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专栏.老老兵】萌发(散文诗)
一
当松果成熟崩裂,一颗颗松子便无遮无盖地裸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有的被鸟儿们啄食,有的可怜兮兮地落到了林间的空地,
有的则被肆虐的风刮到不知什么地方的沟壑、山崖……
但小小的松子却蕴藏着巨大的生命活力,它们时刻准备着伸直弯着的颈背,“萌者尽达”(1)。
历经了自然界里的乱云飞渡,霜欺雪压,终于成为了参天之树,
展示了那一颗颗看似渺小的松子长成后的高洁品格和坚强壮大!
这是一次多么令人赞叹的萌发!
二
当春风还没有把残冬的余寒驱走,翠竹就开始悄悄在酝酿着要滋生新芽。
一场贵如油的春雨过后,新笋就让人目不暇接地在竹林中、在危崖上,“咬定青山不放松”(2)……
那看似羸弱的笋子,却历尽千磨万击,雷击雨打,生机盎然地向云天直插。
“任尔东西南北风”,没有丝毫的惧怕。
不屈不挠,坚忍不拔,是那么样地英武,又是那么样地潇洒!
这是一次多么令人称绝的萌发!
三
当野火肆虐,草场在熊熊燃烧,但草的根仍然深埋于地下。
那燃烧过的同伴们的灰烬,却又滋润了草根的枝枝杈杈。
几场春雨过后,那一片被洗劫过的草场,又冒出了一片又一片嫩嫩的草芽,
真的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3)。
柔韧的野草,再一次吐露出涅槃后顽强生命的芳华。
一蓬蓬刚劲蓬勃、生机盎然的野草,
一簇簇争奇斗艳、芬芳四散的野花!
这又是一次多么令人震撼的萌发!
四
萌发,是不可战胜的神奇的力量。
萌发,是生命轮回的自然的造化。
萌发,让这个世界有了生存的活力。
萌发,给美好人间留下新美的图画。
(1)萌者尽达。出自《礼记·月令》。注:“句,屈生者;芒而直曰萌。”
(2)引自清代著名书画家郑板桥的诗《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3)引自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诗、《赋得古原草送别》:“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