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心情
时间一步步走着,大太阳底下,我只记着了焦热,以及绵延不散的气味,终究搁浅了故事。那些我不情愿放弃的东西,那些我不愿理会的关系,交错着,绞缠着许多无法割舍的自我。这定不能算作痛苦,每个人都经历着,察觉或者忽略,大家共有的一定不能独算作我的痛苦,忍受变成了所有人的盾牌。牌子后面我偷偷看着每个人的表情,才知道,世界有多新鲜,又有多腐烂。
简单与不简单,实在不易界定,人是这样,事情也是。我多想不动声色地活着,在这个人潮拥挤又陌生的城市。我需要每刻从不停歇地蠕动,如果我想要安全。安全,就是一定意义上的变动,某种变化维持着行将就木的安全感。人,或者说我自己,总是会无意间捕捉自我怜悯的瞬间。这瞬间,足以让灵魂变得立体,摒除卑微,剔去蜚语,埋头前行。
那片老楼,侧脸上爬满了柔绿的颜色。我想做一只爬山虎的脚,不问归期,只是不卑微又不自大地走下去。每天,我会给那片不断流淌的绿行一个长长的注目礼,是羡慕也是嫉妒,它快成了我生活里的氧气瓶。我们没有任何关联,并且中间有无法排除的距离,我喜欢这一静一动的心照不宣。在风经过的时候,恰巧我也路过,我的发和它的枝桠,是种美到可以放空的语言。
笔下和现实里,我是全然的两个人。一支笔像是我的盔甲,可以让我自我保护,还是这支笔,又像是我的传声筒,扒拉着内心潮腐的词汇,讲给似懂又不懂的你。我总是乐此不疲地揭开另一个自己,没有人愿意揭痂,除非不满足,精神上或者物质上的不满足,促使自己自我反思,自我鞭挞。我们都想要使自己变得更好,没有人给出好的意义,或者那些简单的知足,才是极致的好。
我讲不清自己生活里的矛盾,就像我数不清我有几根头发,而讲不讲得清楚不太有意义,就如同数清楚我的头发也没有意义一样。从学校到社会,我变得越来越女汉子,甚至可以直接把女字去掉。我需要毫不犹豫地卸下心里的包袱,因为现实扔给我的包袱足够有分量。我开始拎不清骨子里的自己,是勇敢还是懦弱,又或者,更多时候只是假装勇敢,用哭声算作前行的号角。
这不是我想要的状态,我被切割得七零八碎,因为容易被左右,我周身的一切分子,在以各种方式吞噬着我的生活内容。回望来时路,没有怕,只有不甘和一丢丢失落。我无法退回原来的十字路口,在恰好的时候。
每个人都希望做主宰,我能左右的事情少之又少,好想写封没有地址没有邮编的信,告诉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我所有完整的故事。这个时候,我不需要被评判,甚至不需要他理解。我需要被聆听,这是生活在热闹里的最大孤寂,没有人知道什么质地的水能够缓解这种匮乏。一路走着,会不会走出答案。
生命很脆弱,心情也是,前一秒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消费生命,后一秒或许呼吸都是痛,它们都是活着的本质,是不可解救的变异,没有优劣没有好坏之分,一切平常而又神奇的交织,我无法清晰地缕出什么。
外面昏黄的天配着无色的雨,敲打出最孤独的声息。
活着,大概是最低级的幸福。还好,我有。
回过头去看,也觉得自己妄自菲薄了,太过看清了那些美好。
谢谢编辑的话。