,试想,在这团圆之日,哪一个军人不都是在各自的岗位上坚于职守,站岗值勤,保家卫国而付出青春和时间?他们哪有节假日啊!他们哪个不想家?我突然心里一酸,想说:这些兵蛋子,真傻!就像我的儿子,要是不当兵,在家里也许就能吃上我亲自做的红烧排骨和油炸韭菜盒子了。唉,当兵的都是傻子,除了付出还是付出,所以咱老百姓才过节安心,生活才安定啊。儿子,傻就傻吧,俺可是人人羡慕的军属哩!其实,当兵的最光荣!军属也光荣!
我骑着自行车一边观看路上的风景,一边看着身边飞驰而过的大车小辆和骑电动车的行人。他们大都是赶回家团聚的,因为车篓里的那些大包小包的各种礼品和水果就能说明一切。我看着她们三三两两的带着孩子和老公同行让我很是羡慕,能回家团圆和亲人们在一起聚一聚多好啊!
现在每个村子里的都是留守老人居多,几乎每个家庭都是年轻人外出打工,甚至是两口子带着孩子外出打拼,留下这些老人们在家里独守一亩田园,过着孤单期盼的日子。在这些老人们的眼里,或许,就和我们童年时代一样,最盼望过节过年了。我们儿时盼过节那是盼望有好吃的有好玩的,还有新衣服穿的。而这些老人们盼望过节却是盼望能有人陪着自己说说话,陪着吃一顿团圆饭,亦或是住上一晚唠唠家常,哪怕是儿女们不回来能在电话里报个平安也好。村里的这些老人们平时聚在一起最喜欢说的话题也是:“明天我儿子要回来了。”那个说:“今天俺闺女和外孙回来呢,买来好多好吃的”。“昨天俺家的小军就从县城赶来了,还没走呢……”每次听见他们这样略带自豪的口吻说话时,我就会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那种言不由衷的愧疚总会让我一阵又一阵的黯然神伤。
想来我也有好多年没回家乡了,我那父亲母亲早已走了多年,他们在天堂里还好吗?要是他们还活着,我想,我再也不会和以前那样,只顾自己的小家而忽略了他们思念亲人的感受,一定会亲自回家,给他们包上一顿饺子或者陪他们过上一个最温馨的团圆节!因为我现在也是母亲当年的这个年龄,也在饱尝着离别和孤独的滋味与思念的酸楚。我不是好女儿,没有做到孝顺的形象,所以才体会了父亲母亲当年的那种失落和失望。往事不堪回首,可我现在却希望,我的儿女们在外只要平安健康就好。一个电话就足以满足我的虚荣心了和孤单与思念之情了。儿子是军人,三年没回家了。今天这个中秋节依旧在坚守自己的岗位,驻守祖国的西部边防。今晚月圆之际,他会打电话给我吧?会的,儿子最惦记我!他是最孝顺的好儿子!女儿在市里上班,工作也是节假日最忙碌,没有时间回家的。我又能要求什么呢?爱人不在身边,也出门在外。我也想他了。毕竟分开半年了,只要他在电话里说一声“我挺好,不用担心”,我才真的不担心。中秋节,一个人,索性,我也上班,这样可以让时间流逝的欢快一些,心安一些。
你说,一大早的,上班路上,我想这些干啥? 走了一会,雾气还在渐浓,并没有消褪的意向。我走的很慢,看着飞驰的车辆开着灯一闪一闪地从身边驶过。我想,那些在家等候的老人们一定是望眼欲穿,而这些远行归家的人也都是归心似箭呢。
今早有雾,路上雾气弥漫里,一个穿着打扮极其时髦的女子站在路边,表情焦急地拦截每一个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在我之前,已经有好几个车辆过去了,也有好几位匆忙赶路的人过去了,并没有一个人停下,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是骑着自行车的,看见这个女子向我招手,并且带着哭腔说:“姐姐,帮帮忙,俺的三轮电动车掉进沟子里了,求求您帮俺一把。”我一听,马上停住脚步,跟着她来到不远处路南面的沟子边上,一眼就看见一辆红色的带着客篷的三轮电动车斜倒进路边的大沟里。这条大沟子是修柏油路时挖土留下的,很深,并且杂草,芦苇,灌木丛生,也是各种虫子,野兔,刺猬和长虫的安家之地,有些瘆人呼呼的。偏巧的是这沟子的半腰里有一颗粗大的杨树,正好把三轮车从中拦住,使这辆三轮车 幸免于全部翻倒沟子里的悲剧。要是那样,别说这三轮车要彻底报废了,就是人也要出现意外。看着这辆悬在沟塘半腰的三轮车,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地妈呀,好悬啊!
