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麻烦母亲(杂文随笔)
我要回家之前,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妈,我那张床铺很久没睡了,你帮我把被褥晒一晒铺好,我回家来住两天。”国庆节放假,我决定回一趟家,算起来这是春节离家后的第一次回家。家里离城市不太远,四个小时的车程,但就是过了大半年才想起回家。
家在农村,依着山,屋后是竹林,阳光不能直接照射在房间里,显得很阴冷,夏天住着也不用电扇,偶尔遇上下雨天,晚上睡觉还得盖着棉被。就是这样的居住环境,让房间里的衣物被子都容易回潮。每年的三四月份,吹南风的天气里,连木衣柜都会潮湿发霉。
以前回家的时候遇到了,住着非常不舒服,半夜起来客厅里打地铺。在城里住着习惯了,后来干脆不在那个季节回家,所以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每次回家总会提前几天让母亲先把床铺上的垫子搬出来晒一晒,这样回家住着才舒服。
因为每一次麻烦母亲铺的床铺,睡上去都是那么舒服。所以这次回家,我依然没忘了让母亲帮我铺好床铺,母亲在电话里说“我都已经晒好了铺好了,你回来就可以睡”。
母亲好像也已经做惯了,知道我回家住不习惯,这次竟然提前晒好了被褥,我高兴的在心里感谢她的伟大。然而挂了电话,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惭愧。
我都已经三十岁的人了,没能陪在母亲身边伺候她,却连铺床这种小事都还在麻烦母亲,我像极了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我似乎一直没有走出母亲的庇护,好像离开她我就不能舒服地活着……我的母亲啊,您给我的太多了,您把一辈子的青春都花给了我,我却在理所当然的不知羞耻的向您索要关爱!您太溺爱我了!
我知道,母亲帮我铺开了床铺,让我能睡得舒服,而我只能睡两个晚上,然后母亲又要帮我拆下被褥来清洗,等到过年回家再搬出来晒……
我回家一趟,我不知道要给母亲添多少麻烦,晒被褥,收被褥,给我做好饭好菜……
我想不回去的,可是,我能不回去吗?我那日渐老去的母亲,我没有更多的理由能说服自己,只是看了她手背的裂纹,雪白的发丝,和弯下的背,我恨不得背起她和她说话:妈,妈……就像小时候母亲背着我那样,那时候的母亲也弯着腰,在地里拔着草,嘴里是歌谣,而我是熟睡的。
又给母亲添麻烦了,我这心里开始难过,我多想为母亲分担这些本来可以放下的细活,可是儿在外,身不由己。
母亲说,这是她还能做的一点小事,不会麻烦。听着母亲的话,我又多么希望母亲别再老去,多么希望她还能为我做这些小事,可是,时间会杀害这一切的美丽,我舍不得她再老去!我还想再麻烦您,母亲!
如果可以,以后,我一定常回家里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