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散文】雨的印记
(一)雨的印记
“微风吹着浮云,飘落大地细雨,淋湿你,淋湿我,淋得世界充满诗意,漫步青青草地,小草也轻轻低语……”。听着这首熟悉的曲子,一下把自己带入雨的世界。
一直喜欢雨,喜欢雨的热情奔放,喜欢雨中任由抑郁的心情恣意释放;喜欢看雨中傲然挺立的一把把雨伞,如硕大的调色盘般五彩缤纷;喜欢伴着夜雨的滴答,笺书万千柔情,浓淡随心体会;喜欢雨后“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别致的美。
喜欢春雨的“润物细无声”,轻柔地滋润大地和人心;喜欢竹林里拔节翠竹的勃勃生机,喜欢看田野的绿苗,池塘边的垂柳,刚刚绽开的粉色桃花,在水雾碎雨中,晶莹莹,细润润的模样。
喜欢夏雨的坦荡豪放,喜欢雨中奔跑的狼狈与酣畅,喜欢它落地的铿锵有力与阳刚之美,瞧,从天而降的一滴滴水珠接连落下,仿佛一幕巨大的珠帘悬挂在天地之间,雨水落在树上、花上、草上,那晶亮的水珠仿佛是为它们精心设计的钻石项链。
雨天最是读古诗词的日子,拉上雨帘,独自钻进属于自己的三味书屋,在古诗词的字里行间徜徉,书屋里弥漫着浓浓的古典气息。
读苏东坡淡妆浓抹拟西湖,读诚斋主人赏荷心呈珠,读易安居士叹绿肥红瘦。于是,便有了凄凄相思泪,湿了芭蕉;有了悠悠故乡情,笼上阡陌。
常常读得恍恍惚惚,读得沉沉重重;读得欢欢欣欣,读得悲悲戚戚。读着,读着,把自己也读成一首雨中的诗,飘逸在“草色遥看近却无”的郊原上,淅淅沥沥地……
书中描写雨的诗句很多,尤喜欢竹山的一首词“少年听雨阁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虽没有同竹山有过相同的经历,却能深深体会到竹山当时无可奈何的心绪。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不知几千年前,蒋捷是否也会临窗长叹,慨叹生命中过去些的什么,他是否会凝视自己镜中的丝丝白发,眸中又多了一些哀愁?
朋友说我和小白兔是“结庐在人间,而无车马喧”,对秋雨有一种特别的喜欢。面对暮雨潇潇,常有着缥缈诗意的感奋,却也常伴随凄凉的感觉。许是倦怠了红尘,竟喜欢上了雨天一个人,一壶茶,一本书,一架琴,一支画笔的悠闲。
渐进暮色,天空飘起了小雨,每次听到这淅淅沥沥的雨声,总有说不出的忧伤缠绕着善感的心事,灵魂在这细密的雨中亦难以遁逃。谁会在这雨的深处,能听懂雨的心事?又有谁能诉说永远不老简单的誓言?
漫步雨中,走在熟悉的苔滑的青石板上,固执地找寻古巷里浓浓的巷情。记忆斑驳,层层叠叠的屋檐、参天的古树、斑驳的屋墙、小巧的古井、河边潮湿的石栏,刻下的终是岁月的印记。而古巷伴我度过的生命中最消瘦伤离的年华,终究定格成一份份注定的永恒。
心在痛,远离绿荫长椅的悠闲与舒适,隔绝鸟语花香的繁华与热闹,幻梦中,多想在柳浪闻莺婉转的莺啼中寻找,等待这一世的邂逅和岁月。
多想撑起玄青古典的油纸伞,走过江南的烟雨,跨过柳浪桥与缘相见,在最深的红尘里与你重逢。奈何,痴心叹,飘零无依的失措,唯有让心空白着接受雨的洗涤和慰籍。
(二)夏雨风荷
在回家路上已是傍晚了,天空不再澄清透蓝,而是渐渐变得阴沉。不一会便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我举着伞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雨中的一切都好似蒙了一层纱,朦朦胧胧的,美而宁静。这样的雨,总让我产生幻觉,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和她,不由自主地去赏读雨中的他和她,我赏她细致,柔弱的心理,赏他那叱诧千里,不拘一格的豪气,赏她那忧郁,伤感的心情,赏他那孤独,凄凉的处世;喜欢这样的雨,这样的雨总带着点小浪漫,带着些许柔情,也带些许薄凉,些许悲伤。
经过一面面高高低低的墙,跃过坑坑洼洼的小水洼,不知不觉来到小区荷花池旁。那是半亩青涩的荷塘。一朵朵荷花在风中摇曳着妖娆的身姿,争艳竞俏、各吐芬芳;一个个圆盘似的荷叶已铺满了池塘里,衬着荷花,碧绿碧绿的,染绿了一池的水,忽然一阵风吹来,带着清凉的荷香,若即若离,若有若无。荷香,是的,淡淡的荷香,忽然间想到曾经听到过的一句话:荷香是夏季的一声叹息。不知怎的一想到这个比喻,心不禁有些许疼。
雨渐渐越下越大,在大雨的洗涤下,池塘里的荷花似乎更加艳丽。它们在池塘中尽情展示着亭亭玉立的姿态,粉的,白的,宛若少女的笑靥,带着盛夏的清新与活力,向过往的人们微笑。偶尔有几缕清风拂过面颊,偶尔有几条鱼从荷叶柄间穿梭而过,逗笑了一池绿水,如此美景,令人驻步不愿离去。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和田玉般温润的荷叶上缀着几星水珠,风一吹,散落一地,惊醒了打坐的莲子。荷叶覆盖在荷花之上,雨珠顺着叶脉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水面上,漾起一圈圈的涟漪。有人说,夏风是生命的使者。它吹开了荷花,而荷花用散发出醉人的清香来作为夏风吹开它的报酬。我想这或许是大自然以它的方式,在教会人类要知恩图报和你来我往的人情世故吧。
又一阵大风吹来,吹落了岸边的树叶,而荷花却安然无样地立在水中。这时才发现,原来荷叶一直在默默守护着荷花,为荷花遮风挡雨,荷叶是荷花生命,想必就是如此吧。这样的叶对花的无私奉献,像极了母亲对孩子的悉心照顾与疼爱,她们用自己的身躯给孩子以庇护,没有一丝怨言。
我赞叹荷花的美,而荷叶的奉献却给了我更多的思考。人人都赞美荷花的美丽娇娆,婀娜多姿,却往往有意无意的忽视了荷叶。尽管荷叶也很美丽,却没有受到人们太多的重视,似乎是可有可无了。有句老话:红花也需绿叶相衬,再美的事物也需要衬托。我以为荷花虽美,但若少了荷叶的那一抹新绿,怕是虽美也单调了。
荷花是夏天的主角,荷叶则是荷花的陪衬。荷花的美离不开荷叶,因为有了荷叶的存在,它才会如此娇娆动人。荷花的美不仅仅是在于自身,更是在于荷叶的陪衬,在于它那颗无私奉献的心。当荷花在白天向游人展示着自己的美丽时,荷叶却默默地在一旁,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吐露着芬芳。或许,只有在将青未青,欲语不语,待香未香的初夏,荷叶才不会被人忽视吧。
写到这里,我想我无需再用苍白的言语描述,我们只要一份无邪的心,如莲般洁净,那么指尖流淌的静寂,亦会如浮云流水般真挚。这个夏季,很快过去,很快淹没在最后那一场大雨里。下个秋季,又将开启,带着飘渺的希冀,告别忧伤,仰望天际,铭记最后一片回忆……
谢谢雪雁支持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