这样的场景想帮忙一两个人是无能为力的,我正打算帮着女人一起拦截路过的行人和车辆时,三轮车里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赶紧抻头一看,天,里面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没出来呢,她也早已吓得面色惨白,一条腿被座椅压住,正在挣扎。我对这个惊慌失措慌乱一团的女人说:“先别顾着喊人了,赶紧打开车门,让孩子出来“。这个三十几岁打扮时髦的女子好像才如梦初醒,点了点头,我们一起把女孩从里面轻轻地拉了出来。女孩子穿着高档花裙子,站在马路上活动了一下,看看自己没有受伤,反倒帮着我们喊路过的人来。女孩没事,我和她的母亲也放心了。
由于雾气的原因,很多车辆并没有停下。这时,一辆拉砖的三轮车开了过来,我和女孩以及她的母亲一起拼命地招手,三轮车的后斗上还坐着三个男劳力呢。他们赶紧停下,女孩的母亲哭着说:“大哥们帮帮忙,俺的车翻沟里了,帮助俺抬出来吧,求求你们了。”这三个劳力加上司机二话没说,一起走到沟子边上,大家吸了一口凉气,都说:“你真有福气,要不是这棵树挡着,可就大麻烦了。”然后一起走下沟塘,试想着从哪个角度合适。这时,路上又有一辆轿车停住,走下来一个年轻男子和女子,他们也是走亲戚的。他们也来到沟子边上,不顾露水打湿鞋面,都想赶快帮助女孩的母亲把车子弄出来。还有一个骑电动车的男子和一辆拉土方的“四不像”也停下了,人越来越多,我和女孩的母亲也下去了,这场景或许并不是感人至深,但也是热心助人的人一件难忘的小事。人多力量大,一人有难人人帮忙。说明咱现在的人们不都是高觉悟,高思想,高境界吗?这辆红色三轮车就这样被一双双热情的大手慢慢地抬起来,四平八稳地放在路上。
女孩的母亲感激万分,连连说:“谢谢大家了!”大家都说:“雾天开车一定要注意,不能心急,走亲戚也没安全要紧。”然后大家都各自散去。我看见那两条掉进沟渠里的大鲤鱼还活蹦乱跳呢,女孩的母亲正在小心翼翼地走下去捡,我心说:这鱼也是幸运的。我也推起车子上班去了。一场有惊无险的意外小事故就发生在今年的中秋,而这些朴实无华的乡下人,和路过的人们,他们的爱心和善良却印证了人间自有真情在,一人有难人人都愿意伸出援手的感人精神不就是人间最真挚的正能量吗?事小见真情,好人很多,他们就在不经意的一瞬间出现,就在我们身边。
下班回家之后,我刚想做饭。村长兴高采烈地来到我家。我很纳闷,村长这时候来我家干啥?村长有五十多岁,几乎做了快二十年代村官。他能在村里威望这么高,能当这么多年的村官,也都和他廉洁奉公,和蔼可亲有关。只见村长递给我一块和笔记本电脑那么大的一个红色光荣牌和一张县委宣传部发来的慰问明信片。我接过来疑惑之中不知所云。村长说:“你们家是军属,这是县里专门在节日里发送的慰问品。虽然没有物质奖励,但这也是咱村里唯一的一项光荣。你要把这个光荣牌挂在大门口,你们家是咱村里的唯一一户光荣之家。”我听了有些激动,说声:“谢谢老大哥亲自跑腿送来!”
村长走后,我仔细地看了看那个红色小铁牌,牌子上面有四个醒目的黄色大字:光荣之家。那张明信片很大,像一张挂历。上面是习近平主席双手鼓掌的画像,背景是军旗飘飘和北京天安门,还有一颗耀眼的国徽。在天安门的上方是六个大字:“中国梦,强国梦。”在习主席画像的下面是一排小字:“值此中秋佳节之际,谨向全县烈属,军属,残疾,复员,转业,退伍军人,军队离休干部以及驻军官兵致以亲切的慰问和节日祝贺!”在这一排小字发后面注明着“中共阳谷县委,阳谷县人民政府,二零一四年中秋”字样。看着这张慰问信我的内心充满了自豪,这自豪来自骨子里的骄傲!我是军属,还被评为【光荣之家】,这是比给钱还有脸面还光荣的事啊!
我也不做饭了,觉得这比吃饭重要。于是拿着光荣牌来到大门外边,左看右看的忖思,不知把它挂在哪一边墙上好?这时邻居秀英领着孩子路过,看见我拿着光荣牌也是羡慕不已,连连夸赞。她还说,等她的儿子长大了也让他去当兵,咱也弄个光荣之家当当。我笑了:“秀英,这你得等到猴年马月了,看你的儿子才五六岁,早着呢。”秀英也笑了。我问她:“这牌子挂在哪一边好?”秀英说:“婶子你懵了咋地?挂在左边显眼啊!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能看见啊?【光荣之家】不是谁想要就得到的!”我心里高兴,听了秀英的话,在左边的墙上费劲地打了两个钉子,因为院墙都是沙子水泥的产物,太结实了。然后我一本正经地把牌子挂了上去。挂完之后,我又看了好久,才满意地回到屋里。
我打开电脑,正准备写下中秋佳节这一天发生所有事情和感人的微瞬间。突然那一个个闪亮的QQ头像都在跳动,我知道那肯定是好朋友们的留言。是的,是网友们的留言和祝福!那一张张精美的祝福明信片,那一包包散发着友情香味的月饼,那一句句真挚的问候,还有那热乎乎的咖啡,让我又一次沉醉其中,幸福洋溢。看着一些熟悉的朋友和好久不联系的朋友们,他们的祝福是那样纯洁,那样真诚,那样的令我感动不已。于是,我赶紧认真地回复了他们,把我的真诚和谢意融进每一句祝福的话里,那样我才心安。
尤其要感谢的是心旷才子,为我第二次写的诗歌,说真的,那一瞬间,让我热泪盈眶。心旷把诗歌用飞笺的形式发给了我。诗歌内容里不仅包含了我的网络名字,还有我的现实名字,而且,句句真诚,字字打动人心。所以,我把他写给我的诗歌转载在空间保存,以作存念。同时也是对心旷才子的感激和敬意!心旷不仅才华出众,人品也极好。并且他能在生活的逆境中不屈不挠,坚持自己的理想和爱好,是多么不容易!能结识这样一位网络友人也是我今生的一大幸事。
《雪落黄河边》---作者心旷
在黄河边,雪花飘落的时候
她们自动分行
就跟我笔下生长出来的诗
充满玫瑰的颜色,洒满阳光的味道
之后,她在山川、河流、田野、屋檐
凡是能安居乐业的每一个地方
睡成一篇篇散文。紧接着
就变成一部永远也读不完的长篇小说
小说女主人公姓李
喜欢站在秋天的桂花树下酿酒
听黄河唱情歌
等候,皑皑白雪挂满苍穹
她拒绝大唐清幽的月光,拒绝大宋潇潇的春雨
拒绝元朝流水里的夕阳
拒绝,徐志摩居住翡冷翠山上多情的一夜
她要举着一棵落满白雪的芹菜
去往春天的路上,和红楼里的主人相伴一生
----2014年6月26日 写于佛山
心旷给我发飞的那一天是二零一四年九月八日,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一天!所以我回复心旷说:“那首诗歌是我今年中秋收到的一份最丰厚最特殊最难忘的礼物!”
还有那些江山文学网的一些姐妹们以及沁香老师,你们的飞笺和留言我看见了,都让我感动和难忘。此生结识你们,足矣!在此中秋节的夜晚,我也真心地祝福江山的朋友们:“朋友,节日快乐!”
现实中处处有真情,网络虽然虚幻但也有真情在,只要你以诚待人,别人也会以诚待你!可谓友谊之花处处开。其实,我并不孤单。生活真好!
今年的中秋佳节,真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